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奕呼噜了一把自己的碎发，绞尽脑汁地措着辞，为自己辩解。


    “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了，我，我......”


    谈奕嘴笨，“我”了半天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自己在原地转了几圈。


    被颜诺淡淡一瞥：“你让开，这里没你的事。”


    谈奕瞬间立正站好，朝后端端正正退了一步。


    以前暴躁嘴硬、一点就炸毛的小狼崽已然被驯服。


    “颜，颜诺！！？”阮萌萌瞪直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从头到脚扫视着站在门口的少女。


    声音尖锐，尾音刺得人耳朵一疼：“你没死！！？”


    谈奕不爽地“啧”了一声，在颜诺开口前替她说话道：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现在已经到了开始诅咒人的地步了吗？”


    “阿奕......”


    谈奕的话让阮萌萌不知所措，眼泪花立刻盈满了眼眶。


    “很不可思议？”


    颜诺笑了，语气平静，却又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但很可惜，我还是活下来了。”


    “不可能，陆择都已经死了！没有人能保护你，你不可能还活着的！”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颜诺，原本一脸淡然的少女眸色一沉，嘴角荡起的弧度更大。


    竟和那蓝衣少年的邪笑，跨越时空达成了高度重合。


    “所以我今天来这里，”她一步一步越过挡在门口的谈奕，朝里走去，“就是让你，一命还一命啊......”


    她漂亮的杏眼里氤氲着浓郁的雾气，挡住了眼底所有的光色，看起来黑漆漆的。


    像魔怔的迷路人，像死心的彷徨者。


    谈奕见颜诺的脸色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你......还好吗？”


    他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样的颜诺让他感觉到心尖一颤。


    她周身的悲伤气息太浓重了，浓重到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悲切的神色有多让人心疼。


    “放开我。”


    她挥手甩开了谈奕，继续向前走去。


    “你要干什么？”


    阮萌萌见颜诺这副报仇的模样，也慌了，说道：“杀死陆择的又不是我，你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只找得到你啊。”


    少女一脸天真地耸耸肩，提议道：“不然你再花钱把他叫出来，我把你们打包送走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啊！”


    颜诺大声打断她，拿出自己在超市买的水果刀，丢掉保护壳，指尖在刀刃上轻轻划过，带来炫目的亮光。


    “所以啊，我只能把陆择受到的那些伤害全部都回报在你身上......”


    “你.......你在犯罪！”


    阮萌萌被刀刃吓得双腿一颤，颤巍巍指着她，对着谈奕尖叫道：“阿奕！你快来保护我！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啊！”


    谈奕站在颜诺身后，并不理会阮萌萌的求救，只蹙眉沉默地看着少女坚韧不拔又格外飘摇凄寒的背影。


    “你知道刀刃在身体里旋转的感觉吗？”


    颜诺站定在她面前，好奇地打量着手里这把锋利的水果刀。


    阮萌萌面色如纸，慌忙摇着头：“不，不......”


    “不知道吗？”颜诺失望地摇头叹气。


    “可是陆择知道呢......那皮开肉绽的声音，你要不要听听？”


    “颜诺你神经了吧！”


    阮萌萌牙齿一咬紧，伸手要去推对方，却在指尖触碰到少女那冰凉的手臂时被一把攥住。


    “啊啊啊！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贱人！”


    “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婊子！他们都是被你克死的！陆择是因为救你才死的！你哥哥也是为了救你而死的！”


    “就连叶慕烊！许澈！他们也都是为了你才受那么多伤的！你个毒妇！你才是伤害他们的凶手啊！”


    阮萌萌眼睁睁看着颜诺扯着自己的手臂，在给自己注射药物，但对方用的力气太大了，她挣脱不开。


    很快注射器里的药物完完全全、一滴不漏地注射进她的体内。


    “啪！”


    一声脆响，阮萌萌应声倒地。


    她震惊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像是要瞪出眼眶了。


    “你打我！！？”


    “啪！”


    又是一声响，阮萌萌被打得整个身体被掀翻，朝着另一边躺倒过去。


    “怎么，你被打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颜诺揉了揉自己泛红发烫的手心。


    用的力太大，她皮肤娇嫩，很快手心的皮肤微微发肿起来。


    不合时宜的，她又想起了陆择吊儿郎当的理论。


    “打人别扇巴掌啊大美妞儿，这样你自己也疼的，咱用肘击奥。”


    快速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那瞬滔天翻涌的寂寞，颜诺自嘲般地笑了笑。


    看吧，她又一次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了。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