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往往会让人如沐春风，但银发少年的笑却如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笑如春风的棕发青年一点也不恼抱着刀、还将穿着鞋的脚放在他整洁床铺的少年。


    蓝染惣右介轻轻关上了宿舍门，“银，你要当副队长了。”


    少年——市丸银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脑袋。


    “那蓝染副队长就要当队长了，我可没你升得高。”


    蓝染惣右介像安慰孩子一样耐心说道：“再过些年，银也可以当队长，护庭十三番队现在很缺队长。”


    “还要过些年啊，”市丸银撇了撇嘴，“行吧，那就过些年，毕竟还不敢出头的蓝染副队长可不敢举荐自己人，那位窝在九番队里当五席的爆炸头瞎子还要接着窝囊下去了。”


    “银不要这样说要，他一点也不觉当五席窝囊，他心中有着高尚无比的信念。”


    “哦，高尚无比的信念。”


    “银对要的信念有意见？”


    “啊，我有意见，愚蠢，就是这愚蠢的信念才让他被蓝染副队长牵着鼻子走的吧。”


    面对嘴巴相当毒蛇的少年属下，蓝染惣右介只是轻笑。


    市丸银毫不客气地继续揭露他面上温和实则最为阴险狡诈的上司的虚伪本质。


    “看吧，蓝染副队长你都不轻笑摇头，那就是在肯定我说的话了。”


    “东仙要可真是好惨一瞎子，眼瞎也算了，心也瞎，不然怎么会跟着蓝染副队长搞事情。”


    蓝染惣右介笑得更灿烂了，“那银你呢？你既不眼瞎也不心瞎，为什么要跟着我搞事情？”


    “当然是因为我无聊啊。”市丸银答得飞快。


    “是么？那希望我能让银不那么无聊。”蓝染惣右介谦虚道。


    “咦——”市丸银故作害怕地搓了搓身体，“就蓝染副队长一口气干掉十一位队长级人物的本事，我怎么可能会无聊啊，就是不知道蓝染副队长接下来想干掉多少位队长级人物啊？蓝染副队长不会想将整个护庭十三番队一


    锅端吧？”


    蓝染惣右介先反驳了市丸银的指控。


    “我没有干掉十一位队长级人物，我只干掉了八位队长级人物，银可不要把我没做过的事归功于我。”


    “浦原喜助与握菱铁斋，我棋差一着，失手了。”


    “四枫院夜一是个意外，她那为了友人抛弃一切的气魄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像她这样的人，真是难寻了。”


    “她与浦原喜助的友谊，就我所知，也只有东仙要与纲弥代歌匡能匹敌了。”


    反驳完毕，蓝染惣右介又开始肯定市丸银的后半句话。


    “至于一锅端掉护庭十三番队，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此时，棕发青年的语气温温柔柔，而他说的话却血气漫天。


    “不止是护庭十三番队，还有贵族街的贵族们，以及中央四十六室，他们都该换换血了。”


    “哟，蓝染副队长可真是……”市丸银歪了歪脑袋，他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可真是有够变态的，不过，我喜欢，我会好好跟着蓝染副队长干的。”


    蓝染惣右介摸了摸银发少年的头，“啊，银就跟着我好好干吧，在我登上天上王座之时，希望你还在我身边。”


    市丸银避开了蓝染惣右介的手，“我怎么会不在蓝染副队长的身边啊，我可是很强的，我会一直在蓝染副队长身边的。”


    “那就好，银，你就用你的眼睛记录下来一切吧，我很期待从你嘴里传出歌唱我的史诗。”


    “嗨，我会好好看着蓝染副队长的一切。”


    三天后，蓝染惣右介通过队长考核，成为五番队新任队长。


    半月后，九番队五席，东仙要习得卍解。


    经总队长考察与六名队长的支持，东仙要接任九番队队长。


    又四个月，蓝染惣右介举荐市丸银成为五番队副队长。


    山本总队长应允，市丸银正式升任五番队副队长。


    又过了许多年，三番队迎来了他们的新队长——市丸银。


    在三番队队舍的田间，多出了好多好多的柿子树。


    柿子树长高长壮，开花结果，果落再开花，再结果。


    时间，在平静中缓缓流逝，护庭十三番队的缺员慢慢填满。


    百年后，现世，东京卫星城市，重灵之地，空座町。


    一座招牌都有点歪斜的杂货店里，胡子拉碴的大叔呵欠连天地坐在柜台后。


    他超级认真地扣着他的臭脚丫。他细细地将死皮从脚底或搓或揪了下来，而后又将这些腌臜物放到了柜台上。


    死皮们在大叔的不懈努力之下聚成了一个冒着尖的小堆堆。


    一名身材高大的眼镜硬汉从店里深处，走了出来。


    古板的黑框眼镜之后，那坚定的眼神在大叔与脚皮堆之间来回徘徊。


    看着看着，硬汉的眼神更为坚定，他返回了店里深处。


    等他再出现时，他的手里多了扫把与撮箕。


    硬汉的动作快如闪电。


    大叔傻傻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柜台。


    他的脚皮皮堆堆呢？！


    “人家辛苦积累了一个月的脚皮皮，这才有了这么一个脚皮皮小堆堆，铁斋桑你太残酷了！”


