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瑞西娅还在和兄长发着消息，夏油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对方正满脸微笑地看着她。


    她不禁汗颜：“怎么了？”


    “刚刚看到你脖子上有红色的包，没事吧？”


    “嗯？哪里？”芙瑞西娅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两侧，也没有鼓起来的触感。


    “是后面。”夏油杰提醒道。


    芙瑞西娅按照他说的摸去，确实有点轻微的触感。


    “可能是蚊子咬的吧，没事。”她笑着说道。


    “这样啊。”青年的视线又落在那个痕迹上，“这个季节已经有蚊子了吗？”


    “门口种了好多花草，比较招虫吧。”说话间，就有几只小虫迎面撞到了脸。


    “这深山老林里也是啊。没关系，我带了驱蚊水！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哦！”她拍了拍随身的背包。


    “好。”


    少女满脸真诚的笑容，让他无法将她与那种背德的事联系起来。


    但那真实存在的吻痕也并没有因此消失。


    两人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树木愈发茂密，也更加阴冷，少许光束穿过林间，形成了漂亮的丁达尔效应。


    路过的小动物越来越多，多是松鼠、兔子，偶尔也会看见刺猬和黄鼠狼。


    忽然间，一只黑影在她的眼前迅速掠过，定睛看时才发现是猴子，已经挂在了树枝上。


    芙瑞西娅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夏油杰看向她，“没关系，你看它谨慎的样子，是在怕我们呢。”


    “嗯。”她点了下头，继续向前走。


    路过那只猴子时，也没有刻意去注意它的动向，似乎并不是在害怕。


    原本因亲近自然放松愉悦的情绪，也忽然间低沉了下来。


    “怎么了？”夏油杰轻松问道。


    芙瑞西娅看向他，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深叹了口气。


    “想起曾经有人责备我的事了。”


    “谁这么过分？不会骂你臭猴子之类的吧？”


    芙瑞西娅转头看向他。


    “……”


    “那件事，确实是我造成的。他责怪我也没错……我也不可能得到他的谅解了。”


    是不可能原谅还是……


    “冒昧问一下，他……死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抱歉。”


    “不过。”女孩抬头看向天空，“他的确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油杰汗颜，确实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但也不好追问。


    “嘛，别多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


    两人走完了森林浴，回市中心吃了午饭，又去了海洋馆，一边玩一边休息，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在这期间，芙瑞西娅总是突然间灵感乍现，拿出手机疯狂记录，说是又有了小说剧情。


    此时，她记录完最后一条，看了眼时间。


    快到和灰原约定的时间了。


    “夏油先生，时间已经不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说着便要起身，“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回去赶稿吗？我送你。”


    “不是，我和别人还有约。应该不顺路。”


    夏油杰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暗的天色：“这么晚了？”


    “他工作特别忙 ，时间总是错不开，只好约到晚上了。”芙瑞西娅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味。


    夏油杰愣了一下：“朋友？”


    “嗯，超级可爱的男孩子。”


    “那我先走啦，拜拜！”


    女孩背好包，跟他告别。


    开门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长长的白发被吹起。


    那颗已经被遗忘的吻痕，此刻又出现在视线中。


    青年的双拳下意识握紧。


    他和芙瑞西娅的关系算什么呢？


    双方明确对方的心意，也有过亲密的接触。即便没有任何的告白仪式，也是通俗意义上的情侣。


    至少在他的道德观下，是这样的。


    至少在一般社会道德下，双方都应当忠诚。


    如果不是的话，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被其他男人留下吻痕，夜晚和其他男人约会……


    是不可以的呢？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芙瑞西娅到达和灰原约定好的地点时，他还没有到。


    但也就过了五分钟，灰原雄便赶到了现场。


    “抱歉，我来迟了。”青年平复着呼吸，也是一路赶来。


    按照原本的出行时间，准时到达绰绰有余，但半路上遇到了五条悟，对方缠着他神神叨叨地问了些奇怪的问题，这才错过了电车。


    “没关系，我也刚到。”芙瑞西娅递给他一根酸奶冰糖葫芦，“很好吃的。”


