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月一日小哥消费浦原牌治疗可乐一瓶，加上人家这个店长亲自派送的外卖费，与亲自喂下去的服务费，还有人家等会要做的帮忙清理你店里庭院‘垃圾’的清理费，诚惠一千万円。”


    “四月一日小哥是要刷卡呢？还是现金呢？又或者是等价物呢？”


    不再虚弱的四月一日君寻从贵妃榻上站了来，他额角太阳穴青筋起伏，好半天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等·价·物！”


    “嗨嗨，四月一日小哥支付等价物，”浦原喜助搓手手，“那人家解决完他们，就从你家商店的库房里挑五件小玩意。”


    “……请·随·意！”


    “嗯哼~”


    前一秒还是一名市侩商人做派的浦原喜助一转头就变成了模样。


    数钱的猥琐动作不再有了，谄媚的笑也收了起来。


    即便他还是那身很不正经的、很奇特的打扮与造型，也无法掩盖住他的锋芒。


    浦原喜助已经藏锋许久许久了，久到他都将藏拙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本能，久到许多人都不知道他还是有锋芒的。


    这个世界中最聪明的男人，这个算计了整个世界的男人，他的傲骨又怎么会不存在？


    他的锋芒自始至终都是最为锋利的那个啊。


    取下了遮住了他眼睛的宽大渔夫帽，浦原喜助将这顶属于这个世界神明的帽子放在了空出来的贵妃榻末尾处。


    “四月一日小哥，这顶帽子就有劳你替我看管一小会了，一定要好好的帮我守好哟，这可是我送给我亲亲恋人的宝贝帽子，我现在可不是它的主人呐。”


    还是不太正经的话语，但是，这一次，四月一日君寻却无法在心中吐槽半句了。


    他被浦原喜助那双理智得可怕的灰眼睛摄去了全部心神。


    “有听到我的话吗？四月一日小哥？”浦原喜助再次问道。


    四月一日君寻堪堪回过神来，他如梦初醒般连声应道：“啊、啊！听、听到了！听到了！我一定会守好属于浦原店长恋人的帽子的！约定好了！”


    “好的呢，现在就由我就来处理掉你店里庭院里的这些讨厌的亦正亦邪的少年漫配角们了。”


    说罢，浦原喜助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伸了个大大懒腰，最后还打了一个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大大呵欠。


    而后，他便一手转着他的木拐杖，一手展开小折扇重新扇了起来。


    在这些小动作间，男人收起了他能轻易压制众生的赫然锋芒。


    锋芒毕露什么的，还是很不习惯呢，还是扮猪吃老虎比较符合他大聪明气质的说~


    浦原喜助神情闲适，动作散漫。


    他悠哉游哉地歪头瞧着向了不远处全员警戒的零番队众。


    “诸位，在一百年前教了我十二个小时的一次性超便宜师父们，你们这些年有新的长进吗？要是没有的话，今天的你们可是要吃大亏的呢。”


    兵主部一兵卫面无表情，他既不向平常一样憨笑，也没有揪紧着眉头。他好像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一样机械说道。


    “浦原喜助，你的出现确实令我大为吃惊，但是你不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大了些吗？”


    “只向我们学习了十二小时的你拥有能说出这样大话的实力吗？”


    “哎嘿，俗话说，说大话闪到腰，但是，人家的腰可好啦。”说着，浦原喜助格外妖娆地扭了扭他一点也不细的腰，“所以，人家可没有说大话呐。”


    对于面前表现得极为不正经的现世流亡者，立于高天之上万年之久的零番队首领端庄而肃穆。他不为所动。他只说他想说的话。


    “浦原喜助，你在这场棋局里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你与壹原侑子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一直被直呼其名的浦原喜助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大惊小怪地反问了起来。


    “哎呀，和尚你看看你急的，连‘先生’和‘小姐’这种最常见的敬语都不用了，你不会恼羞成怒了？不会吧？不会吧？”


    没有愤而动手，也没有满面怒容，兵主部一兵卫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先点头，再摇头。


    “要说一点愤怒也没有，那肯定是谎言，但也不会恼羞成怒。”


    “既然赌上一切下这盘棋，我就有输棋的心理准备，就是不知道我们输在了哪里，又输了多少。”


    “输在哪里无可奉告，输了多少倒是能跟和尚你好好说道说道。”浦原喜助假模假式地掐指一算后神情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哟吼，也没输多少，和尚你肯定受得住。”


