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忆往昔2

作品:《清冷仙尊被逼疯后开始强娶

    云镜禾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她微颔首,客气且疏离地喊了声:“时姑娘。”


    她说话时音质松沉,如同古琴一般。


    话音还未落下,她就感觉自己的眼角处被人轻轻一点,纤长的眼睫蓦然一颤,像是被惊扰了一般。


    还不等她作何反应,就听见时缨问道:“你——看不见吗?”


    云镜禾闻言一顿,“嗯,出了些意外。”


    她一边说,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自己应当如何行事。现在的她灵力全无,一双眼还看不见了,行动自然是不便的,若是就这样离开,能不能找到回太仓山的路都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间,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暂且留在此地养伤,只是这样的话,就免不了要麻烦这位带她回来的时姑娘再收留她一段时间。


    她先前无意中握住对方手腕两次,不曾发现对方身上有妖气或是灵力的存在,应当只是个普通人,留在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素日来都是别人来求她,自己倒是没怎么麻烦过别人,是以有些不知该如何同对方开口说这事。


    只是这般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她轻吸一口气开口,“时姑娘,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被打断的云镜禾抿了下唇,“尚可,多谢关心。”


    她也看不见时缨因为打断她而偷偷弯起的唇。


    “可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吧,我找到你的时候身上可是有不少血呢,你还看不见,也不方便走吧,不妨就在这住下来修养一下吧。”时缨这一番话说得颇为善解人意,也是恰到好处。


    刚想瞌睡就有人递了枕头过来,云镜禾静默一瞬,“尚不知时姑娘家中都有何人,是否会你的家人造成困恼。”


    “只有我一人,其余人嘛,都死了。”时缨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好似死的不是她的家人一般。


    云镜禾没想到她家中只剩她一人,语气不免放柔了些,“抱歉,时姑娘愿意现今收留我,来日我必定会报答。”


    时缨听到‘报答’时,秀气的眉微微一扬,欢喜道:“好啊,那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


    云镜禾闻言认真地点点头,“好。”


    像是在应允一个郑重的承诺。


    接着又听见时缨问:“我从前就听了不少知恩图报的故事,他们都是以身相许的,不如你也这般?”


    “我非良人之选。”云镜眉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些,“况且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时姑娘要觅得良人须得谨慎才是。”


    “可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啊。”


    云镜禾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了一番,“皮相乃外物,你该注重的是那人内里。”


    “诶呀,你怎么这么——”时缨说着就要上手再点一点这个古板啰嗦的修士,但这次没能碰到就被抓住了。


    外边微弱的光落在云镜禾的眼中,像是被水浸没的黑石。


    云镜禾捉着对方的手缓缓放下,她从小在太仓山与师姐妹们一同长大,但彼此之间也不会逾矩。


    同辈们不会这般对她,后辈们自是不敢这般对她。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但不难感受出这位时姑娘与她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太一样。


    她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可她显然是低估了面前这人的不同。


    时缨居然抬起另一只手在她的额间点了点,继续说完未说完的话,“你这人怎么这般一板一眼。”


    云镜禾感受到额间那一触及分的触感,心里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错愕。


    而这一幕落在时缨眼中,让她觉得颇为有趣。


    云镜禾本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对方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的人,生生将话给压了下去。


    既然对方不懂欲他人之间的距离,那她自己注意一下便是。


    “时姑娘,你可曾见到一把银色的长剑。”云镜禾适时转移了话题。


    “银色的剑?”


    云镜禾感到时缨直接坐在了她的边上,她有一瞬想要起身,但又觉得这样有些太过刻意。


    “嗯,那是我的剑。”


    “没有啊,我光是带着你回来都很难了好吧。”时缨这话里多了几分埋怨,带这修士回来真的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最让人不高兴的事,这人还活过来了。


    听到自己的灵剑没有被带回,云镜禾是有些失望的,但她也无法去要求时缨做什么,毕竟对方带她回来已是仁至义尽。


    自己现在没有灵力,也感应不到灵剑的位置,只能祈祷在她恢复期间不会被他人捡了去。


    “你为什么会带着剑,你是行走江湖的侠士还是修士?”时缨故意问她。


    “前者。”云镜禾撒了点谎,不过一个失去灵力的修士与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她回答的时缨觉得有些有趣,又问:“那你这一身伤和眼睛是怎么回事?”


    云镜禾随意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是不小心从山坡滚落到这个林子,偏还被毒蛇咬了,眼睛这才失明了。


    她说完话后有一会没听见时缨的应答,她现在看不见,只能靠声音去分辨,于是微微侧过脸,“时姑娘?”


