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脆弱
作品:《请你马上成精》 有人来拖动椅子把他拖进了什么房间,绳子勒住了他的嘴,疼得很。
是有人来了?
外面的雨势变大了,滴滴答答,他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但是他很紧张,他觉得那是来救他的人。
“老实点!”身旁的男人低声一喝。
他老实不了,他忍不住激动,外面的人一定是来救他的。
前后拖动椅子,魏听刚制造出来尖锐的挪动声就被按住,然后肚子上又挨了一拳,即使这样他还是要拖动,制造更多的声音。
下一刻,门开,椅子被踹倒。
有个男人往他的肚子和腿上踢了好几脚,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咳嗽。
外面的人应该是走了,看样子是没有发现里面的不对劲,他失败了,而他的举动也惹怒这几个绑匪。
“唔!”
那个男人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不是要勒死他但也不让他好过。
天已经黑了,这一日三个男人并没有拿到钱。
“齐哥,那个姓魏的打给平头王,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齐哥在地上碾了烟,无所谓道:“我管他发现了什么,钱到手就行。”
接下来的一日,还是一样,魏听仍然被绑在椅子上,事情仍然没有得到好转。
难道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吗?还是发现了却没有线索?
他的身体都快僵硬了,加上滴水未进,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虚弱。
这几个男人还在不远处吃饭,食物的香气还有他们的咀嚼声在冲击他的意识,他甩了甩头,想要甩开眼前的黑暗,但是黑暗没有甩开,他反倒把那几个男人吸引来了。
“魏总是不是学不会老实?”那个叫齐哥的过来把他又绑得紧了点。
哪怕给他喂点水也行啊,他们兔子没有人类那么好养活,他的嘴唇已经裂开了,再不解开绳子他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再虚弱下去,他快支撑不住了,支撑不住的话,会维持不了人形的......
“这就是有钱人,呵呵呵......”
然而他们并不打算给他喂水,嬉笑一番后又回去继续吃他们的饭。
手指已经僵硬了,魏听努力扭动身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然而下一刻却听见那几个男人勃然大怒的吼声。
“我靠!电话都打不通了!”
齐哥一脚踹翻小饭桌,瞪着眼捋自己的头发,他继续打电话,却还是只能听电话那头的忙音。
“齐哥,他不会要跑吧?”
“他敢!他老婆孩子不要了!”
魏听这头听得清楚,齐哥说的人很可能是平头王,他快两天没消息了,而这些人也没见到钱的影子。
不光是那几个男人,连他自己都害怕起来。
他让平头王取钱就是怀疑他也参与了绑架自己一事,要钱而已给就是了,起码不会伤害到别人,但他要是携款跑路的话,就是将自己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是钱而已,平头王没必要害自己吧!
他平常把爸爸一直挂嘴边,这种时刻他难道要害死自己吗!
“齐哥怎么办啊?我们还能拿到钱吗?”
齐哥又打了十几个电话,确认接不通,这种时刻,接不通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他阴沉道:“他敢跑,就别我们不当人了。”
随后,他又拨出一通电话:“喂,鱼跑了,把他老婆孩子绑了。”
再然后,他抽出了刀子,对着两个小弟朝魏听扬了下巴。
他们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魏听可以听出他们在靠近自己。
刚刚的电话他听见了,他们拿不到钱,自己已经没用了,那么下场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椅子发出响声,他不死心地做最后的挣扎。
“魏总,下辈子别当有钱人。”
下一刻,刀子捅了过来。
魏听的手机早就没电了,雨下了一天一夜,给兰基的搜寻制造了巨大的阻碍。
她一刻不停地搜山搜气味,嗅到鼻子快要麻木了,却在又一场雨前嗅到了饭香味。
饭香味是从山下传上去的,很淡,应该距离很远,她追踪着这缕气味一直来到了一废旧的农棚。
味道很浓,但是这浓郁的饭香之下......她悄悄靠近,听见里面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音,那饭菜味交叠在一起,更加干扰她的判断。
趴在农棚周围的地面,她使劲嗅着饭菜之外的气味......是熟悉的气味。
魏听就在里面。
惊喜上涌,但看清他的处境后她突然失去了情绪。
他很无助,像个真正的小兔子一样任人宰割,她疑惑。
有时她会忘记他是什么,在做了过分的事之后又会想起来,他其实很脆弱,无法承受她的热烈,也无法承受她使坏,一个在她看来很轻的咬痕他都要愈合好几天。
可她再坏也舍不得这样对小兔子。
她摸上自己的心口,是疑惑,是舍不得,可能还有心疼?