    “谢谢！”灰原雄接过，咬了一整颗山楂。


    山楂是无核的，包裹着酸奶，配上脆甜的糖衣，冰凉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漫开。


    “五条学长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突然间好八卦。”美食放松了心情，他也随口吐槽道。


    “嗯？”


    “刚刚在路上遇到他了。”灰原雄解释道，“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问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大庭广众之下的我俩就好像在活跃气氛，他什么时候会关心这种事了？”


    “的确有点奇怪呢。”芙瑞西娅笑着应道，“不过，五条先生有时候确实会随心所欲啦。”


    “也是。”灰原雄也没再多管，拉起她的手腕，“我们去吃饭吧！附近有家餐厅很好吃的，还有免费的甜点！”


    芙瑞西娅跟上他的步伐，看着他富有生机的背影，露出了由衷的笑。


    她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或许是和夏油杰在一起，总会不自觉地牵起那些负面情绪，也却始终无法坦然面对他。


    所以，当看到灰原雄的时候，这些迷茫就会瞬间烟消云散，坦然地接受一切。


    想着感动的事情，感动得将菜单上的好菜全都向服务员报了一遍。


    呜呜呜小灰原一定要多吃点。


    “小、小娅，”灰原雄打断了她，额角流下一滴冷汗，“我们吃不掉的……”


    芙瑞西娅开心地合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没关系，剩下的打包回家给七海编编。”


    “嗯！那就把这份寿司带给娜娜米吧，他喜欢吃。”


    两人达成共识，微笑中气氛十分温馨。


    就在此时，灰原雄突感背后恶寒，似乎有股冰冷的视线刺到了他。


    回头看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嘛，这里可是包厢。


    小小的杂鱼咒灵倒是有，但这种东西到处都有，也不必过度在意。


    该不会是七海被塞剩菜的怨念吧……


    两人吃完，服务员前来收走了空盘子。


    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头顶的水晶灯突然变了颜色，透过水钻的折射，形成了七彩的光，中央音响也适时响起了温馨的钢琴曲。


    芙瑞西娅抬头看着那些闪动的光，眼中满是欣喜。


    还没等她回过神，服务生便将一束花递到了她跟前：“是这位先生送您的花，用餐愉快。”


    芙瑞西娅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谢谢！”


    那是一束由蓝玫瑰和白色小苍兰拼接而成的花。小苍兰的清香和玫瑰的馥郁交错，却又十分协调。


    女孩也突然回想起来，梦中闻到的那个味道，就是最常见的玫瑰。


    “灰原，谢谢你，还破费这么多。”


    此时灰原雄也是有些应接不暇的，他确实有叮嘱过店家要布置得温馨一点，但送花没有呀。


    这家店的服务也太到位了吧。


    “没事，你开心就好。对了，这个送给你。”他走上前，将一早准备好的耳环递给了她。


    “哎？”芙瑞西娅着实没想到惊喜还未结束。


    “谢谢。”她打开了礼物盒，“好漂亮，是樱花的形状哎。”


    灰原雄也松了口气。


    世界上极少有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大多数都是染色的，而她手上那束却是自然的蓝色，价格自然不菲。


    说实话，看到店家准备的礼物这么贵重时，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的小耳环了。


    还好她很喜欢。


    芙瑞西娅看着他，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眼神里亮着细碎的光，像是要哭出来。


    “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灰原雄瞬间慌张了起来。


    她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没事。”


    “只是，每当困惑迷茫时，小灰原的存在让我肯定了自己。所以，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灰原雄的耳朵不自觉发红。


    “我也是。总觉得，和你在一起，就有了全世界。”


    “耳环，我能给你戴上吗？”


    “嗯！”她重重点了点头。


    灰原雄从盒子中取出那枚细小精致的耳环，小心地给她穿上。


    没有经验也怕弄伤她，动作显得十分生硬笨拙。


    属于她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颊只越来越红。


    许久，两枚耳环都顺利戴好，灰原雄同她拉开了距离，心跳却未平复。


    温馨的灯光和音乐下，气氛格外温柔。


    他看着女孩，不禁问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当然了！”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与此同时，包间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黑发青年双手插兜，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周身的气压却低得可怕。


