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迷雾

作品:《学医救不了伟大航路

    “龙吉———!”


    光月御田一路砍翻百兽的海贼,闯入鬼岛大殿。居然闯入将军府携走他的客人与晚辈 ,茵弗次郎身上还带伤呢!


    一刀劈开大门,呼唤的声音在看清门内的景象时戛然而止。茵弗次郎坐在一个巨大的酒碗旁,龙吉哦啰啰地大笑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除了他们二人,殿内只有他的副手,抱着双臂坐在一旁。


    “龙吉!你对在下的友人做什么呢!”


    “御田!来打架吗!!”


    “凯多大哥...大殿才修好。”


    轰鸣的巨响后,高大的青年鱼人担忧地跑入,“凯多大哥,御田他——”,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刹住脚步。喝酒的三人变成了在废墟里喝酒的四人,一个酒壶砸在他的身旁。


    “老子说了不准进来,杰克!”


    杰克哦了一声匆匆退出门外,将大门拼起后驱散围上来的士兵们。


    “既然要请人做客就好好说啊,龙吉!”御田饮上一杯酒。凯多骂骂咧咧地回答既然不打架就滚,少教他做事。


    茵弗没在意他们俩,刚才刀与狼牙棒的碰撞掀起的气浪让他发丝凌乱,肺里隐隐憋闷。他忍着又在身旁的酒碗里舀起一点酒饮下。凯多是个极度慕强的人,他和御田的相处模式就能感觉出来,他欣赏强大的对手,甚至是渴望。大概明白以藏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了。


    他将目光又放回那个沉默寡言的黑家伙身上。非常高,比泰格都高,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背上燃起的火焰——露娜莉亚族。自己之前在询问的时候也变得紧绷,差点就被干掉了。


    “哦啰啰啰啰!御田,这小子送我吧!他可是干了件大事呢!”


    “说甚送的话!茵弗次郎又不是在下的!”


    茵弗抹抹嘴:“总之,抱歉我借用了您族人的身份,但是当时我必须混到实验室里去。我很高兴您还存活于世。”


    烬捏紧拳头。那些有关露娜莉亚族和玛丽乔亚之间的谣言就是这家伙...他就知道世界上已经没有族人存在了。本来只是手下来汇报说奇迹游医登陆和之国,大哥说要带来见见看能不能收到麾下的。没想到...


    茵弗揉揉鼻梁,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兹瓦罗斯弗那令人生厌的声音不断回响,他看到烬就会有种类似幻听的感觉。


    ''世上独一只啊,本圣要更多——''


    “茵弗次郎?”


    他回过神,压下不适,对着御田点点头,再次看向凯多。“凯多先生,如果无事,我这就告辞了。”


    头顶带角的男人将狼牙棒砸在他身侧,溅起的石子砸在他脸上。他偏头看了一眼,有点好奇它的锐度,伸手在一颗尖刺上滑过,然后将串珠般渗出血液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摇头拒绝这位海上皇帝的邀请。


    “不过如果您有求医需求,在我拜访和之国期间可以随时找我。”


    虽然他能力还不算完全恢复,但是他的经验也足够,不是什么太刁钻的病症没什么问题。


    海贼啊,被拒绝不是杀了你就是要把你关起来。茵弗视线又移向近背后的火焰,对他来说会热吗?火星摇曳——不止是BIGMOM,金狮子当年被罗杰拒绝之后也是如此呢。


    决定生死的强权霸道。


    “龙吉!若你强求,在下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小阁下已说了他不愿!”


    还好御田在这里...即使自己完全恢复肯定也是打不过的。


    他俩还是打起来了,茵弗被烬抓在手里腾空到殿外,看那塌了的两根柱子估计这楼也坚持不了多久。半兽化的凯多看起来还蛮新奇的,有点好奇全兽化是什么样子。


    他放空了一会儿,听抓着自己的人开口:


    “那个天龙人怎么会认为你是族人,你没有—”


    “翅膀?火焰?因为他蠢啊,他又没见过真的,我又用了点致幻的东西。”


    露娜莉亚族的有关信息自己还是在BIGMOM那的时候学到的,毕竟这是她没有收集到的种族之一。那个用书的——蒙多尔?给他讲过。


    曾经生活在红土大陆上,现在基本全灭。天龙人现在在红土大陆上生活,按他们的脾性来说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吧。


    “你也被抓到实验室里了,就算是假的?”


