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知我者,夫人也

作品:《通房小撩精一撒娇,冷戾侯爷心狂跳

    晚棠听明白萧峙的话后,俏脸便如花儿般绽开,笑得前仰后合。


    她不知,原来想念一个人也可以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萧峙宠溺地看着她,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拽了下,以免撞到不远处的美人靠。


    晚棠笑完,嗔怪他一眼:“油腔滑调!乩文之事,夫君可有参与?”


    萧峙一脸无辜地看过去:“与我何干?”


    “这次家眷亡故之人都是显贵,陛下轻易动他们不得。今日他们看到乩文,即便不敢说出去,陛下也会忌惮他们、怀疑他们,今后不管重不重用,他们看到乩文之事都是陛下心里的一根刺,只怕陛下迟早会除掉这些人。”


    晚棠想了想,换做她自己,她肯定想法子一举灭了这几人。


    今日就灭,以免夜长梦多。


    即便自己名正言顺又如何?小皇帝自己要去太庙,要请示先帝,请出来这么一个结果,他再摇头说不信?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说太庙请示这种事情是儿戏?


    萧峙诧异地看向晚棠:“夫人聪明得紧。”


    “夫君也看到了乩文,但陛下如今不会动你,只会倚仗你。那几位大人已经与陛下生了隔阂,他们想自保,想效忠,可陛下未必信他们,所以他们日后都会暗中向夫君示好。”晚棠想来想去,都觉得此事和萧峙有关。


    乩文既暗示当今小陛下不是天命所归,又陷害了一把淮王母子,她怀疑是吴贵妃动的手。


    但吴贵妃明明早就被羁押,不论是不是她,晚棠都怀疑是萧峙从中诱导。


    可是她能想到这些,小皇帝自然也能。


    她紧张地皱起脸,不解地仰头盯着萧峙:“为何要这么做?万一陛下察觉你的意图,该怎么办?”


    萧峙挑了下眉头:“你既然怀疑是我做的,怎得不骂我?”


    骂他明明已经身居高位,却做这么危险的事。


    骂他不守着武安侯府不结党的原则,暗中竟然干这些结党之勾当。


    “你行事自然有你的原因,我还没问清楚,为何要骂你?”晚棠白了他一眼。


    萧峙爽朗地笑出声:“知我者,夫人也。”


    俩人说着话,很快回到梅园。


    晚棠传好膳后,便挥退了所有下人,单独和萧峙边吃边聊。


    萧峙不想惹她忧心,安抚道:“不必担心,陛下如今不得不重用我,但他早就对我起了防备之心,多今日这一桩无关紧要。太庙前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有得操心的,他如今的心思都在坐稳龙椅上,只会怀疑其他几位皇子。”


    去太庙向赵太后问罪的消息,确实是闫闯和戴向鼎想法子泄露给了赵太后。


    不过今日这手笔,不像赵太后所为。


    那名术士落在小皇帝手里落不得好,今日他一要挟,术士便改了口,估计在皇帝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晚棠听罢,很快将思绪梳理得井井有条。


    “夫君是担心陛下收用那些朝臣后,一旦坐稳皇位,便不再需要你了对不对?有了今日这一出,这几位大臣绝不会再被陛下信重,反会互生猜忌。”


    “我闲来无事翻过侯府的藏书,大靖此前有过一位摄政王,他辅佐的天子羽翼长成后,便开始猜忌他。不过当时那位天子猜忌得也没错,那位摄政王确实有异心,舍不得还权,以至于最后落得身首异处、挫骨扬灰的下场。”


    “古往今来,盛极必衰,你如今身居高位,若一朝跌下去,只怕也会摔得很惨。”


    萧峙听她唏嘘,忽然凑近了看她脸色:“所以夫人觉得,他还权之后便不会凄惨?”


    晚棠摇摇头:“人心叵测,猜忌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天子若想要他的命,他无权无势更容易被拿捏。”


    越说越愁,似乎压根没有万全之策。


    萧峙放下银箸,将指腹压在她眉心,轻轻揉开。


    他身上火热的体温从他指腹传过去。


    晚棠也放下银箸,抬手握住那只大手。


    不是她的错觉,萧峙的身子确实比以前温热了些许。


    她又摸摸他的脸、脖子,若不是正在用膳,她还想扒了他的衣衫摸摸他身上是否也如此。


    自从得知他中毒后,晚棠从不曾跟他太过亲近,所以萧峙当然不会误会她的举动。


    他云淡风轻地拿开脖子上那只手,拿起银箸道:“饿了,快吃吧。多谢夫人日日下厨,我如今明显吐得少了。”


    晚棠知道眼下只能干着急,勉强吃饱后,跟萧峙提及血菩提的事情。


    “祁琮在兵部处处受制,祁瑶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勇毅伯府如今一落千丈。估计是想借我的势,再苟延残喘一下。”


    晚棠问他:“若他们提的要求不过分,我能应吗?”


    “为何不应,为夫还想活下去。”萧峙满不以为然,“伯府的赏荷宴是哪日?”


    “两日后。”


    萧峙点了下头,看晚棠今晚吃得不多,知道她忧思太重:“勇毅伯府既然知道我可能需要血菩提来解毒,便不会盼着我死,待到那日你只管跟他们讨价还价便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晚棠倒是没在愁这件事。


    她只愁勇毅伯府为何不明日就办宴,她一刻都不想多等,只想尽快让萧峙把毒解了。


    “没什么好愁的,我明日留在家中陪你。”


    晚棠皱起眉头:“太庙那边才出事,这个节骨眼,陛下怎么可能放你休沐?”


    她的怀疑没持续多久,萧峙便让人端来一份肘子大快朵颐。


    当天晚上,武安侯府紧急请了孙太医入府……


    巍峨的皇宫中,小皇帝一夜未眠。


    太常寺上下都被皇城司连夜提审过,除了一位奉礼郎忽然暴毙,其他人都没查出疑点。


    小皇帝原本打算把那六位朝臣全都扣留在宫里,但太师再三叮嘱:凡事先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户部尚书和那两位阁老都是重臣,谢家也底蕴深厚,闫闯两个更是太师在金吾卫的左臂右膀。他若当真无缘无故把他们全都杀了,大靖当下就得乱。


    太庙乩文出乱子后,萧峙已经警示过那几位,他们都是有眼力见的,想来不会乱说。


    所以他当时一犹豫,便放了几人归家。


    回宫后便坐立不安,小皇帝心思再深,却也只是个不曾被先帝好好传授帝王术的孩子。


    他越想越愁,万一他们管不住嘴呢?


    小皇帝心焦了一夜,很是后悔没把那几名朝臣扣押在宫里。他担心他们回府之后,便会为了活命而做出一些对他不利的举动。


    他更是后悔没把太庙扶乩的事情应该交给太师,若是让他负责,一定不会出这样的岔子。


    好不容易熬到快上朝,他正琢磨着先跟太师商议怎么惊醒那几人,便听说太师病重告了假。


    “陛下,昨晚孙太医去武安侯府给太师看诊,听说太师吐得一塌糊涂,脉象虚浮紊乱,身子比常人烫上许多。孙太医说许是……许是毒性压制不住,开始发作了。”曹顺不安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