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书看着他打过来的拐杖，来不及躲的她，本能的抬手护向肚子。


    老爷子见状，拄的拐杖突然抬起换了个方向，狠狠地敲下去，落在江妤书的手臂上，直接将她腹部的手臂打开。


    这一突如其起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讶地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老爷子又高高举起拐杖再一次地落下来，夹杂着凌厉的风声，似乎要将其狠狠敲碎。


    江妤书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她爷爷竟然如此心狠，正当她以为要避无可避地在挨上那一棍时。


    突然眼前一个宽阔的背影。替她挡下了那带着狠戾怒气的一棍。


    江寂然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那一声闷哼，响在江妤书耳边，她鼻尖瞬间酸涩，“哥。”


    江老爷子铁青着脸，神色威严又震怒，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寂然，起开。”


    他头顶是耀眼的华丽吊灯，看起来严肃又刺眼。


    江寂然挡在江妤书面前，原本还淡然的神色倏然一紧：“爷爷，这么多人都在。”


    江老爷子站在人群中间，将四周都收进眼底，他眉头紧拧，看了眼周围窃窃私语的宾客，冷哼一声。


    这样凝固的气氛僵持了好一会。江老爷才转身离去。


    宋韵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隐约有不安在扩散。


    ……


    在人都悉悉索索散了之前，江老爷子派人将宋韵也一并请进了书房。


    宋韵既担忧又一头雾水的进了书房。


    书房门刚打开，就听到玻璃杯噼里啪啦摔碎的声音。


    “江妤书，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老爷子将水杯从书房砸了出来。


    “给我滚。”


    紧接着江妤书眼泪断了的珍珠，低着头走了出来。


    “小书？”宋韵叫她也没反应，她眼底透露着担忧，走进书房，看着面前的江老爷子，微微颔首：“江爷爷。”


    书房里到处都透着沉闷压抑的气氛。


    江老爷子整个人都诱着疲倦，那严厉的冷漠的表情，依旧给她高高在上的样子。


    宋韵和江寂然的感情就像他手心里扎着的小木刺一样，看不见，虽然隐隐痛痒，但却不舒服，也无关紧要，可当他看到时，便再也不能忽视了，但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江老爷子见她进来，点了点头，也不绕弯子，便直接道。


    “宋韵啊，我知道你和小书的关系一向很好，当初与宋家的合作，也会优先考虑给他，虽说你如今和宋家也没关系了。”


    老爷子的这一番变相的再说，因着和小书关系好的事，宋家拿了不少好处，她也知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道理。


    可如今提这回事是为何，江家难道还有需要她做的？


    宋家拿到的好处她也占了，无论怎么说，若是需要她做些什么，她也没什么。


    便笑着回他：“江爷爷，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江老爷子重重的敲了敲手里的拐杖，“你和寂然是在一起了吗？”


    宋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笑容有些僵在脸上，垂着的眼睫微不可察的轻颤，摇了摇头。


    江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考察她的回答是否属实，见她确实没说谎，轻叹了口气，无不惋惜：“宋韵，我年龄大了不中用了，小书也做了糊涂事，江家也就寂然能扛着事，你和小书关系好，年轻也漂亮，虽说宋家在清江也算是有些家底不算太难看的人家，但你如今也和宋家毫无关系。实在是、”


    宋韵听着江老爷子的话，不躲避和他对视着，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涌上心头，脸色冷了下去，替他说出了那句话：“实在是有些不门当户对，是吗？”


    江老爷眯着眼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开口：“你是个聪明人。”


    宋韵没说话，默认了江老爷子的言下之意。


    “若是你以后到了婚嫁时，作为小书的朋友，我这个长辈也会为你备上厚礼。”


    宋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内心实在生气，她知道自己和江寂然的差距，也没敢奢求太多，只是江老爷子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一通吗？


    “是吗？”她轻笑了一声，明明是很浅淡的语气，却格外讽刺：“宋韵无父无母，那就多谢江老爷子了。”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书房。