    也?


    “啊...我其实没呆几天。他...”


    手中的人没动静了,半天没等到答案的烬将视线从战场上收回,发现他拧着眉毛很不舒服的样子。他晃了晃他,对方回过神,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


    “哦、实验室,对...总之把人放出来...之后我不记得了。”


    听到他的话,面具后的人眯起眼睛,紧握的手稍微松了些许。


    “您穿衣风格很好看呢...木耳领衬衫配双排扣什么的...我也喜欢典雅的衬衫...”


    茵弗玛利喃喃着,没有在意烬的目光。


    凯多打得开心,又喝醉,最后还是默认他被御田带走。茵弗回到将军府,拥抱一下担心的众人,睡了一觉,在三天后醒来。


    这次身边是...朱尼尔。


    “茵弗哥,你醒了。”


    “嗯...几点了?”


    “早上七点,你睡了三天。”


    他起身,稍微癔症一会儿,回过神已经换好衣服拉开门帘了。正好赶上早饭,萨奇见他醒了给他盛了一份汤。


    “茵弗次郎!你回来后便一直昏睡!是那日我与龙吉的战斗伤到你了吗,还是酒喝多了?”


    “啊不...受伤后遗症。”


    以藏担心地问是想起什么了吗,上次突然昏睡也是类似的情况。茵弗慢慢喝着汤,耸了耸肩。


    几日后又被抓走一次,这次没那么好待遇,直接被关起来。御田来了,把他带走,受了些伤。所以再次回去后他向御田请辞,既然如此他也不想一遍遍让他帮他,即使御田说他不在意。带走买的和服等纪念品,又留下一些“外海的纪念品”给他们,波比离开了和之国。


    御田没有选择现在开国,去过外海的他更加知晓这其中的凶险,现在的和之国只是堪堪挡住百兽而已,他们需要成长。


    而封闭的国家,也就意味着封闭的消息。


    茵弗捏着报纸,给奥比塔拉去了电话虫。


    “怎么回事?”


    “啊...你想起来了?”


    “灰中是我们的产业吧?没记错?”


    “...是。”


    【灰色中点站重建中!哥亚王国被拒!】


    天龙人圣·查尔马克来访东海最繁盛的哥亚王国。在享用灰中生产的加工食品后要求全部上贡,并且以后全部产品为他独有,大家当然不愿意。


    “所以哥亚的国王帮着他拿走了所有的货物,毁了中点站''以示惩戒''?”


    “虽然我很想说至少不是屠魔令,但是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雷利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膜,奔流的血液在他耳内嗡嗡地响。黎明岛灰中的管理者是谁来着...阿龙、不,阿龙的基地在...可可西亚。但是他作为总负责人应该知道这件事了,拒绝对哥亚王国开放大概就是他的决定?


    “...伤亡如何?”


    雷利长叹一口气。等了一会儿,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露玖的询问声。轻伤、重伤、死亡、被俘走...


    露玖的声音代替了雷利:“伤员一部分送到四叶岛的分部,在东海的伊甸鲸也滞留。泰格去了东海帮阿龙,革命军那段时间也赶到了,救下来一批人...”


    茵弗揉着鼻梁,虽然自己在恢复了,可是那种雾蒙蒙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让他思维不太受控制,平时没觉得什么,此时便有些烦躁。


    沉默不语的以藏和萨奇担忧地对视,轻轻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


    我忘了什么?


    茵弗没有注意自己姿势的变化,一边听露玖缓缓讲述一边接过萨奇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莓果的味道,是和之国独有的红莓叫...


    ''...记得我是谁吗?''


    “...香克斯带着孩子们去东海了吧?他们那段时间还在吗?没碰上吧?”


    露玖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


    “...出什么事了?”


    “你要先回来吗,小茵弗?他们也快回来了。”


    茵弗将杯中鲜红的果汁一饮而尽,喉间好似品到黏腻的腥甜。


    “回莫比迪克吧,以藏,萨奇,旅行结束。”


    -


    这次贝克曼的烟没被掐,但是被抽走了。披着黑色羽织的人将还剩一半的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皱眉咳嗽。


    他恢复了很多,虽然又受了一次重伤,但是和他们离开前的那种割裂感相比已经算得上“近乎正常”。他抽烟这件事很不正常,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贝克曼可以理解。


    火星又明灭了一下,身旁的人仍然像他一样胳膊支在船舷上,但是转向他,缓缓张口。贝克曼看到他嘴里含着的烟气绕着缱绻飘出,然后被吹向他的方向。


    手指一弹,他的烟回不到自己嘴里了,随着一道抛物线掉进海中。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贝克曼再次摸向自己的口袋,这次没有拿出烟盒,而是将一根棒棒糖递过来。


    “吃糖吗,医生?”