    灰原雄疑惑地看向他：“夏油学长？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芙瑞西娅小姐。”夏油杰站到她面前，“白天还和我一起看花草的人，晚上就和别人定了终身。”


    灰原雄震惊地看向女孩：“小娅……”


    芙瑞西娅则略感疑惑。


    夏油杰看着她的表情，“是因为我没有正式和你确定情侣关系，你才没意识到做这种事是不行的？”


    “还是说……”他将女孩逼至了墙角，“是想让我吃醋，为我们平淡的感情加点调味呢？”


    芙瑞西娅理解了他的意思，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但仍旧不解。


    “我没想瞒你啊，你不是没问过吗？”


    夏油杰不禁笑了出来：“也就是说，你是故意的了？”


    “平淡的生活果然很无聊吧？抱歉，是我问题，因为西娅太纯良可爱了，我总是不忍心，但……”他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耳环上，“如果你喜欢刺激，我随时奉陪。”


    话音刚落，温热的吻侵袭而来。与此同时，耳垂便被用力捏住，细小的耳环硌在耳垂上，传来钻心的痛。缠绵的爱意与疼痛交织，让她一瞬间皱紧了眉。


    “等等！夏油学……”


    灰原雄正想上前，一只特级咒灵便将他束缚住。


    他虽然对芙瑞西娅的做法感到震惊和难过，但也不想看到她受伤。


    本质上，他不觉得她是那种人。


    而看到灰原雄被咒灵勒住的芙瑞西娅瞳孔猛地紧缩。


    黑发青年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微微松开唇。


    她用力推搡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啊，放开他！莫名其妙的！”


    青年一把将她禁锢在怀里，落下的吻比方才更加炙热。


    而她丝毫无法反抗。


    “喂！我还在这呢！当我是空气吗！”


    灰原雄扭头看了一眼抱着他的丑咒灵，发出抗议。


    但失败。


    “听人话！尊重点我行吗？”


    “喂！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呜呜呜麻麻我眼睛里进沙子了，会长针眼的……”


    “真的……别太过分啊……我算什么嘛……”


    他的语调逐渐下降，声音变得委屈，眼眶红了起来。


    夏油杰也在此时放开了芙瑞西娅。


    她着急地来到灰原雄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灰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灰原躲开了她的触碰：“没有，再怎么说夏油学长也不会伤我的。”


    他抬起头，看向芙瑞西娅：“事实到底是怎样的？真的如夏油学长所说，我只是你想引起他注意的手段吗？你说喜欢我是假的吗？”


    芙瑞西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眼前人的失望和伤心，却能切切实实感受到。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对你们任何一个人撒谎。”


    夏油杰暗暗吸了口气，从一开始就明白。


    “那是，同时喜欢我们两个人的意思？”


    灰原雄看着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芙瑞西娅疑惑地歪着脑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问。


    到底有什么好震惊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你们喜欢我呀，而我如你们所愿的，回应了这份喜欢，难道不好吗？”


    女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扭曲的逻辑和价值观冲击着他们的大脑。


    而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心虚的语气，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灰原雄愣了好一会，“那是什么啊……”


    “你是认真的？”夏油杰再度看向她，似要重新认识这个女孩。


    “有什么不对的吗？”她依旧回答得很平静。


    “人的感情是那种可以随便玩弄的东西吗？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还想选别的，一开始不搭理不就好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这种事？”


    灰原雄的眼眶发红，情绪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我最恨你这种人了！以后也请远离我的生活！”


    芙瑞西娅愣在了原地，心脏猛烈地抽痛了一下。


    而不同于灰原雄伤心之后的愤怒与情感爆发。


    夏油杰并没有因此就想让她远离，那种占有的心理没有减少一分一毫。与此同时，那种厌恶欺骗背叛的心情亦在内心疯狂滋长。


    对这样一个角色放不开，这种感觉更让他觉得恶心。


    他觉得，不加以控制，这种感情就会变质，变成仇恨与占有的交织，对两人都会造成无法逆转的后果。


    “你们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女孩无辜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灰原雄愤怒地抬头望向她：“你还……”


