135. 怎会是你

作品:《我自扶摇逐日光

    “徐涤清?徐老?抓?”孟图南抓住他话里的异常,“用抓这个字眼,是不是意味着哪怕徐老一字不发,你们也有东西给他定罪?”


    程骁知道她聪明,天才少女的头衔不是假的,但他也没想到一句话而已,竟出了岔子。驾车的人透过后视镜飞快扫了孟图南一眼,程骁警觉,当下也不敢说太多,只递了个军用暖水壶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回去再说。”


    孟图南的手指撑住脸,斜挑着看向后视镜,淡淡应了一声,“嗯。”


    车子并没有去凌峥嵘熟悉的市拟战局,而是去了省里。今天虽是除夕,但大楼里较以往而言人反倒多了些,时值重大节日,他们怕境外势力和某岛的余孽们趁机生事,是以看得更紧些。


    程骁和那位开车的男人一块上了楼,拐了两个弯后推开一扇门,那男人对着孟图南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他自见到孟图南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典型的男低音,沙哑富有磁性,“孟博士请吧。”


    孟图南走进去,屋子的格局和审讯室稍有不同,里面有张单人床和一把木椅,木椅放在床对面的墙壁下,墙壁上镶嵌着大副的单层双透玻璃,玻璃后是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


    这里干净整洁,没有一点杂物和尖锐的东西。


    孟图南扭头问他,“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


    男人遥遥指向床铺东面的墙壁,那里有扇门,不怪孟图南方才没有看到,那门的颜色和墙壁险些融为一体,甚至连门把手上都包裹上了一块白布,她还以为是个装饰品。


    旦见她走进去,男人带上铁门并从外头挂上锁。


    他瞥了眼程骁,脸色冷冷的,“别犯糊涂,这个女的万一是敌特,就凭徐涤清泄露出去的机密而言,够枪毙几次了。”


    程骁平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的笑意浅淡,一身的冷意。“陶处,事情还没有定论,这么着急下结论,只怕会有失偏颇。”


    陶九思接住他的视线,沉声道:“程处,你心不定,我看换个人吧,咱俩搭档是委屈你了。”


    陶九思对空降下来的人都很反感,程骁尤甚。因为他隐约知道他不是想要扎根此地,他怀揣着目的来的。无论是为了日后仕途扶摇才从上往下走一趟,还是因为时局不稳家里头的人让他出来避一避,他都不喜。


    程骁主动放下敌意示弱道:“能跟陶处学习是程骁的幸运,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审还是让她休息会儿搞突审?”


    没等陶九思回答,外头忽然想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火光打在大家脸上明明灭灭的,震耳的爆炸声甚至把这幢五层小楼都炸得微颤。他抬手看表,时针分针重叠指在12的位置上。


    此时此刻,整个华夏胖达国人沉浸在欢度除夕的喜悦中,大家放着鞭炮,厨房里煮着饺子,处处是升腾着的人间烟火气息。


    如此美好人间,岂容尔等魑魅魍魉放肆?


    陶九思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倒是不急着审,你先去看看搜查孟图南住所的同志回来了吗?回来了就去徐涤清的审讯室找我。”


    程骁微微颔首后转身就下楼去了。


    陶九思则看了眼关着的铁门若有所思,以他搞了这么多年肃清敌特的工作经验来看,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没有突破口她不会配合的。


    还得去给徐涤清紧一紧,拿他开刀。


    这么想着,陶九思就着走廊尽头的共用洗手间洗了把脸,晶莹的水珠顺着下颚滴在地板上,他抹把脸,转身去了徐涤清的审讯室。


    陶九思一进门,原本坐在审讯椅子上的人立刻起身让给他,自己退到一旁的长条凳上坐着。


    徐涤清的待遇远不如孟图南,他双手上了铐子坐在冰冷的审讯椅子上,耀眼的白炽灯打在他头顶上,刺得他即便是困也不能睡。


    旁的人附耳对陶九思说了审讯的进展,陶九思低头看记录本,眉头一皱猛地用力敲了敲桌子,徐涤清被惊得一愣,抬眼看过来。


    “说一说,这次的事怎么策划的?为什么除夕夜搞突袭?目标人物是谁?”