    “在我看来，你所谓的赌上一切不过是将由你看守的上任灵王残骸给捐献了出来，就算全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那是上任灵王的残骸，而不是和尚你的残骸。”


    “至于，你认为你赌上的掌握世界基石的责任与权利，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和尚你这人虽然阴险狡诈，但也不是想当皇帝、权欲熏天的野心家。”


    “你所握在手里，需要你天天提心吊胆地维持着的灵子循环与平衡的旧日，它已经在新世界里占了绝对优势的世界比众，你对于它的责任已尽。”


    “而崭新的世界，并不需要外力去维持脆弱的平衡。它有全新的神明，那些失衡的力量会自动流转到他的体内存储，在需要时又会由神明反哺回去。”


    “新的灵王大人还拥有自我成长的能力，他会不断积累力量。”


    “当世界处于突破节点之际，神明还能帮助世界进化。”


    “严重依赖循环，但又有虚这种无法彻底灭绝的能吞噬一切的BUG种族，旧日世界需要投入大量外力，也就是大批量的死神们，才能勉强维持住脆弱循环。”


    “而在新世界，虚将不再是BUG种族，也就不需要死神们如耗材一样前仆后继地去杀虚了。”


    “当人类死亡之后，一部分会前往尸魂界，一部分会落入地狱，一部分会异变为虚。”


    “虚是由人类灵魂异变而成的灵魂，只要人类存在，虚就会一直存在。”


    “死神从本质上来讲是拥有灵力且能运用灵力的灵魂。”


    “我曾做过几百年的死神，但是，我一直有一个违背死神祖宗的大逆不道的奇妙想法。”


    “既然虚与死神都是灵魂，那天生对立的他们从根源上就是同一物种中不同的分支，用现世生物学家的说法就是同属不同种。”


    兵主部一兵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语气嫌恶，“浦原喜助，你竟然将虚那样低贱的存在与我等混为一谈！”


    “怎么就不能混为一谈了？”浦原喜助无所谓耸肩，“存在即合理，我们是合理的，虚也是合理的，都是合理的存在，怎么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浦原喜助！”兵主部一兵卫再次直呼其名。


    “什么啊，真是难看的天生高贵的天龙人做派，”浦原喜助轻啐了一声，他哎呀呀地继续说着他违背死神祖宗的离经叛道之语，“我呢，虽然达到了天龙人的底线，是下等贵族出身，但一点也不觉得虚就低贱了呢。”


    兵主部一兵卫重重地从鼻腔里喷出一道气，但他没有再出声打断浦原喜助，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得到有用情报的途径。


    浦原喜助呵呵一笑，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输出他的叛逆思想。


    “我呢，之所以选择用‘异变’这个中性词来形容虚的诞生，而不是死神们常用的‘堕落’，也是有原因的。”


    “贵族街里那些自然诞生的灵魂，从他们在母亲体内诞生的第一秒开始，就一直受到母亲灵压与父亲灵压的影响，而这种影响换个说法不就是一种缓慢的异变过程？”


    “一般灵魂通过魂葬仪式或者自我成佛的方式进入尸魂界之后，他们在现世的记忆会一点一点地变模糊，直到彻底忘却。”


    “这个忘却的过程的实质也是一种缓慢的异变过程，而形成虚的异化过程的实质就不同了，那是一种剧烈的异变过程。”


    “死神们最强的力量名为卍解，是他们彻底探寻自己心灵之后才能获得的力量。”


    “那么，虚是不是也该有他们的‘卍解’？旧日里的虚是不能的，因为他们没有心。”


    “能量是守恒的，缓慢的异变过程所需的力量较小，所以即便是流魄街里那些没有灵力潜质的普通整，他们都能够保持理智，而那些拥有灵力潜质、天生就携带大量能量的魂魄就更不会异变成虚了。”


    “但是，剧烈的过程所需的力量是巨大的，它不顾一切地燃烧了灵魂的全部有序部分，只保留了疯狂的部分。”


    “没了理智，为疯狂主导，虚只有对灵力的贪婪欲望。自他们诞生起就会在本能地驱使之下吸收一切能被他们得到的灵力，就算是异变前的灵魂本体是没有灵力潜质的存在，也会在没有任何理智的吞噬之中进化为拥有灵力潜质的存在。”


    “这样看来，虚还是比我们更加有天赋呢，毕竟流魄街里可是有着大把的整呢，而虚圈可没有一只怂货虚。”


    说到这里，浦原喜助做恍然大悟状，他给了兵主部一兵卫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沉着脸的零番队首领只是轻轻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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