    “那你还能看见吗?”时缨话里似乎有些思量的意味。


    云镜禾以为她是怕自己就此赖上了她,想让她安心,“应该可以。”


    只要将体内的余毒清了,应该就可以恢复。


    “是吗?”时缨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


    对此云镜禾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太在意。


    “时姑娘,请问帮我换下来的衣物现下在何处?”她记得自己应当还剩了些丹药在收纳袋中。


    “丢啦。”时缨说道。


    云镜禾不免一愣,“丢了?”


    “当然了,你那衣服血迹和泥渍混在一起,还破了好几个洞,不丢难道还留着吗?”时缨说得理所当然,全然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那你可曾见到过一个锦袋?”衣服没了便没了,锦袋更重要些。


    “锦袋?”时缨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只是她怎么也打不开,一气之下一起给丢了来着。


    “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云镜禾听她这么说,隐约猜到或许是和衣物一起丢了,她不想给她什么压力,“也没有特别重要,没了的话也没事。”


    “你等我一下!”时缨说着就风风火火离开了,云镜禾因看不见只拦了个空。


    时缨离开后,屋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云镜禾试着站起身,想要靠凭触觉去感受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期间不免有些磕碰,不过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家中似乎家具不多,看样子比较清贫。


    不由想到时缨说自己一个住,她偶尔外出除妖时也会接触一些普通人,知晓在这世道中,一个普通女子独自存活没那般容易。


    时缨愿意留下自己,应该是个心肠不错的人,那些有些失礼的举动或许也只是无心之举。


    她不该过多要求对方。


    同时云镜禾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受伤的地方她都有印象,可是这会儿传来疼痛感的还有些陌生的地方,她试着去触碰,似乎并没有伤口的存在。


    有些奇怪。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已然走到了门口处。


    时缨走时并未关门,她站在门口,感受到凉风夹杂着细雨覆面而来。


    原来外边下雨了。


    意识到这的云镜禾眉心一皱,若她知晓外边在下雨,定然不会提起那锦袋。


    “时姑娘。”她试着喊对方,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她想着往外走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云镜禾退让不及时,与其撞了个满怀,她伸手去扶对方,摸到一身的水汽。


    “是这个吗?”时缨的声音适时响起。


    紧接着她的手中被塞了一个东西,摸着就是她带着的那个锦袋。


    “是。”云镜禾刚刚感受到对方指尖的冰凉,想来是有些冷。


    “冷死了,你堵在这里做什么,快让我进去。”时缨推着她往里走。


    云镜禾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直至退至屋内。


    “你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呀?”时缨关好门后好奇地凑过来,盯着云镜禾手里的锦袋。


    “只是些药物。”云镜禾这次没有说谎,她鲜少在身上带别的东西,特别是值钱的东西。


    她打开袋子,从里边拿了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放在桌上。


    眼看自己忙活半天,结果就是这些东西的时缨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双手支在桌上托着脸颊生闷气。


    本来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带回来,还好心给她清理干净,现在自己不但等不到这人死,甚至好像要把她给救活了。


    “你那是个什么袋子,我怎么就打不开。”


    云镜禾摩挲着指尖摸着锦袋上凹凸的绣纹,这个袋子能容纳数十倍的东西,是修士身上最为常见随身携带的收纳袋。


    只是她的略有些不同,加了一道只能自己打开的禁制。


    她原先还有些担心失去灵力的自己会打不开,但好在并没有。


    只是她先前说了自己是江湖人士,便对时缨解释这袋子是从别处买来的,特殊地方就是只能自己打开。


    “劳烦时姑娘,能否帮我看一下这些药瓶上写的字?”云镜禾问。


    因为这些丹药的瓶子都长得一样,光靠摸是不出来的,她也不是药修,靠闻也分辨不出。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时缨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自己等不到她死,但现在这机会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好啊!”时缨将一堆瓶瓶罐罐给搂到了自己面前,对着光仔细辨别着上边贴着的字条。


    她一瓶一瓶念出它们的名字。


    “麻烦将化毒丹和五转丹给我一下。”云镜禾说出自己想要的丹药,化毒丹能解毒,五转丹则是能调和她的灵脉。


    虽不知它们对自己的伤和毒有没有效果,先试试再说。


    “哦,行。”时缨笑吟吟拿了两瓶名为玄中丹和离火丹的丹药给她。


    云镜禾自是不疑有它,将它们倒出后一同服下。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似乎都没有被处理过,只是换了衣裳而已。


    于是她又从那对瓶瓶罐罐中找到唯一能区分出来的外伤药,准备给自己上药。


    时缨看到她的动作,“你是要上药吗,我帮你啊。”


    说着不等云镜禾拒绝,她一手拿过药膏,一边就要去拉云镜禾的衣领。


    云镜禾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竟没能阻止她的行为,两人在争夺领口的过程中,只听见“刺啦”一声。


    “时姑娘!”云镜禾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些薄怒,耳朵也染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