    “糖是最无趣的零食。”


    “菠萝味的。”


    “好吧。”


    贝克曼也将烟换成了糖,两个人又转而向海,夜海总是比白日更加给人一种压迫感,天是暗的,海也是黑的,仔细辨认才能看见这一片虚无中的分割,白色的泡沫在新月微弱的月光下如鬼魂碎片般的反射。


    哗——哗——


    一致的仍然是风,永不止歇的歌。


    “艾蕾吉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克曼将嘴里的糖果取出,如烟一般夹在指尖,咂了咂嘴。


    音乐、乌塔、魔王,岛屿覆灭。


    精疲力尽的迷茫女儿,红发海贼团承担下的罪责。


    因为此事,他们错过了灰中出事的时间。本来还在因路飞他们留在黎明岛挑战大老虎而感到的宽慰在回去后便荡然无存。


    金发青年去了和之国,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独特,带着一丝典雅和圣洁的韵味。风吹过,宽大外袍带着深色暗纹卷起,扫在贝克曼的胳膊上。


    “我去玛丽乔亚大闹一通,现在他们又到我这儿杀人放火。拆我的工厂,烧我的田,伤我的孩子,还抢我的员工做奴隶,是在补充被我放跑的空缺?”


    “你想起来了不少。”


    “您得谢谢那个捅了我两刀的混蛋,他让我抓住了一条从雾里往外爬的绳子。”


    糟糕透了。


    他去找回记忆,回来眼前的现实却让他反而觉得自己回想起的东西是虚假的。也许这也是幻觉,可是这回等多久它们都不会消散。


    香克斯为了救路飞没了一只胳膊;萨博为了帮忙救人被大面积烧伤;乌塔无意间灭了一座岛,现在迷茫又混乱;因为天龙人而接二连三出的事件让阿龙他们又燃起灰暗的愤怒,只能说至少有他控制不会烧得太远。


    他啧了一声,贝克曼将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就像他稳定住香克斯那样。


    “出一次事你就要跑去那上面一次吗?你还能去几次?”


    他救不了所有人的。就像雷利即使担心也没法把他永远圈在眼皮底下,他在乎的人更多,也就更不可能。


    “可惜,有些把戏只能玩一次。”


    哥亚的国王在发现自己被灰中产业下的一切拒绝时居然还有脸来信跟他委屈?好像跟个谄媚的苍蝇一样弯腰在查尔马克面前搓着手,和他一起毁了灰中在黎明岛的基地,分了货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想不起来那家伙叫什么,长了怎样一张脸,但是不用想我都知道他什么样。”


    贝克曼嗯了一声,看他把吃完的棒棒糖杆咬的全是牙印,和那根只吸了两口的烟一样被弹到海里,好像在弹开爬到他眼前的臭虫。


    “这次我们也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没有照顾好萨博他们,我也没看好香克斯。”


    茵弗摆摆手,半晌后再次说道:“...乌塔您们准备怎么办,带到我这儿是想让我养?”


    本来是想将乌塔和艾蕾吉亚幸存的国王戈登一起留在那边,隐瞒事情的真相,让她能继续学习音乐,好好长大,不要小小年纪就背负上灭国的负担。而且,即使报纸上是他们毁了艾蕾吉亚,政府与海军高层也大概会知道是歌歌果实的使用者使用了上任能力者留下的魔王,而红发海贼团目前还不足以保护她。


    是没有带着乌塔回到黎明岛后,路飞和他无比崇拜的香克斯大吵一架,自己跑出去划船说要把她带回来,差点被近海之主吃掉后,香克斯再次下的决定去接她,然后带到奥比塔拉。


    ''路飞说的对,贝克,茵弗也——''


    贝克曼也丢掉自己手里的糖杆,重新摸出烟盒。刚叼上一支还未点燃,便听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开口。


    “''茵弗玛利的一切'',您们需要,我当然会帮您们的。不过香克斯说的没错。”