    “……叠词词恶心心。”


    “不管！铁斋桑！你要赔人家脚皮皮小堆堆！”


    “店长阁下你真是有够恶心的，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哼！坏铁斋桑！”


    “如果不是我手里的撮箕太小，承受不了店长阁下这么大的一个垃圾，我真想连你一起扫进去，然后倒进垃圾桶里去。”


    “超级坏铁斋桑！”


    “……”


    握菱铁斋的心有点累了，他将撮箕里的腌臜物倒进了垃圾桶里，又无声地给给柜台喷上了多多的酒精。


    被酒精喷了满脸的浦原喜助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半点同情心都不给这位越来越没正行的浦原喜助，握菱铁斋继续狂喷酒精。


    浦原喜助咳得更加惨烈了。


    为了不再受这酷刑，他麻溜地跳出了柜台，跑到了店门口。


    “略略略！铁斋桑喷不到人家了！喷不到人家了！”


    握菱铁斋：……


    现世百年，那个理智得可怕的浦原队长他套上了滑稽的外壳，变成了滑稽本滑。


    捏紧了手里的喷壶，硬汉就像看传染病毒一样看着店门口如海藻一样扭起来的大叔店长。


    浦原喜助越扭越起劲。


    当他对握菱铁斋来了个油到不行的WINK时，一道声音从店外传来。


    “哟，就算店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喜助你也不至于在店门口卖艺乞讨啊。”


    说话之人，她并不是人，而是一只乌漆嘛黑的猫。


    浦原喜助持续扭着海藻之舞，“啊，夜一小姐回来啦，有抓到今天晚饭吃的鱼鱼了吗？”


    黑猫舔了舔爪子，“想当年喜助你给我打工时，我请你吃的是全香斋，怎么到了我给你打工时，就变成了我给你抓鱼吃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我之间的雇佣关系了？”


    浦原喜助嘿嘿一笑，“哎呀，那不是因为夜一小姐是有一点良心的资本家嘛，我又不是有良心的资本家。”


    嘴巴一咧，黑猫露出了诡异的猫之微笑，“呵呵，那你这个没得良心的奸商可真棒棒哟。”


    浦原喜助不好意思地一边扭动腰肢，一边挠头道：“哎嘿，多谢夜一小姐的夸奖了。”


    黑猫怒了，“……夸奖你个大鬼头！老子她喵地饿了！你给我拿饭出来！”


    继喵喵的怒吼声之后，狂乱的喵喵之爪也袭向了浦原喜助的大脸。


    一脸猫爪痕的浦原奸商终于停下了他那没有一点欣赏必要的海藻舞。


    他可怜兮兮地向一直被他海藻舞嘲讽的硬汉店员求助道：“铁斋桑啊，店里真的连米箱都空了吗？”


    一推眼镜，握菱铁斋冷漠脸，“是的，在店长阁下擅自挪用了店里全部资金去置办实验器材之后，本店现在真的穷得连一粒米都没有了。”


    浦原喜助苦脸，“我那不是为了这个世界嘛，崩玉的研究可是很耗钱的。”


    握菱铁斋无喜无悲：“是啊，那么为了这个世界的伟大店长阁下，请想办法解决浦原商店的吃饭问题，不然，你就没有办法再为了这个世界继续伟大下去了。”


    “我可以抱着夜一小姐出门乞讨的，铁斋桑就算了，你这一身的腱子肉，我怕你影响我的收入。”


    没有一点老板架子的浦原喜助说起乞讨之事时，他不仅没觉得羞耻，反而两眼放光，似乎非常想要把他吃饭的碗摔出一个缺口来，以此好去找个风水宝地行乞讨之事。


    黑猫眨了眨她金色的兽瞳，“讨饭？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不愧是你！喜助！”


    瞧着面前跃跃一试的一奸商一黑猫，经历了这对挚友一百年磋磨的握菱铁斋淡定极了。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极为犀利地指出了要紧点，“夜一小姐，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刚才说了很多话。”黑猫蹲坐道。


    “老子她喵的饿了，”握菱铁斋语气平平地重复了黑猫的话，“请问肚子饿极了的夜一小姐，你还想去大街上乞讨数个小时才得到买一个饭团的钱吗？”


    闻言，黑猫不再兴冲冲了，“什么啊，饭团？我可是百分百肉食动物啊！喵才不吃饭团！”


    握菱铁斋：……


    好吧，与一丝尊严都没有的乞讨相比，夜一小姐你更在乎的竟然是饭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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