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鹤低头望望那件小背心，又看看及川彻：“别跟我说这是你抢来的。”


    这不是岩泉一这次练习赛用的号码吗？


    按照1234的排序，后面就是花卷贵大、松川一静……怎么都轮不到他排1号吧？


    “小岩说要给你的，”及川彻高高兴兴地说，“他明天有老师会谈，就拜托你了。”


    事关毕业，岩泉一还有打算出国，谈话说不定要半个多小时。


    然而伊佐鹤扬了扬手说：“我手也没好啊。”


    手抬起来有点不太明显的刺痛，这种事他也不会为了上场而隐瞒，及川彻说：“我才不管，反正你要穿着这个！”


    入畑教练来到体育馆就说了，伊佐鹤的检查结果没事，这几天训练比别人多，身体反而比别人更好了。


    等他明天睡一觉起来，被他拍碎的篮板都能换成新的了。


    想到即将出现在体育馆后方的红色篮板，及川彻嘿嘿笑了起来。


    为了不让伊佐鹤看出他的计划，他早早就把伊佐鹤和其他一年级打发走了。


    第二天伊佐鹤他们也没有体育课，等他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忽然从明亮的体育馆中看到了一大块陌生的红色。


    伊佐鹤：“？？？？”


    “这就是惊喜！”及川彻得意地说。


    篮球板有一米高，一米八的宽度，再加上这个漂亮的红色，保证一走进体育馆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干的好事了？？？


    伊佐鹤：“拆掉！”


    “我不！”


    “快拆！！”


    “我不啊啊啊——”


    快三米高的距离，他怎么可能爬上去，及川彻飞快跑走，只要他跑得够快，小伊同学就抓不到他！


    一股熟悉的风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及川彻脑袋一低，颜色亮丽的排球直直地从他头发上方飞过，杀气腾腾地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咚！！”地一声回声。


    及川彻：“！！！”


    还没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又一阵风声响起，排球仿佛炮弹落在他的脚边，连带着脚下地板都跟着一震。


    及川彻赶紧大喊：“救命啊！！！！”


    小伊同学这个球比其他发球力道还大，这就是爆发吗？？这就是让他在球场上拼尽全力的办法吗？？


    牺牲他这么宝贵的二传？？？


    及川彻：“不要啊啊啊啊啊！！”


    及川彻瑟瑟发抖地躲进了器材室，然后在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伊佐鹤靠在旁边的墙上，一点也不心疼地望着他。


    “小伊同学太狠了呜呜呜……”及川彻再次虚假抹泪。


    伊佐鹤蔚蓝的眼睛冷冷地望过来，正在偷瞄他的及川彻动作僵住。


    “一点伤都没有。”校医姐姐在旁边补刀。


    及川彻顿时石化。


    伊佐鹤转身说：“那我走了。”


    “不要走啊——！！！”


    这种事都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一点也不意外，回去看到那块漆成红色的篮板，伊佐鹤心里忍不住无奈。


    乌野那边也就算了，都是打排球的，对这种事应该能理解？


    今天还有那么多人来看比赛呢，虽然都是来看及川的，看到颜色那么醒目的东西，少不了要问一句吧？


    “我们青城变得好时髦哦。”不知道哪个新生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出来，“连体育馆都学会撞色了！”


    ——不，这是我们小伊同学的功劳！


    ——人咔嚓一下就把原来的篮板拍碎了，你都不知道有多恐怖！


    排球社的人一脸得意，考虑到伊佐鹤还在场，没有马上把话说出来。


    伊佐鹤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找了入畑伸照，汇报了及川彻在器材室里踢到脚的事。


    穿着运动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入畑伸照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伊佐鹤进排球社的第七天，他们损失了一个二传？


    “你的手没事了吗？”沟口贞幸问，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都听到了。


    让伊佐鹤一直往那个地方砸，没多久墙都能给他砸出一个大坑来。


    有岩泉一帮忙，小伊同学的力量越来越恐怖了！


    伊佐鹤迟疑：“扣球还是有一点……”


    乌野那边有出了名的快攻，但是听影山说他和日向翔阳是高中才认识的，只拦网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么说好像有点太嚣张了？


    “那就先缓缓。”入畑伸照说，“金田一和矢巾去接人了，待会让矢巾当二传，你看看阿岩那边好了没有。”


    一不小心就变成损失三个主力了，伊佐鹤有些心虚：“我这就去。”


    乌野那边来了也还要花时间热身，就算等到岩泉一会谈结束都还来得及，伊佐鹤跑出来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套着“1”的号码。


    正好遇到岩泉一从办公室里出来，伊佐鹤说：“我去找别的号码。”


    “不用，”岩泉一看了看他，忽然问，“你在中学用的是多少？”


    “15号。”


    “那你把那个给我吧。”岩泉一说。


    伊佐鹤一怔，随后有些开心：“好啊！”


    他打扫器材室的时候看到里面放了好多件这样的小背心，数字都印到了20，然而越靠后的数字就越是没有人用，大部分都是崭新的。


    没想到青城竟然会变成这样，每次看到这些细节伊佐鹤都有些心情复杂，被岩泉一这么一说，他又开心起来了。


    是交换号码！


    小岩真好！


    这大概就是大家都喜欢小岩的原因吧，伊佐鹤和他又绕路去医务室看了及川彻。


    及川彻望到伊佐鹤瞬间飙了眼泪，看到岩泉一又把眼泪迅速憋了回去。


    好可怜。


    伊佐鹤掏出手机。


    及川彻飞快对着镜头比了个耶，伊佐鹤说：“乌野高中的人到了。”