    茵弗拢了拢身上长长的黑色羽织,试图阻挡寒气。


    “您知道我小时候最怕什么?比起寒冷,呕吐,恶心的毛毛虫,我最怕我的家人不要我了。”


    他抱着那时还比自己矮小的香克斯和巴基,一遍遍拜托他们一定记得去接他。


    乌塔那么爱他们,以当红发海贼团的音乐家为荣。香克斯是她的父亲,他们都是。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敬爱的人们毁了音乐之岛'',而她又不知为何被丢下。持续下去,一个九岁的小幼苗很难再走出这个寒冬。


    “...是我们欠考虑了。”


    “惹家里孩子不开心,准备怎么赔我?”


    贝克曼笑了一声:“想要点什么,小鬼?”


    “去和乌塔说清楚吧,大叔。您们不去,等她问我我也会说的。”


    后背覆上一股热量,一只手拢住他的腰。红毛脑袋压在他肩头,没有戳在脸颊上的草帽——它现在属于路飞了。


    “你还生我的气吗,哥哥?”


    香克斯语气委屈巴巴,哼哼唧唧的。


    茵弗一言不发地听他解释手臂的事情,检查他的伤。重新缠好纱布之后就让他好好休息头都不回地离开。孩子们也是...他没照顾好他们,明明走之前跟他保证过的。


    茵弗摸摸他的头,偏头贴着。


    “我没有生气,香克斯,谢谢你救路飞,我只是难过,你的手即使装上机械假肢也...”


    贝克曼在旁边看自家船长一听茵弗玛利说他不生气,还关心他,狗尾巴都摇起来了,继续搂着人家蹭脑袋,瞬间阳光明媚。


    “没事啦哈哈,我很看好路飞那孩子呢!他说了和船长一样的话!我可以用右手拿刀的,不用假肢,好别扭。”


    新时代...


    他转过身,再次用手抚摸过曾经香克斯的惯用手存在过的地方。


    “...罗杰先生当时和你说了什么?御田阁下说之后你哭了。”


    “嗯...船长当时和你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


    “诶——耍赖,茵弗。”


    现在是谁在耍赖啊。


    茵弗叹了口气,继续搂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红毛大狗,换了个话题。


    “不过路飞看到我就嚷嚷着要做海贼王,卡普先生要是来拜访,我会坦白是受你影响。”


    “哇啊!贝克,准备启航吧!不过他不是也去白胡子那做过客吗?已经很喜欢海贼了啊。”


    “帽子是你送的不?约定是纽盖特先生立的?”


    “贝克!明早就走吧!”


    贝克曼点上嘴里的烟,烟草和糖精的味道在舌尖混杂,“先解决好乌塔的事情吧”,身旁的人任由香克斯把他压在船舷上,有些艰难地喘一口气后听到他的话,转头对着他笑。


    贝克曼像之前他做的那样对着他吹了一口烟,玩笑道:“不过路飞是你养大的吧,卡普大概会优先找你的麻烦?给你的朋友红发海贼团争取点时间?”


    “我又没跟他保证过我会把他孙子养成海军。而且他海军英雄找我一脑子坏了的人的麻烦,说出去影响多不好。”


    香克斯偏过头,嗅嗅茵弗身上,没有什么草药的味道,大概是还一直在恢复的关系,不总是泡在工作室里。但是有一点简单的沐浴露味。


    “你脑子没坏,记得吗?”


    “留下后遗症了,香克斯,库洛卡斯先生检查过了,我自己也能感觉到。”


    那些雾大概永远都不会完全消散,那些幻觉,幻听,让他难以把握的思维,会永远持续下去。就像是窗外永恒的暴雨,能听见,但是看不真切了。


    香克斯抱紧了他,然后微微松手,直视茵弗眼里又开始缓慢浮现的空洞。他不知道他一开始的状态,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对他这几年的成果已经有多么满意。如果只是偶尔的晃神,和身体的一点损伤,就足以换回现在他眼前穿着漂亮和服的人,那他永远都会同意这笔交易,即使是要和恶魔签订契约。


    “你后悔吗?”


    “...嗯?”


    “去玛丽乔亚救金妮,放走奴隶们,差点死掉,后悔吗?”


    “有点吧,不太舒服呢。”


    “但是你下次还是会去做?”


