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不心动罪名[追妻火葬场]

    许晋文紧急被送去了医院。


    本来只是一个中暑,但他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再加上常年劳累,很多潜在病症趁机钻出来,这一倒,就一直没有醒来。


    许满急匆匆从家里赶过来,医生告诉她,情况不乐观,又连夜送去了市里的大医院。


    许满陪昏迷的许晋文做了很多检查,检查结果一个个出来,没一个是好的,最后眼睁睁看医生推着病床,把许晋文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她被挡在门外。


    妈妈去世时,许满还没记事,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奶奶去世时,许满正上着忙碌的高三,没人通知她,等她周末回到家,奶奶已经完成了葬礼,黑白遗照挂在墙上,目光慈蔼的看向她。


    现在,许晋文躺在病房里。


    一门之隔,许满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她无助的贴在监护室厚重大门的玻璃上,望着床上瘦小的老头,戴着呼吸机,只露出半个手掌宽的黝黑皮肤。


    她强迫自己冷静,不要乱了阵脚。


    然后,在医生把帘子拉上之后,转身,想办法去筹钱。


    重症监护室一天要花一万多,医保也报不了多少,许满搜罗了家里所有的存折,许晋文这几年靠打工攒下来的钱,和她自己读博期间的补贴和奖金,能凑到的,全都充进了医院账户里。


    她向导师告了假,导师准许她等爸爸身体好转了再来学校,还号召同学师生给她捐了一些钱。


    二十多天过去,许晋文没醒,一直这么不好不坏的躺着,每天靠输液打点滴维持生命。


    医院账户里的钱很快见了底,许满去找亲戚邻居借,但亲戚邻居担心他们一家的还钱能力,只借了很少的给她。


    无奈之下,许满去找开发商,开发商表明会付医药费,但是不垫付,得出院后拿着病历发票这些证明文件,才会全额赔付医保报销之后的剩余部分。


    他们拿走了她手里现有的发票和病例证明,让她回去等。


    许满不知道要等多久,深夜,她坐在花朵枯败的院子里想办法,医院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许晋文突然恶化了,医生建议使用进口仪器,上进口药物。


    许满哭着请求医生,千万帮她保住爸爸。


    保住可以,但是要钱呐。


    蝉鸣蛙叫的夜晚,星月都躲起来不见人,许满无助的望着漆黑的天空,向上天祷告,向已故的奶奶妈妈请求,一定帮她留住爸爸。


    她不想失去爸爸,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捂着脸小声哭泣,呜咽声混杂在蛙叫里,分不清哪个是她的。


    一直等到哭够了,她擦擦脸,重新振作起来,回到屋里,去许晋文的卧室里翻找,看有没有遗漏的存折。


    她翻了很久,不知道翻到哪个抽屉时,忽然想起,她还有一张存款百万的银行卡。


    许满不带犹豫冲回自己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拨开一堆废旧的考研资料,看到了贴在抽屉最里侧的银行卡。


    仿佛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抓住那张银行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出来。


    许晋文用上了进口药物和仪器。


    隔天,主治医生通知许满,全国著名的神经科专家突访医院,鉴于许晋文神经方面受损最为严重,院方会安排专家给他诊治。


    许满感激不尽。


    专家会诊第四天,许晋文病情得到好转,悠悠转醒,稳定后转到了普通病房。


    许满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时间放松下来,她握住许晋文干枯的手,望着他浑浊的双眼,鼓励他:“爸,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许晋文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出院了。


    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外出打工,许满跟他商量,替他把度假村的工作辞了,拿着赔偿款,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小单间,把许晋文接过来,一边读博,一边照顾他。


    大病一场,许晋文的思维变得迟缓了很多,记忆也跟着下降,每次许满结束课题回到出租屋,许晋文总要看她很久,才会把她认出来。


    在许满又一个晚归的夜,许晋文吃完饭,慢吞吞的放下碗,费劲的跟许满说:“我想去,康复医院,住。”


    许满正在分药,现在的许晋文,每天要吃很多药,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记住该吃哪种,吃几颗,所以不管多晚,她都会风雨无阻的回来,帮他把第二天的药分类准备好。


    许满没有抬头:“爸,能告诉我为什么想去康复医院吗?”


