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澈注意到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俩，于是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好好欣赏你的表演。”


    裴凛天按住额头暴起的青筋，对方淮澈脱线的性格是不服不行。


    走进化妆间，葛枭一边抱怨方淮澈，一边对化妆师颐指气使，“方淮澈，都怪你把裴凛天惹生气了！还有你，你到底会不会化妆啊，我眼睛这里要画上挑的眼线，这样才能有气势。”


    “可是你是吊梢眼，再画上挑的眼线会变得怪异。”


    “你这是在说我长得丑吗？”


    化妆师并不想得罪选手，谁知道今天惹到的人会不会是明天的顶流巨星。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马上就按你说的画上挑眼线。”


    不对比就没有伤害，到给方淮澈画妆时，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认真配合，让睁眼就睁眼，让抬头就抬头。另一个杜卓庭也积极配合，不像某些人一样，丑人多作怪。


    化妆师离开前，对他们鼓励道：“初评舞台加油啊。”


    “嗯，我们会的，谢谢姐姐。”


    葛枭在旁边挤眉弄眼地重复方淮澈的话，“初评舞台加油啊。你加什么油啊，反正一轮就被淘汰了。”


    方淮澈对此十分认同，“我也希望我能早点被淘汰，不过该呈现的舞台还是要好好对待。”


    一想到方淮澈四肢不协调的舞蹈，葛枭就觉得胜券在握，“没关系，只要你好好跳，我们的舞台一定会非常精彩的。”


    录制正式开始，主持人走上台，道：“欢迎大家收看第二届《青春集结令》，现在100位选手集结完毕，他们即将通过个人或团队的形式为屏幕前的观众朋友呈现最精彩的初舞台。”


    “表演结束后，导师们根据选手的表现进行评级，分为S班、A班、B班以及F班。其中S班只有10个名额，在第一轮公演中自动成为队长，100人分为10组两两对决，赢的队伍全员晋级，输的队伍则按比例淘汰。”


    “哪些选手会止步于此，又有哪些选手最后会成团出道呢？动动手指，赶快选择你最Pick的以为选手吧。”身后的礼炮炸响，主持人的语调也变得激昂，“让我们开始今年的青春集结之旅！”


    前几个舞台的表现中规中矩，方淮澈能感觉到其中有些人和他一样是被临时拉过来凑人数的，水平和学校里的文艺汇演水平差不多，没有人能进S班，大多分布在A班和B班，没什么爆点的节目看得他是昏昏欲睡。


    “小澈你快看，重头戏来了。”


    方淮澈打了个哈欠，视线定格在舞台上的两个人，“这俩是谁啊？”他还以为杜卓庭所谓的重头戏是指裴凛天上来了，结果上来两个不太熟悉的人。


    “这俩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抱在一起的那俩人。你也见过的，就前两天还去练习室找过裴凛天，你当时还说裴凛天喝了你的水。”


    “哦，想起来，有一丝丝的印象。”看来这两个人无论是舞台上还是私底下，都好得像连体婴一样。


    他们表演的歌曲是一首娓娓道来的古风情歌，两个人的声音交相辉映，其中戏剧的唱段让方淮澈这种对于音乐极为挑剔的人在刚才那些下里巴人中顿时回到了阳春白雪。两人的舞蹈也配合默契，营造出一种爱侣的氛围。


    表演结束，台下的评委和其他选手纷纷鼓掌，镜头扫过几个表现力旺盛的留作后期剪辑的素材。


    “太强了，我觉得他们俩都能出道。”


    方淮澈跟着拍手，“真的是太厉害，戏剧那部分表演得好专业。”


    镜头给到台上的两个人，他们报上自己姓名，高一点的叫路疏岩，另一个叫白千苑。他们说自己从戏剧学院毕业，来这档节目其中的一个目的是宣传戏曲文化。


    杜卓庭说：“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真是专业的。”


    方淮澈很欣赏这个舞台，也明白了什么叫藏龙卧虎人外有人。输给这样俩还的人，真的不亏。


    评委们对这段精彩的表现给予点评，同时也肯定了他们宣传传统文化的心意。经过评定，路疏岩和白千苑顺利晋级S班。


    又等了两个舞台，真正的重头戏总算是来了。裴凛天和郑晨阳走到台上，摆好起始的动作。动感的音乐声响起，鼓点强烈，旋律具有冲击力。音浪顿时弥漫在空中，现场所有人的情绪全都被点燃。


    舞台上的裴凛天和郑晨阳一起随着音乐的舞动，虽然两个人的动作一致，但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裴凛天身上。他猛地一蹬地面，双腿悬空做出几个地板动作，身体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一般富有力量。手臂的每一次挥动都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倾注着所有的情感。最后裴凛天选择了一个高难度地动作作为ending pose，场下的掌声久久不停。


    评委们对这段表演赞不绝口，他们知道裴凛天是人气选手，舞台也配得上人气，于是决定给予他更多表现的机会。


    “刚才那段舞蹈非常精彩，但是我们也注意到你们的初舞台只是跳，能不能给我们唱一段，让我们一饱耳福呢。”


    裴凛天动作有些犹豫，他和郑晨阳对视了一眼，举起麦克风，“可以。”