    江老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见她讽刺的神色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又想起她对刚才事情并无抗拒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


    宋韵心烦意乱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与江老爷子的谈话。就像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飞蛾扑火是什么结果，宋韵不想让自己也那样。


    江寂然晚上过来的时候，她刚洗漱完，在客厅倒了水咽了下她手里放着维生素片。


    听见玄关处的动静，宋韵抬头看过去，看到江寂然，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的。


    他径直朝她走过来，帮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几上，俯身抱住她。


    熟悉的气息直接将她包围。


    江寂然忙了一整天，看起来十分疲惫。


    头窝在她的颈侧，满足的谓叹一声。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耳边，呼吸之间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让我抱一会。”他蹭了蹭宋韵的颈窝，那微凉的鼻尖正好挨着她耳后的的脖颈，那若即若离的触碰让她心间泛起一阵涟漪。


    宋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在他背后轻轻安抚着。


    话音刚落，他衣服口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江妤书的电话，他脸色沉了沉，接通了电话。


    那头立马响起了江妤书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声音，“哥、哥，爷爷他，摔倒了昏了过去，我叫了救护车，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寂然原本沉郁的脸色，立马有些惊慌失措，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让电话里的江妤书也不要害怕。


    宋韵没听清电话里的内容，但看他脸色也知道事情严重，松开了他的怀抱。


    “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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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的语气和平日并无区别，但江寂然却突然心底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他顷身抱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在他怀里，她是那么瘦小，那么纤薄，让他忍不住想要抱紧些。


    -


    年关将至，到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江家却笼罩着阴霾密布的氛围里。


    江老爷子摔倒，是他再次劝让江妤书打掉孩子一切都可以好商量时，两人再次发生争执之后。


    他被气的不轻，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江妤书被他吓到了，因着肚子里月份太小，见了红。


    连江聿瑛和央夏也回来了，他们虽然生气，可也心疼女儿。


    江家因为这两件事，最近忙做一团，可以说是乌烟瘴气，尤其是江寂然，两边争执不下。


    宋韵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在江寂然打来的电话里了解到江老爷子住院了。


    她嗯了一声：“江老爷子没什么事吧？”


    江寂然没应话，只是再听到她称呼时，觉得她似乎叫的有些生疏，微蹙了下眉，“不严重，人已经醒了，只是要观察几天。”


    宋韵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默了默，说道：“那就好。”


    江寂然站起身，站在医院的窗口俯视着外面。


    光秃秃的枝桠和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平白生出一阵惆然感。


    “你是不是最近挺忙的。”他问。


    语气里那几分小心翼翼和无措，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却让宋韵听得一清二楚。


    她收拾证件的指尖一顿，扭头将证件放在桌几上，轻舒了口气，神色如常地说着：“再有三天就要过年了，是有些忙吧。”


    又想到了江妤书最近都没什么消息，她问道：“小书怎么样了，我给她发消息都没回复。”


    上次江妤书当众拒绝了与林家的婚事，晚上江老爷子就摔倒了。


    她大概能猜到他那边的忙碌。毕竟从他上次离开，两人已经十多天没有见过一面，偶尔聊上两句。


    现在的这个通话，也是最近的第一个通话。


    设想了一下他现在的压力和忙碌，她都觉得沉重。


    “小书，最近有些心情不好。”江寂然紧了紧下颌，缓声道：“等她过几天应该就会告诉你了。”


    他的话让宋韵有些一知半解的，但听意思是小书没什么事，也默默松了口气。


    些许停顿过后。


    她听到了他嗓音微沉有些委屈的问她：“宋韵，电话已经通话快十分钟，你怎么不问问我最近好不好啊。”


    宋韵心间骤然一缩。


    “那你最近好不好。”


    “不好。”


    江寂然握着手机的指尖微紧。


    这些日子，都是他问她答，一句她主动的消息都没有。


    江寂然沉默不语，握着手机的指骨有些泛着青色，他启唇：“宋韵，我很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声音里有着微不可查的轻颤，和不确定。


    “你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