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再往前数几年，芝芝念初中，每当过一些特殊节日，他都会带来束花。


    “不值钱，九块九的便宜货。”


    每当我接过，芝芝总会强调几句，然后跑到厨房，故意装作很忙的样子，把我洗完准备下锅炒的蔬菜再次端回餐厅，坐好拿起筷子往嘴巴里塞，我阻拦不及。


    “呸呸！苦！”


    那是准备炒鸡蛋的苦瓜。


    芝芝五官扭曲，嘴巴都要瘪上天，不可置信看看我，视线又落在面前绿油油的盘子。


    “我不要吃——”


    “败火的，吃两天。”


    别的事情我还可以哄他，但关于健康方面我从不由着芝芝性子，强硬将他按在凳子里，转身端着菜回厨房，顺便威胁他：“偷跑出去吃一星期苦瓜。”


    等拉上玻璃门，确保芝芝瞧不见厨房情形，我剪掉花茎插入花泥，低头鼻尖凑到被特意反折过来的蓝玫瑰花，轻轻吻过最外边的保护瓣。


    那柔软、缠绵、细腻如丝绸般触感，令我将其配比至今，同样是娇柔的花，芝芝因体温高，所以花蕊自热，混合先前洗澡的沐浴乳气息，整个犹如点燃的香薰。


    我深深浅浅嗅着。


    偶尔抬头时，会看见芝芝因难耐而挺起腰，小腹自然偏移，试图躲开作乱的舌头。


    “边牧、边牧……”


    因为哭泣，芝芝忘记如何出声，他字连不成句，只能无助呼喊，角度问题又握不住我的头发，双手乱动，最后抓住毛绒床单。


    他哭声很容易勾起人欺负他的念头。


    我向来不说自己是好人。


    尤其面对芝芝时，想着怎么看他三只眼一齐流水，说是纯爱，也不像，我总想对芝芝做些不太道德的事情。


    芝芝看我，泪眼模糊，由于脸颊满是泄身以后的绯红，他连哭都忘记怎么哭，半张着嘴，胸口随呼吸起伏，哽咽几声。


    “你怎么又欺负我啊……”


    就连谴责，还带点可怜巴巴的味道，哪有先前的趾高气昂，整个人蔫蔫儿，如霜降后被压垮的树枝儿，稍微别开就碎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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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食指不安分地来回轻揉。


    芝芝泪多，水也多，原本闭合的羞蚌张口，哗啦浸湿掌心，保持原先姿势，很快积起亮晶晶如三月春光般透亮的水洼。


    天将亮，街角传来早餐店一声吆喝，逐渐有晨练老年人出门，喧闹声与车铃声混合蔓延，带起床头闹钟的震动。


    “……”


    芝芝侧目，嘴唇微动，我没听清他的话，单手按住芝芝仍有余颤的膝盖，叹息比吻先一步落下：“芝芝啊。”


    本未想着他回应，谁料芝芝撑起手臂起身，目光落在我掌心的水。


    “......你好可怕。”


    我随着他声音抬头，芝芝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目光陌生，好像第一次见到我，始终抗拒与我对视，挣扎着躲进厚重棉被里，抗拒与我交谈。


    “很不舒服吗？”我顿时手足无措，“芝芝？”


    但无论我如何呼唤，后者始终用被子蒙住头不动，直到我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芝芝默默探头，露出来一双哭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