他的手指都要变紫了,脸上也有淤青,无力垂着头,胸膛微微起伏,是在艰难地呼吸着。
如果再安静一点,她是不是可以听见兔子的呼吸声......好虚弱......又好可口......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忠诚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嗷呜——
一声狼嚎,她直接化成本体撞开大门冲了进去。
对准那个离魏听最近的人直接下口,尖锐的牙剧烈的咬合,霎时腥血翻涌,人类的哀嚎声响彻整个仓库。
“啊——啊啊——啊——”
她咬住男人的肩膀,獠牙毫不犹豫刺穿他的手臂,叼起人当他是个肉条般使劲甩头砸地。
血溅到魏听脸上,这痛苦的哀嚎还有狼嚎,他知道是兰基,是兰基挡在他身前。
他用力甩头,用肩膀蹭掉了眼前的黑布,那巨大的狼身就和她拍的戏一样,从天而降拯救他于危难之中。
兰基松口再咬,獠牙进入男人的胸膛,咬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洞,血流了一地,而她口中的人已经奄奄一息。
她扔掉口中的男人,皱起嘴,伏低呲牙,准备攻击另外两人。
不行,以她的体型和力量如果杀人的话很容易被判防卫过当,说不清的,不能随便杀人的,逃走就好了......魏听用力挪动椅子发出声响让兰基注意到自己。
“唔!唔唔!唔!”
快回头,住口,不要再攻击了!得救就好了,不要失去理智!
“唔!唔!唔!”
他动作太大,椅子一下子侧翻。
兰基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小兔子要和她说话,但是她想先咬死面前两个人。
这两个人对她亮刀子,他们怎么敢对她亮刀子,爪子已经准备好了锋利,她张嘴准备咬碎他们的头颅,但是身后是小兔子着急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见了他焦急的双眼,他对自己摇头。
这是在阻止自己吗?
她有些恼,她来救他,他还要阻止自己?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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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头就不能顾另一头,她嚎了一声朝面前恐惧的两人直跳一步又张开血盆大口,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她没有继续进攻的倾向,魏听松了一口气。
兰基回过头朝他走来,不知道她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是想来应该无比狼狈,好像每次碰到她,自己都是狼狈的那个。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侧躺着盯着那双如湖泊般的幽蓝之眼,等着她什么时候来释放自己。
兰基伏低了身躯,默默注视着魏听,他总算是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真身了。
抛却一切,眼里只有自己,似祈求又不似,他都这样了还不低头。
可他还是难受地闭上眼,不能被粗暴地对待,也不能故意让他们应激,原来兔子真的那么脆弱。
人类的面具下,他是这样的吗?
血腥气靠近,魏听睁眼就看见兰基张口将自己的头含进了嘴。
他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是接触到的不是尖牙而是舌头的柔软。
舌头在包围他,又在舔舐他,狼的涎滴在脖子上,又滑进了衣襟。
这一刻他才想起来,他们狼好像都是这样表达喜欢的,喜欢把对方含在嘴里,喜欢咬对方的嘴。
是这样吗......之前每次咬他都是她在表达吗......好粗鲁的方式......
为什么不好好学学人类是怎么表达喜欢的......直接张口真的会让他害怕......
利爪割断了绳索,魏听还是躺在地上起不来,兰基用嘴拱了拱他。
嗓子干到要冒火,他摸了摸她的嘴,沾了一手的血。
“我太累了,让我歇一歇......”
兰基趴在地上,舔了舔他的手和脸,以往他都很抗拒她的气息,但是现在抗拒不了了,她轻轻舔,轻轻用嘴拱。
突然,耳朵一动,她听见有慌乱的脚步声重新靠近,登时全身戒备。
刚刚那两个男人又回来了,他们手上拿着奇怪的工具,明明刚才还是惊恐的,现在就好像有了底气,举起那工具就朝自己跑来。
兰基认不得,但是魏听认得,那两个人手上是改造过的射钉枪。
“兰基,是钉枪,走,我们快走......”他想抓着兰基的毛,但是没有力气根本抓不住。
是吗,以为有了武器就能和她对抗了吗,该死的人类,她这回真的被惹毛了,张开利爪和尖牙......
砰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肉垫和下巴上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进去,疼得她嚎了一声。
那就是钉枪吗,好像没有间隔,一直在发射。
可恶,人类的武器真是可恶。
她用身躯挡在魏听身前,腹部和四肢好像被刺进去不少钉子就连尾巴也没有幸免。
“让你狂,老子让你狂!以为自己是狼就了不起了!老子打死你!”
钉枪的发射声还有那两个男人得意狂妄的笑声逐渐模糊,魏听大口喘着气,他的意识清醒但是耳朵快要听不清了,眼前是一阵黑一阵白,四肢更是在发抖。
“兰基......别......别挡了......我们......”
那两个男人在狂笑着靠近,兰基怒吼着迎接钉枪而上。
魏听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张口把那钉枪和男人一起咬进了嘴中,得意的笑声变成了尖叫,另一个男人也怒吼着朝兰基射出更多钉子。
接着便是满地的鲜血,尾巴扫过另一人,那人捡起钉枪却目光却定在魏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