    话被堵在了嘴边。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滚落。


    “哎？为什么……”芙瑞西娅疑惑地抹了一把眼泪。


    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爱伦·坡发来的消息。


    “哥哥担心我，催我回去，我先走了。”


    她擦干了眼泪，捂着心口，慌忙地想要逃离此处。


    灰原和夏油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对方。


    “这叫什么事啊……”灰原雄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两人各自坐下，沉默了许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又生出许多违和感。


    “没想到她看着一个挺好的女孩，竟然做出这种事……吗？”灰原雄说着语气渐弱，似乎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抛开今天的一切，灰原觉得，她会是这种人吗？”夏油杰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叠在下巴前，神情不可琢磨。


    灰原雄立马摇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刚刚不会是做梦吧？”


    “她的观点很奇怪，和她整个人十分割裂。”夏油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她的兄长爱伦坡先生曾对我说过，我和芙瑞西娅之间不存在‘你情我愿’，要我们都离她远一点、特别是我，对我们都好。”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不同意我和他妹妹在一起，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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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样的话。现在想想，或许，芙瑞西娅本身就不寻常。”


    “我以前听硝子说过，有极少一部人会患有情感认知障碍，即无法以正常的三观去接收和分析情感。也就是，她可能不是有意的，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错。”


    灰原雄略感震惊，但比起她故意起边伤害别人，他倒觉得夏油杰的说法，更有可信度。


    “可是她刚才……哭了……”


    “也就是说，她的内心深处，也很难受吗……”


    “应该吧。”


    灰原雄立马起身：“我要去找她，跟她道歉！”


    夏油杰也跟上。


    虽然有这样的猜想，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这种障碍只针对他们。


    爱伦坡、乱步、便利店的店员、遇到的路人……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异状。


    而且，她说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们，可当他问她脖子上的是什么，她却说是蚊子咬的。


    很明显不是。


    “说起来，灰原，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没想到懂的比我还多。”他勾上了对方的肩膀，“西娅那个位置的吻痕，是从背后才能留下的吧。”


    灰原雄的脸颊立马红了起来：“我、我、我没有，绝对没有！没有亲……亲过小娅。”


    “我才不像学长那么变态！”


    哎？


    不是灰原吗？


    那，是谁？


    ——


    天空下起了绵密的细雨，芙瑞西娅将包顶在头上，小跑到公交站下躲雨。


    心里依旧堵得难受，却始终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头顶突然多了一片阴影，她抬头看去，白发青年的相貌出现在了眼前。


    “为什么五条先生在这里？”


    “路过。”


    “为什么五条先生会带雨伞？”


    “随手拿的。”


    “这里有雨棚，伞的水滴到我肩膀上了。”


    “啊哦↓”


    五条悟收起了雨伞。


    “杰和灰原那边什么情况？”


    “不知道，莫名其妙。是他们要我喜欢他们的，又自顾自地不高兴，真搞不懂。”芙瑞西娅说着，心里却也完全生不起来气，只是一味堵的难受。


    五条悟眉心微挑：“看来你真不明白啊。”


    芙瑞西娅疑惑地看向他。


    “今天我和灰原浅谈了几句，发现他和杰一样，都是毫无征兆地爱上你。最不寻常的是杰，竟然只和你见了两次，就想着确定关系。”


    “但如果他们没有问题，那么原因就只能是你。”


    “或许是一种不知名的诅咒，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对她爱到无法自拔，而她本人也无法抗拒，我猜你就是这种人吧。但奇怪的是，你的这种诅咒并不针对所有人。七海、江户川乱步、还有许多萍水相逢的，都没有被你影响。”


    五条悟摘下眼罩，笑着看向她，“所以，我倒是挺感兴趣的，这种筛选机制到底是什么？”


