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灵扇
作品:《喵喵我呀成了大荒白月光》 感受到连续的颠簸震动,玥白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摇晃的粟色车顶和金纹车帘,她还是被西陵岚捉走了吗?玥白捂着后颈坐起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大雕下手也忒狠,受伤了还能有这么大劲儿。
果然不能将后背随便对着别人。
若非毫无防备,以她目前的灵力,岂会被那沙雕轻易敲晕!
透过车帘,她感受到久违的暖风。不对,蜀地隆冬时分,哪里会有这样暖和的风?
“殿下,小娘子醒了。”
这声音是?玥白一掀车帘,方才发现驾车的竟是鹰人藏纳。这家马车后还跟着一辆板车,堆满稻草的板车上躺着被绷带五花大绑的白雕!
“好。”
这微弱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玥白仰头一看,泽兰垂着双腿坐在车顶,依旧苍白的面目俯对着她,干裂的嘴角勉强冲她勾出一抹上扬弧度。
他轻道:“再躺会儿吧,待入中原再寻吃食。”
玥白“哦”了声,刚缩回身子又探出头道:“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进来车里坐?”
“不用了。”
“噢,好吧。”
若放在从前,这小子哪里需要招呼,早就钻进车里靠在她身边。可现在是怎么了?连回应都那样简短,甚至无力——说不清他是倦怠,还是低落——这不是玥白熟悉的泽兰。
原本还想问问他们在清桐山下的密林里发生了什么,看来时机不大对。既然藏纳在这儿,大约是他率众鹰人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吧。
玥白看了看手腕上的银色绳结。
这东西还是没解掉,这样一来,就算她顺利回到不枉镇,阿岚手下的人还是能轻易找过来,得尽快想个法子才行。
她摇了摇银铃,试图再度用意念召唤铛铛。
仍旧无果。
“诶~”
“唉……”
车顶上不约而同落下一道叹息,玥白敲了敲车顶道:“真的不下来?晚点你想进来我也不让咯!”
泽兰也屈指回敲了车顶,轻道:“啰嗦,睡吧。”
马车里总算没了动静,泽兰盘起双腿,最后看了眼早已不见轮廓的蜀都,随后落目于中指上的缚灵戒。
逃离清桐山这一路,他多次尝试汇聚灵力于指节,欲再次召唤出银姝灵扇,却始终未能成功。他从不知道,那柄父王生前不离手的灵扇竟藏在缚灵戒中。
听闻当年王府中人替父王收殓尸身时,就没见过这柄灵扇。就连挂着清缴乱党之名的王庭中人,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寻到这件法器。
若不然,西陵岚在看到灵扇现身时,也不会惊讶到怔愣片刻,从而给这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只可惜……泽兰全身积蓄的灵力,只够灵扇挥出一道弧形焰刀,而这唯一的一刀竟然没能落在西陵岚身上!
那个突然出现替西陵岚挡掉焰刀之人,究竟是谁?!若非那女人坏他好事,他此刻便已大仇得报,又何必仓皇逃离!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肯替你去死的女人。”
密林中落下的碎光,不足以叫泽兰辨清那陌生女子的容貌,而焰刀劈出的血迹溅了那女子半脸。她缩着身子颤巍巍倚入西陵岚怀中,并没有转头看过泽兰一眼。
但他分明瞧见了西陵岚脸上崩塌的情绪,那素来虚伪的假面原来也有一日会出现裂纹?
泽兰笑了,胸中竟有几分得意,啐了嘴里的血水讽刺道:“原来整座后宫之所以空荡至今,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西陵岚啊,你倒是真痴情。”
“混账东西?!”
“……岚。”
本欲动手的西陵岚,被怀中女子搭住手背。她吃力地凑到男人颈侧,虚浮无力地说了句唯有西陵岚能听清的话语:“岚,用小玖一命,换他们离去可好?”
“你,我不会让你死。”
“可是,可是小玖早已不想独活了。”
脱去道袍的上官玖,仍簪着早年未出阁时爱戴的梨花簪,温婉地笑着。她想伸手抚上少时心上人的面颊,可那距离于她而言,纵使不过咫尺,也依旧遥远得无法触及。
她以为,她死前总能摸到一次。
可惜指尖仍在触碰到男人下颌前,坠了下去,重重落在焰刀割出的伤口上,沾满了温热的尚在流淌的血液。
“殿下,先走!”
悬住玥白和雪桑的绳子被突如其来的羽箭射断,藏纳率人冲破包围圈欲带走泽兰等人。
众暗卫迅速补上缺口,将几人团团围住,却见西陵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为首的维清认得蜀帝怀中所抱之人,当即做了手势让众暗卫各自散去。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不见蜀帝有追杀之意,藏纳便在几丈外恭敬下跪,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而后率众离开。
片刻前剑拔弩张的密林,现下归于静谧。
“……这就是,你想要的?”西陵岚不理解,当年上官玖与他约定,为保她与西陵崇唯一的血脉,她愿意终生不下清桐山。
而如今下了山,竟然是为赴死。
西陵岚垂着眼睫,压抑着情绪质问:“死在银姝灵扇的焰刀之下,上官玖,你就这么爱西陵崇吗?连死都要用一样的法子。我可真羡慕他啊,呵!”