    按照事先准备好的，两个人清唱一段。本来是为了收视率着想，所以才让人气选手多多展示，没想到确实这个结果。几个评委互相推拒，谁都不想挑起这个话茬儿，拿麦放麦又拿麦。


    坐在台下，方淮澈点评，“裴凛天真是太厉害了。”


    “你认真的？”杜卓庭一脸诧异地盯着说话的人，就连他这种乐器专业的学生都能听出裴凛天三句歌词里有八处瑕疵，方淮澈音乐专业的好学生居然能夸得出口。


    “确实很厉害啊，每一个音都落在了我想象不到的地方。”


    “……”杜卓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原来你是在阴阳怪气啊。你这认真的表情，让我以为你是真情实感地夸。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挺厉害的。不过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为什么呀？”


    “裴凛天人气那么高，你批评他的话要是被他粉丝知道了，还不把你撕了。”


    方淮澈问：“把我撕了？不至于吧。”


    “你是不知道粉圈的力量啊。你看看评委，到现在都没有人主动点评。”


    几经推让，提出这个要求的评委老师身先士卒，拼命帮着找补，“我猜裴凛天一定是累了，所以气息不稳，不过没关系，你的舞蹈表现已经很精彩了。我认为你可以去S班。”


    “是的，我相信各位观众想要的并不是十全十美的选手，大家更想要的是陪着选手们一起成长。”


    “对，最后成团的5位选手也都有自己的定位，有擅长舞蹈的，有擅长唱歌的，rap的，总之能让观众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几个评委轮流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最终一致同意让裴凛天和郑晨阳去S班。


    几经等待，轮到方淮澈他们三个表演。站在在后台，方淮澈紧张地搓搓手，“好紧张啊，我待会儿要是没跟上节奏怎么办啊。”


    葛枭不耐烦地说：“切，都已经给你简化到只有跳舞了，你还有什么可紧张的，看来你是没有出道的命。”


    “就是因为只有跳舞才让我紧张啊。”


    “那你这几天去练习都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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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光顾着惹裴凛天生气了吧。”


    方淮澈没有解释，反而是指出问题，“我当然去练习舞蹈动作，倒是因为你的缺席，我们三个在走位上就只练过那么几次，效果也不尽如人意。你还记得我们舞蹈的走位变换吗？”


    葛枭迟疑了一会儿，“我当然记得，这还用你说吗。”


    “你记得就好。”


    导演组让他们做好准备，三个人走到舞台上。台上和台下距离很近，但是所在角度不同，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方淮澈在做准备动作时，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台下。即使台下的光线比台上暗了许多，但他还是能从剩下近百位的选手中和裴凛天的视线交汇。


    耀眼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自己，只有在光芒照耀到时才会让别人注意到。


    “小澈，你干什么呢，要开始了。”


    被杜卓庭提醒，方淮澈立刻结束emo环节。随着响起的音乐数节拍。先前的走神让他晚了一拍，不过后面很快又追了上来。他一边回想着练习过的舞蹈动作，一边数节拍变换队形。下一个变换，三个人要顺时针转一圈，以此来突出葛枭的C位。


    葛枭在这一部分犹豫了一下，站在舞台上的紧张感让他突然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走，下意识地逆时针转，却直接和方淮澈撞了个满怀，连带着杜卓庭也被影响到。这个失误导致他们没能及时做出结束动作，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被摄像机捕捉到。


    看人下菜碟的评委毫不留情地点评，“你们这个舞蹈练了多久，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葛枭拿着麦克风，“这些只是意外。我们这个编舞是特地请国外的编舞老师给我们设计的，存在一定的难度。”


    “就算存在难度，但是你们也没有唱歌，算不上一心二用，这样都能失误也说不过去吧。”


    葛枭顺杆爬，“唱歌我也行啊，要不我给各位老师展示一下。”


    评委老师们又被无语到，不过还是给了葛枭一个机会。


    葛枭唱了一首难度很大的情歌，本想炫技来一个炸裂的高音，结果中道崩殂，嗓子直接唱劈了。


    “各位评委老师，我刚才没发挥好，我再来一次。”


    评委老师摇摇头，说：“我们录制的时间比较紧张，这样你们三个先去F班，后面练好了还是有机会晋升到S班的。”


    离开舞台后葛枭埋怨起方淮澈，“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撞我？现在好了，我们进F班了。你和杜卓庭被淘汰了没关系，我怎么办啊。”


    杜卓庭回怼：“葛枭，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走位就是顺时针转，你非要逆时针。”


    “那你怎么不第一时间提醒我？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方淮澈平静地讲道理，“葛枭，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既然你想走下去，那么就在后面多进练习室练习。”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和我说话呢。”


    “反正你后面也不会和我们俩一组，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记得回去让你爸爸和我们解约哦。”方淮澈冲着杜卓庭点头示意，“卓庭哥，走了。”


    100位选手表演完成，有几个原先在S班的人被其他选手踢馆，失败后离开了S班，几经变换，所有人都分好级，十几个小时的录制总算结束。不过这并不是最终评级，后面还会根据主题曲的表现重新评级。


    不过这些和F班的方淮澈关系都不大，他只要熬过第一轮公演，就可以回家。他决定将这个大喜事打电话告诉妈妈，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又招惹到了裴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