    女孩直视着他的眼睛，澄澈的蓝色倒映着她的无知。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们喜欢我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你是受到了不可抗力，况且他们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也难说。”


    “你的兄长也因为这件事担心你吧？”


    “是吗……”


    哥哥有时的确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但是，按照普世价值观，你的做法确实不对。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从小到大，见到的情侣、夫妻，都是两个人吧？好孩子是不会同时和两个人交往的哦。”


    “是、是哦。”芙瑞西娅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这么说，他们生我气也是正常的。可是我真的不忍心拒绝他们的请求，怎么办，真的不能同时答应吗？”


    她抬眼看着白发青年，眉心微蹙，刚哭过的眼睛泛着朦胧的水光，像极了挂着晨露的水仙花，脆弱而美丽。


    怎么可以天真地说出如此无理的话呢。


    五条悟嘴角的笑自信如旧，手里握着的伞把暗暗变形，脖子处的青筋暴起。


    他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许多水。


    “不可以吗？”女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什么都不要多想，顺其自然就好。如果是诅咒，我会帮你解开。”


    “嗯！谢谢你，五条先生！”她又露出了阳光的笑，一直堵在心里的感觉也消失了。


    “对了，五条先生是怎么知道哥哥一直在担心我的？还有乱步先生，你应该没和他见过吧？我和灰原的事又是听谁说的啊？”


    芙瑞西娅问着，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发颤，抱紧了手臂。


    “这个啊……这个呢……”五条悟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属于他的体温在皮肤上散开，驱走了寒冷。


    芙瑞西娅望着身上的衣服，愣住了一瞬。


    ——玫瑰的香味。


    “蓝玫瑰和小苍兰，喜欢吗？”青年问道。


    灰原送的花？


    因为是他挑选的，所以衣服上沾了玫瑰的味道吗。


    不是，这个味道……不是沾上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要帮灰原挑花？


    当时灰原看到花明显也很意外，所以，那束花，是他准备的……


    白发青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透明的白色咒力在周身发出了白色的光，后颈处的吻痕瞬间消失。


    芙瑞西娅一惊，那些晚模糊的记忆，突然间在脑海中变得十分清晰。


    那是她亲不到他，问他那是什么的时候。


    “我的术式，无下限。”


    “无下限？”


    “简单来说，就是无穷级数的收敛，用数列来表示……”


    他一边吻她，一边解释着晦涩难懂的数学原理，还让她两边都要集中注意力。


    最后问她理解了没有。


    “什么啊，太复杂了……”


    “这样啊，那我再教一遍……”


    后来，那些公式和字母在耳边重复了多少遍，她已经记不清，只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才会在写小说、写那种剧情的时候，将潜意识里的东西写了出来。


    她看着白发青年，脸颊和耳朵已红透，心脏加速地狂跳。


    “那些不是梦……吗？”


    白发青年双手插兜，笑道：“像梦吗？”


    芙瑞西娅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双手攥在加速跳的心脏处：


    “莫非你也和他们一样，受到了我的诅咒？”


    “这重要吗？”五条悟附身靠近她的脸。


    “如果说你的精神受到了诅咒控制，才对他们回答了喜欢。那么……身体的回答，又是怎么样的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


    他慢慢靠近她的唇，淡淡的玫瑰香传来，芙瑞西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唇瓣微微张开。


    青年手里的伞撑开，遮住了路人的视线。


    一片阴影之下，气氛的温度微微升高。


    他却忽然间远离，落空的她下意识向前靠，却只吻到了他伸出的食指。


    “你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不用重复回答。”他笑着说道。


    芙瑞西娅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她也不知道是否如他所说那样，脸颊因羞愤变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吻落在了脸颊上。


    她的耳朵变得更红。


    五条悟满意地起身。


    ——终于只剩我们了。


    从刻意引导杰的疑心到以灰原的名义送花……


    终于只剩我们了。


    既然他们也会有和我一样的心思，我们之间的矛盾无法改变，那就改变制造矛盾的人。


    只要他们不属于这场游戏，问题也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