    许晋文佝偻着背,抬起浑浊模糊的双眼,怯怯望着许满清瘦憔悴的背影,努力把舌头捋直,尽力咬字清晰的慢慢说:“赔偿款,也够我,在那里住几年的。”


    “你天天,那么晚回来,我一个人……”


    “也没人说话。”


    “出门哪儿都,不认识,不敢出门。”


    “村里老赵,说那里,挺好的。”


    老赵是之前经常和许晋文一起外出打工的工友,去年年初脑梗之后一半身子瘫了,儿女征求他意见之后,把他送进了康复医院。


    许晋文没出事之前,去探望过老赵几次,见他整天乐呵呵的,精神面貌不比脑梗之前差,还调侃他是去里面享福了。


    许满说:“行吧,爸,我看看。”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和咨询,许满确认老赵所在的康复医院还不错,趁假期回了趟家,把许晋文送了进去。


    不用每天再分出精力去照顾许晋文,许满又恢复到以前那样的生活,搞研究做课题,写论文发论文,给本科生上课,但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回家,去康复医院看望许晋文。


    就这样过了一年,许满读完博二,上了博三。


    她不打算继续深造了,趁早规划了博三的学习和生活,争取按时毕业,找到工作。


    高校每年都会进行人才引进和招聘,许满早早留意各大学校的招聘政策,积极准备,向老师学长找经验,在学校政策发布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几所目标学校投去了简历。


    也许是她读博期间努力的成果不错,简历投过去,中意的几所学校都给了回应,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经过斟酌比较,许满筛掉离家远的,在连城的两所大学里对比,最后选择了待遇和前途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一所一本大学——连城大学。


    六月份的毕业季,有人为了不能毕业而焦躁发愁,有人为了找到心仪工作而喜笑颜开,许满穿着博士服,一手拿着毕业证,一手拿着offer,向五年来给予她极大帮助的导师挥泪告别。


    许满拖着行李回了流云湾。


    学校要等到九月份才能入职,不用再为了学业而整日忙碌,许满紧绷的生活得以喘一口气,趁着闲暇,将这个荒凉冷清的家重新拾整了起来。


    她给花坛重新翻了土,又去花鸟市场买了花盆肥料和鲜花绿植,把家里现种的,和从山里新采的都分类种下,将院墙里外楼上楼下都打理得热热闹闹红红绿绿,还把许晋文从康复医院里接回来,自己亲自照顾。


    经过在康复医院一年多的治疗,许晋文恢复得不错,虽然现在说话依旧费劲,但是已经能够表达出自己的需求,还能记得许满,不需要将她认好久才认出来,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博士,一跟老赵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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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炫耀。


    七月初,学校通知许满去办理入职手续。


    许满提前一天跟邻居刘大爷打好招呼,托刘大爷照顾一顿许晋文的午饭——她第二天要出门,会提前把饭做好,只要刘大爷帮忙热一下就行。


    刘大爷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满出发,到达学校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等办完手续,已经是中午了。


    暑假,校园里人并不多,许满办完事儿,撑着太阳伞在校园里溜达,熟悉路线和环境。


    连大是一所综合大学,历史悠久,占地颇大,许满走了大半天,一路逛一路问,来到了未来要就职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旁边。


    学院旁边有个校园超市,许满进去买了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出来坐在树下的长凳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纳凉。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许满老师?”


    许满应声回头。


    只见一个手拿饮料,腋下夹着一副网球拍,穿一身运动服的阳光大男孩咧着一口白牙朝她笑,“果然是你啊,许满老师。”


    许满不认识这个男生,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查无此人。


    “你是……”


    “许满老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梁桓宇呀,去年冬天你代过我们的理论课,好像叫什么景观生态与保护,我一直缺课,你还让我低分过了,我很感激你呢,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谢谢。”


    “……”


    景观生态与保护,大三的课程。


    去年冬天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许满在代这个课,但是经常缺课的人,她怎么会记得长什么样子?


    许满摆出虚假的微笑:“经常缺课都还记得我,梁桓宇同学,你记性真好。”


    “嗐,我这不是觉得那堂课没有上的必要吗?”


    梁桓宇很自来熟的朝许满走过来,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在长凳另一侧上。


    “是许满老师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如果一个大学老师长得好看,好看到让人过目不忘,那么她的课不管多无聊,学生大概率都不会缺席。


    读博期间许满可以说没打扮过,整日不是扎个低马尾,就是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的来来去去,整个一资深科研女的形象,不至于不修边幅,但距离好看还是有一段距离,课堂上学生更是没有一次全员到齐过。


    所以梁桓宇这句恭维,她不敢认同,只当是不正经的调侃,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把头转开,继续就着水吃面包。


    “不相信吗?”梁桓宇打量着现在赏心悦目的许满,回忆起第一堂课时她的装扮,比划道,“那时候,老师给我一种,淳朴又博学的印象,像是……怎么说呢,对,陶瓷素胚一样,不着修饰,不像现在,略施粉黛,令人耳目一新。”


    就是天然土呗,许满心说。


    “许满老师来这里旅游?”


    “嗯,参观参观。”


    “这么热的天……”


    “错峰,人少,不拥挤。”


    梁桓宇故作失望道:“啊,这样啊,我还以为老师跟我一样,家也在学校里呢。”


    许满没有跟梁桓宇聊天的兴致,吃完了面包,准备离开。


    “梁桓宇同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站起来。


    “哎,许满老师……”


    许满一起身,梁桓宇也跟着站起来。


    “还有事?”许满问。


    梁桓宇把网拍甩到肩上,头一歪,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没事,就是想提醒老师,天热,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