    “嗯。”


    他又抱住他,笑嘻嘻地说那不就得了。茵弗也笑了,回答说也是呢,反正你们会惯着我。贝克曼拍拍他们二人,说早休息吧。早点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卡普来之前离开这片海域。


    香克斯拉着手里的人往舱房走,手杖在甲板上发出带着稳定节奏的轻响。


    “今天也一起睡吧茵弗!顺便讲讲你都干嘛了,就当什么什么记忆训练?”


    “嗯...给你脸上留疤的人消失了。”


    “哦,蒂奇啊...他伤了你吧?”


    “你的和服呢?感觉比起御田更像是时夫人穿得那种,不过更复杂一点?”


    “啊,因为是女式的嘛,以藏男式女式都有给我选,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白色,穿习惯了,只是日常风格的纯白和服很少有卖。”


    “为什么?”


    “因为大部分都是用来当婚服的,叫''白无垢''。或者是在祭祀上穿。”


    “哇,你现在穿的是和之国的婚纱咯?”


    “也没人规定婚服只能结婚穿吧,羽织是男式的,因为帅气。”


    香克斯认真打量几眼,倒着走差点没撞到门框上。他牵着个新娘子?虽然就是茵弗在任性地混穿嘛。


    “确实很漂亮。”


    “是吧?但是因此也很贵,我只买了两套换着穿,还有些别的。你要吗?”


    “我不啦哈哈哈哈,看着穿起来好麻烦啊!”


    茵弗不介意麻烦一点,他喜欢一切他定义为漂亮的东西,和服最近是他的心头好。香克斯的穿衣风格...倒是和小时候一样穿白衬衫,裤子就...嘛至少还穿裤子。


    他们三个人风格真的差很多呢,但是好像都有“随便”的感觉——各有各的随便方式。


    他第二天直接去了萨博身旁,虽然昨天回来已经看过他,但是当时那孩子在睡觉。烧伤恢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小姨... ?”


    “我吵醒你了吗,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脸上一侧被纱布缠满的小孩呜地一声就哭了。抽噎着说自己没帮上太大忙,现在他的灰中被毁了,还好龙先生把他从燃烧的房子里救出来,但是艾斯他们往里闯的时候也受伤了。


    “我听说你们是偷跑去的,明明达旦他们让你们不准去了。”


    “呜、对不起...”


    “记得之前你差点被恐龙吃掉吗,好大的霸王龙...”


    “三角龙...”


    “哦对三角龙,我当时好像说过类似力量不够不要硬闯进去什么的?”


    “不要直击...”


    他把他脸上的纱布换下,对着眼部周围的烧伤皱眉。萨博下意识要揉,被他止住,取过药棉轻轻拭去泪水。


    “灰中没有毁,我们会重新把它建起来,其他岛屿也没有被连累。谢谢你帮忙,但是下一次,量力而行可以吗?”


    “嗯...他们为什么,明明灰中是为大家好的啊,那些天龙人、贵族..甚至我的父母都...”


    “你回去见父母了?”


    萨博摇摇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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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新的儿子了,我现在的母亲是露玖妈妈。”


    茵弗摸摸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至少现在能力可以正常使用了。很痛苦呢,这孩子。他起身取来伤药,用棉签沾取后一点点地涂着,顺便把他身上的纱布也拆下来一起换药。


    “他们眼里没有平民,萨博。这个范围很广,也就是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都不算人,这样的感觉。”


    萨博垂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小声的嗯了一声:“我明白了,龙先生说他想要改变这样的世界...我...”


    茵弗:“你也想改变它?”


    萨博点头,轻轻摸着被温柔的手换上的纱布。


    “我想让它不会因为艾斯的爸爸是海贼王就要杀掉我的兄弟,想让你再也不用去玛丽乔亚救奴隶而死掉...”


    他在萨博小小的身躯上绕着纱布,遮住那些狰狞的痕迹。一个小勇者的勋章,一个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可怕伤痛。


    “想去革命军?”


    “嗯...龙先生当时带走了一些人,我们聊完天后有问我要不要一起,但是我也舍不得你们...”


    哎呦宝贝。


    龙居然敢挖他的小土豆?


    “没关系,小姨也舍不得你,等你长大点我给龙先生打个电话虫就行。”


    他刮刮他的小鼻子:“不过以后会更辛苦咯,无论是训练还是知识的学习。”


    萨博:“我会努力!”