可这些质问,上官玖到底是听不到了。
若她能听见,恐怕也要忍不住讪笑一声——原来啊,爱之再深,只要藏得够好,对方也可以毫无所察。
*
马车一行停在距离琏州城不足百里的郊野,鹰人们寻了处平坦之地生起火堆。
连日赶路,泽兰与雪桑几乎没能好好休养。不同于整日躺在板车上呼呼大睡的雪桑,泽兰甚至没能阖眼睡个整觉。
此刻,他坐在远离火堆的枯树干上。
异常的沉默。
“喂,藏纳。”玥白鲜少主动同他搭话,可看泽兰那样子她还是没忍住,便向藏纳打听那日逃离清桐山的情形。
藏纳也只是摇摇头,简单说道:“想必姑娘已经猜出殿下身份……当日我们赶到时,殿下似乎已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若当时君上狠狠心,我们或许一个也逃不掉。可君上并没有为难我们,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君上当时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我没能看清容貌,但看衣着打扮多半是王庭之人。或许是因为那女子濒死,所以君上没再下杀心。”
哪儿冒出来的女子?
玥白一头雾水,追问道:“那女人是怎么受伤的?”
“殿下使出杀招对付君上,却被突然现身的女子挡下。”藏纳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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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使用的法器与招式,是崇王殿下生前所用,我绝不会看错。”
脑海中闪过一人面庞,玥白心道不好,忙问道:“那阿岚当时是什么表情?”
“君上向来沉稳自若,当时确实流露出不同寻常的神色。但君上威严不容置喙,我等也不敢多看。”
“那你们是怎么寻到清桐山来的?泽兰说你们原本在蜀都外待命,不让你们进城啊!”玥白越想越不对劲,若没有人递消息,偌大的蜀都要寻人就如大海捞针,更别说藏纳等人竟踩着这么精准的时辰赶到。
藏纳如实说:“是一位蒙面道人拿着殿下的血衣来寻我们,让我们次日在清桐山下接应。那道人不仅描述了殿下,还提到了娘子你。虽不知陷阱与否,但得到殿下的消息,我等决不能坐以待毙。”
玥白只觉得大脑一声轰鸣。
所有的线索在她心中串联出清晰的脉络,心中生出的隐隐担忧终是实实在在落成了噩耗。再望向泽兰隐在树下的身影,玥白不清楚他到底猜到了几分,是因为全猜到了所以才这副寂落模样吗?
不,若他知道自己手刃的是谁……恐怕无法这般冷静。
“喂,臭小子,吃果子吗?”
玥白蹿到附近树上摘了些野果,看着卖相不错,能在冬天长出这样丰满的果实,口味应当不赖。
但泽兰好似没有听到。
他双眼无神,并未聚集于某处,只是呆坐在那儿,垂着头看起来十分没有精气神。
“喂?”玥白凑过去,不由分说地将手里卖相最好的野果塞进他嘴里,“不用谢!”
结果泽兰“噗”地一声吐出来,英俊的五官顿时挤作一团,接着又连连“呸”了几下,将嘴里残余的酸涩味道吐个干净才算完。
“风胡玥白,你谋杀亲夫啊!”
“啊?有这么难吃嘛!”
见泽兰跳起来,脸上出现了久违的丰富表情,玥白笑嘻嘻地给自己也喂了颗野果,笑容顿时变作痛苦面具。
“啊呸呸呸——什么玩意儿,长这么好看咋这么难吃?!”她匆匆抖落裙摆上兜住的剩余野果,像是被蛇虫鼠蚁缠上似地表情难看。
“人不可貌相啊,更何况野果?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节,好吃的果子还能等到你去摘?”泽兰跳下枯树,从马车里拿出一只水囊递给玥白,“漱漱口吧,难吃死了,傻猫。”
玥白:“……”
本来只是想来安慰安慰某人,怎么成了被他人身攻击啊!玥白瘪着嘴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喷出来:“什么呀,这是酒?!还是药酒?!”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水囊,又看看泽兰:“谁让你拿水囊装药酒啊?”
“药酒?”泽兰原本嬉笑的面庞生出疑惑,他闻了闻囊中液体的味道,又浅尝一口,果然是活血通脉的药酒。
不对啊,他记得,他在离开清桐山前往水囊里装的酒啊——从道观酒窖里翻出来的红豆酒——有几分独慕饮的滋味,品质却大相径庭,勉强尚能入口。原本,他是想拿酒戏弄玥白一番,岂料会有这般变故。
若不是玥白替他装的药酒,那是谁……?
玥白嫌弃地擦擦嘴道:“真是有样学样,好好的水囊偏要装酒,你们母——”话到嘴边,她戛然而止,忙改口道,“你可真是无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