    及川彻动作微微一顿。


    “那我先回去。”岩泉一说。


    人家大老远过来，总不能主将不在，副主将也不在吧？


    伊佐鹤在医务室多留了一会儿，及川彻变成现在这样怎么都跟他有关，而且他很好奇及川现在对影山怎么看的，难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口一个可爱学弟？


    前两天还听金田一说，影山现在是“球场上的王者”，以前好像都是别的学校这么叫的多吧？


    但是及川彻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尤其是在伊佐鹤面前提！！


    到底什么样的传球才能让小伊同学的力量完全爆发出来呢？传球的高度、速度？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现在练习赛了都还没什么结果。


    “你快回去啦！”及川彻推推他，“我又没什么事……”


    等等，如果小伊同学看到小飞雄的托球呢？


    小飞雄要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他的问题呢——？


    及川彻动作飞快：“等等等等！”


    他迅速揽住伊佐鹤：“我突然感觉脚好痛，你再陪我一会儿！”


    伊佐鹤：“……”善变的二传。


    伊佐鹤说：“那我先做几道题。”


    反正也没有别的事。


    “你就不能陪我聊天吗？！”


    及川彻最后还是把他赶走了，他总觉得伊佐鹤对谁是二传这种事不是很在意，平时就算矢巾给他传球，他也会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对他的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让人放心又无奈。


    事实上伊佐鹤对他说了很多次“只要是你传的都没问题”然而及川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就是觉得他没办法发挥伊佐鹤百分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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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力。


    伊佐鹤也没办法了，他自己都发挥不出来。


    只能希望及川彻再动动脑子，万一真给他想到了呢？


    伊佐鹤回到排球社，里面已经多了一群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红色小背心的人，好了，看来大家都还没有队服。


    “听说乌野的主力有三个一年级。”矢巾秀跟他分享打听来的消息。


    “我们本来也可以有三个一年级的。”岩泉一说。


    松川一静：“没关系，我们可以有三个三年级。”


    他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一出口就这么犀利，众人顿时望天。


    三个、三年级主力……


    “希望乌野今天不要太惨吧……”


    希望你们不要太惨吧，伊佐鹤默默地想。


    他跑去教练那边申请上场，结果入畑伸照一对名单，乌野那边根本没有自己打听来的最佳自由人，顿时对伊佐鹤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伊佐鹤：“我先热身。”


    他对剩下的这些人拦住那个快攻没什么信心，三年级的拦网都挺厉害，可除了他们场上还有三个人呢。


    结果……他的热身根本没派上用场。


    因为及川彻也回来了，而且打得比平时还卖力，靠发球都拿了好多分。


    伊佐鹤一直到第三局才看到那个快攻，日向翔阳比影山以前说的还要新手，紧张到连怎么跳起来都快忘了。


    然而等他飞到半空中，身体却好像一下子变得轻盈自在。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看自己。


    “‘1’的号码，还是那个啊啊啊……”日向翔阳一脸慌张，“那个在篮球场发出‘砰——！！’的一声的人！！”


    后来好几天他都去那个地方，却再也没遇到伊佐鹤，反而在河对岸好像看到了一个很高大很恐怖的白色影子……


    “给我好好打球啊！！”影山飞雄大叫，“不准盯着人家看！！！”


    你以为是在看什么很漂亮的东西吗？？专心一点啊！！


    “没关系哦。”


    及川彻在另一边大度地说：“我们小伊同学不会介意的~~”


    在旁边被入畑教练塞了一袋果冻的伊佐鹤：“……”


    他默默拆开果冻吸了一口，算了。


    伊佐鹤在球场上动起来的时候也经常看不清动作，但是他没有像日向翔阳这样的大幅度跑位，尤其是从球场一边跑到另一边。


    每次他扣球成功，青叶城西这边都忍不住看看他，再看看伊佐鹤。


    突然感觉那个快攻也没那么可怕了。


    而且日向翔阳很友好，也很热情，不像伊佐鹤，在球场上的时候——


    众人吸了吸气，忽然感觉空气有点凉。


    比赛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乌野那边有些欣喜，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欣喜的是他们的快攻奏效了，连青叶城西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日向翔阳还能当做诱饵，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怪就怪在……青叶城西，好像不怎么在意。


    他们负责进攻的其中一个三年级主攻甚至一脸沧桑。


    花卷贵大：“哎……”


    他要怎么跟乌野那边解释小伊同学的事，这几天他在小伊同学手底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


    小伊同学不用“1”的号码都能镇得住整个排球社。


    “管他那么多，”影山飞雄握拳，“反正到了IH，我们会打败他们的！”


    “小飞雄都开始想IH的事了。”


    在另一边竖起耳朵的及川彻嘴角一扬，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他一把抓起伊佐鹤：“快！我带你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小飞雄都带着搭档在他面前炫耀了一遍呢，及川彻超大声地说：“我要把你隆重地介绍给小飞雄。”


    这可是他找到的完美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