    嗯革命军的话...要不要把他送到夏琪身边学两年?基德他们也在外面学习,总比一下子跑到革命军不知道在哪的基地离家近。


    他看着露在外面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的聪明小子,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他状态比他们分开时恢复好多了?这种下意识先依赖的感觉也很可爱。


    烧伤恢复时最好补充大量蛋白质,补充维生素,锌和铁...给他专门定个食谱吧,倒是好像胖乎了点,不知道是在东海吃得开心还是自己记忆的问题。


    “增生期会不好受哦,要重新生长细胞,神经,皮肤,晚上如果痒也不要挠,很痛的话及时说。”


    是一次痛苦的成长,各种意义上来说。


    “我会尽量让你舒服一点的,也会努力让你以后不会被影响活动,还好眼睛没出什么大问题。”


    萨博点点头,说他是男子汉。拉着他的手问他现在是好了吗?


    “毕竟自从我醒过来都...多长时间了?反正很久了嘛,不过我有时候还是会变得晕乎乎的。”


    “没关系!那我们也喜欢你。”


    哦哟宝贝哇。


    茵弗轻轻抱抱他,然后冷酷拒绝他想下床去和兄弟们玩的撒娇。这个阶段很容易受刺激感染的,医生不允许。


    “他们睡懒觉呢吧,醒了会来看你的。我没有库洛卡斯先生那么严格,探望时间可以很长。”


    小土豆哼唧着说既然他们在睡觉我也再睡一会儿好了,因为撒娇失败不好意思地又缩回医务室的被子里不跟他讲话。穿着羽织的人笑笑,拍拍床上的一团。


    乌塔那边不知道香克斯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双色头发的小女孩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尽。歌歌果实本来是让她骄傲的,怎么会这样呢。毁了那座岛的不是香克斯他们,是自己。


    “不、乌塔,是魔王托特姆吉卡。”


    半跪在女儿面前的红发青年感到无奈,就是这样他才不想早早地让乌塔得知真相。但是茵弗说的没错,她必须知道她仍然是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背离她而去,她在茵弗身边也早晚会知道的,毕竟他不会隐瞒这些现实。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们亲口谈清楚,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们、呜、只是想保护我对吗,我之前、还对着你们大喊大叫呜、”


    香克斯将她抱入怀里,说没关系,他们不该隐瞒,他们也对不起,不是她的错...视线边缘晃入一抹白——茵弗回来了。


    靠在门边的人没动,仍然穿着混搭的和服,抱着肩等他们交谈。拥抱的父女二人又花了不少时间冷静下来,一遍遍重复着道歉与原谅。乌塔闷闷地将让他心碎的话吐到他的衬衫里。


    “我、我不能做你们的音乐家了、我再也不能唱歌了—”


    “不不、乌塔,别这样...”


    船员们都七嘴八舌地慌张起来,说着她也是被控制的受害者啊,她的歌声最棒了,她永远都是他们的音乐家,想要回船上也——


    “~~~、~~”


    一声哼唱如细沙般流淌过。


    一首不知名的歌。


    众人静了下来,音乐却戛然而止。乌塔也露出半边脸,看向闭着眼靠在门边的人。在短暂的安静后,茵弗睁开眼笑着轻声说:“抱歉,这首歌我一直都记不住,即使史黛拉已经给我唱过无数遍了。”


    乌塔流过泪的眼睛水润的如晶莹的葡萄:“是、是什么歌?”


    “大概是哪里的摇篮曲或者童谣吧,好奇吗?”


    小小的女孩犹豫着点头。


    “它曾经给过我力量呢,也许史黛拉教给你,你也能给无数人带去同样的力量,也许你能找到它的名字。”


    “可是我...不能唱歌了...”


    不能还是不想?


    乌塔咬咬牙,又流出眼泪。她还是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她的梦想就是用歌声创造出一个人人都幸福,和平的新时代。


    茵弗笑笑,和他早上才安慰过的小土豆有点像呢。只不过更加梦幻天真,也许是海贼船上学来的浪漫。


    “但是我的音乐只会伤害别人呜、艾蕾吉亚...”


    “是一场不幸的意外,亲爱的,我希望你父亲有斩草除根,把问题根源的那乐谱毁掉?”