    徐涤清摇了摇头,“我已经说了,这次的事是意外,没有针对任何人。”


    陶九思听得很不耐烦,“你们文化人是真的重利又忘义,还特别虚伪狡诈,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吗?那个孟图南已经被带回来了。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想给你个机会立功,别等她先说,那时候就晚了。”


    “图南?你们抓她回来了?她,她都知道?”徐涤清猛地挺直了腰,一息后彻底垮塌下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老了许多,他低着头,蠕动着干裂的嘴唇,“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你们枪毙我吧,不要连累无辜的人。雄鹰不能停,不能没人掌舵,你们枪毙我吧,我死有余辜。”


    “展开说说。”


    徐涤清张了张嘴,“凌旅长来了吗?我想见他。”


    陶九思定定看着他,“先交代问题,想见谁都可以。”


    “是吗?”


    “我保证。”陶九思循循善诱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和境外势力勾结在一起的?怎么勾结的,说详细些。”


    “今天是除夕啊,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和韭菜馅儿的饺子是一绝,可惜呀,他们吃不上了。”


    陶九思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捏紧了拳头,“好好交代,为了你,这么多兄弟们不能回家陪老婆孩子,你还想吃饺子?说吧,你的接头人是谁?怎么联系?”


    徐涤清茫然地看着脚下的地板,那些回忆再度涌现在脑海里,他捏紧了拳头,许久才轻声回道:“你叫凌峥嵘来,不然我不会说的。”


    陶九思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猛地抬脚踹在他的椅子上,椅子腿应声断裂,徐老和侧趴在地上,正好一截碎屑扎进他的掌心,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给他换把椅子。”陶九思负手走出去,走廊上的冷风吹得他脑子里的神经一抽,疼得他咬牙。想了想,他又拐去楼下关着孟图南的房间。


    只是他一推门,竟看见程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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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图南两人围着审讯的桌面对面坐着吃饺子。


    孟图南低垂着眼帘在说着什么,程骁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连有人推开了门都没侧目,直到孟图南扭过脸堆上陶九思。


    程骁方才将视线从少女的脸上移开,抱臂向后靠在椅背上的同时,将沉冷不悦的视线投在打破和谐氛围的不速之客身上。


    陶九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厉声吼道:“程骁,你在做什么?你有身为拟战局人员最基本的自觉吗?难道你也要通敌卖国传递消息吗?”


    程骁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嘴角挂着斯斯文文又温善的笑容,“陶处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我不过是请孟博士吃一碗压岁的饺子罢了,那么大顶帽子我可戴不住。”


    陶九思被气笑了,“见嫌疑人至少要两个人,你坏规矩了。不,是你眼里有规章制度吗?看来,甜省的小庙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说着瞥了眼仍在吃饺子的孟图南,桌面上的台灯将少女的侧脸打出瓷白光晕,侧脸看上去无害又柔弱,一颦一笑都没得冲击人心。陶九思移开视线,对程骁有那么点哀其不幸的意思,就这模样,这不典型的潜伏敌特中擅使美人计的那一类吗?程骁怎么就看不透呢?


    就说军转干的政策有待商榷,这群脑瘸眼瞎的高层们就是不信!


    孟图南吃得不多,才吃了三个饺子就放了筷子,她对着程骁道:“最是反骨读书人啊,你再不走,只怕工作要保不住了。”


    程骁表情温淡,闻言站了起来,双手自然地插在裤兜里:“新年快乐。”


    孟图南仰头看他,然后啧了一声。“我才发现,程骁你很有点明珠府的男人味。”


    程骁难得表情崩了,眉心拧着,舌尖抵在牙上,心虚道:“不好看是吗?”


    他自橙色区返驻地后就决意转业,那时候起就再没剃过头发,刘海耷拉在眼睛上会显得流里流气,他便梳了个侧背头。放下军装后开始穿得休闲,夹克衫和休闲裤,他很喜欢那种可以搭配靴子的舶来品工装裤,更显得他宽背窄腰,腿长人高。


    加上程骁白净斯文,又整日带个金丝边眼镜,衬得人衣冠楚楚,雅痞倜傥,是一种与国内主流审美极具对冲的气质。


    孟图南说得对,他和凌峥嵘不一样,他没那么多责任心,没有为官为权的执着,随波逐流这些年都如死水般平静,他早就腻了,恹恹无趣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而已。而孟图南的出现,忽然给他黑白的人生里抖添一抹色彩,多了兴味,由此而及风月,便使他的逆反来得汹涌磅礴。


    孟图南撑着脸,眯起猩红的眼眸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得漫不经心,“怎么会,很好看的。不是问我要什么礼物吗?嗯,我想穿牛仔裤,工装裤。唉,从我回来到现在,三个月了,一次工资都没发过,啧啧,现在徐老又进来了,不知道这个顾问费还有没有盼头,是真的好惨。”


    她四下环顾,“来这里也有好处,至少管饭。”


    程骁噗嗤笑出声,“你心态还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