    香克斯挠挠脸,避开了茵弗的眼神,听到小小的啧声——完啦,又要叫哥哥撒娇了。


    在门边的人终于直起身子走过来,弯腰将小女孩抱起,“嗯...我之前受伤不是忘掉很多东西嘛,海贼的歌怎么唱来着,红发海贼团的小音乐家?什么酒送到身旁...”,他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呦吼吼~呦吼吼~?”


    乌塔被他奇怪的跑调逗笑,拍拍他的脸说不是啦,是“哟嚯嚯嚯~哟嚯嚯嚯~”,刚开了个头她就僵住了,抱着她的人却恍然大悟的样子,感谢地亲亲她的脸,继续唱了下去。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将香克斯的酒~送到身旁?”


    乌塔没忍住又噗嗤地笑,再次纠正:“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


    茵弗点头,跟着她慢慢地唱:“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


    茵弗:“像海豚—”


    乌塔:“像海风随心所欲~”


    茵弗:“像海风随心所欲~”


    ““乘风破浪。””


    白衣的青年眼睛弯弯,认真地和她学,乌塔也从放慢节奏好让他跟着,变得越来越放开自己美丽的嗓音。这是首她也很爱的歌,香克斯他们在哄自己时经常唱——她学会的第一首歌。


    她在宴会上,站在木箱垒起的小舞台上为船员们唱歌;在和路飞他们玩耍时也一起唱这首他们都会的歌;和布鲁克欢快动听的小提琴与清朗的男中音合唱。这也是布鲁克的歌,还有大鲸鱼拉布的歌。


    小提琴的声响的确传来了,她扭过头,是经常给她伴奏的宾治。她被放在香克斯的肩头,船员们也都抹去泪水,跟着她合唱,就像他们一家人做过很多很多次那样。


    “来唱首歌吧~大海之歌~”


    唱歌吧乌塔。


    欢笑声,欢呼声,手拉手转圈跳舞的耶索普他们——是快乐。


    他们唱了好几遍,炫丽的音符从大家身旁游过,金色的海浪如碳酸水清爽的气泡一般在脚底翻跃,将无终无止,只是笑谈的海贼们带向明天。


    在父亲高大的肩上歌唱的女孩回过神,她在用能力了。身旁的一切幻影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飘散,她感到疲惫。从歌歌世界中返回的众人爬起身子,晃晃脑袋,香克斯像往常表演结束后一样把她高高抛起——“伙计们!为红发海贼团的音乐家欢呼!”


    “呜呼——!”


    “精彩的表演,乌塔!”


    “路飞那些小子们不在要嫉妒死我们了吧!”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她依偎在家人的怀里,看向她不想被叫做伯伯的叔叔,得到一个温暖的笑。


    “呜、”


    香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乌塔,如果你真的很想回船上——”


    “不呜呜、谢谢你们、保护我——我会继续学习唱歌,学、不知道名字的歌,代替艾蕾吉亚的人去用音乐让大家——”


    委屈、愧疚、新生的希望,全都化在她比之前更令人心疼的哭喊中。


    她会留在奥比塔拉,茵弗会带着她像她曾经提议的那样去慰问那些医院里的病人们,她会用歌声给他们抚慰与希望,从而学会宽恕自己。


    再然后,也许她会和布鲁克,还有布鲁克之前因为霍古巴克的不断推荐而去看表演时救下的辛朵丽,或者泰佐洛一起成为巨星,也许她会和萨博一样加入革命军,也许她会找到那首童谣的名字,也许她会成为它新的名字。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她和家人在一起,被爱浇灌。


    茵弗坐在桌边,因为歌歌果实对精神的控制而头脑中有一丝眩晕,眼神飘散地发呆。直到贝克曼坐在他的身旁,说你之后都没有唱错嘛。


    “嗯...?哦、我学的快吧。”


    音乐到底是什么呢?双色发的女孩牵着一只凉凉的手,袖子上绕着一个写着【精神抚慰组组长】的袖章,从那些生病的孩子们的病房里出来时问道。


    大概是生命和死亡、但也比它们更好。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的小侄女,你觉得它是什么呢?


    乌塔拿着孩子们送给她的包装饼干,像她父亲站在船头,面对阳光与大海时那样,嘻嘻笑了笑。


    “我想给你写一首歌,叔叔。”


    “好啊。”


    “给我一个范围吧,主题你喜欢什么?”


    “没有范围,亲爱的,音乐不能被限制。”


    他们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