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纪委，楚晨办公室里。


    悄无声息的围满了审计、公安、纪委等各个部门的中流砥柱们。


    “书记，这些都是各个部门，非常专业的同志们。”


    “楚书记好！”


    柯志恩一介绍，下面各单位的工作人员朝楚晨问候。


    “大家不用客气，都是自家同志。各位调查出了什么来了吗？”


    柯志恩作为本次事件的主导者，谄笑着靠上来：“市福利院是市直管单位，不在咱们的职权管辖范围内，所以按照书记您的吩咐，我们都是悄悄的进村，打枪滴不要。”


    “你好好说话，张口闭口一嘴的大佐味。”


    楚晨放下笔帽，瞪了柯志恩一眼。


    嘿嘿……


    柯志恩收起味道，摸摸鼻子，继续谄笑道：“那我就让他们一个一个给您汇报。先审计的来。”


    审计局的一名中年男人走上前。


    清了清嗓子。


    “小婷，给同志们都泡上茶。”


    “谢谢书记，谢谢书记。”


    大家纷纷道谢，能在楚书记的办公室喝上一杯茶，而且还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茶，并不是被带来问话，以后走出去有的是吹牛逼的机会。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办事员，级别都不高。


    “我们审计的同志们，以市审计局委派，对福利院进行年度常规审计为由，对他们的原始账本，银行流水，以及发票资料进行了审计。发现他们很多问题。这是具体的情况，我们做成了汇总，请您过目。”


    楚晨拿起审计局调查出来的汇总报告，看不出喜怒，只是身上多出一丝淡淡的寒芒。


    “这帮人，果然有问题。纪念堂，裘昆仑，呵呵……”


    他冷笑得意味深长：“继续，还有吗？”


    “有的，楚书记，这是我们财政调查的，我们负责调查他们的资金来源和拨付依据，发现了一些很微妙的地方。财政拨付的款项，和他们使用的款项数额，对不上，具体情况您过目。”


    楚晨接过财政系统的调查报告，随后重重的把笔头杵在桌面上。


    “看到了吗，书记的指示是，要一查到底！”柯志恩朝其他人喊道。


    咳……


    “没这个意思，这纯粹是笔头和笔帽不搭调，我用力杵了杵，别过度理解。”


    呃……


    柯志恩尴尬的摸摸鼻子。


    “都盯着我看什么，住建的，快报告去。”


    区住建局的同志憋着笑，拿出调查报告：“楚书记，按照我们的调查，市福利院那个纪念堂，立项也有问题，请过目。”


    随着这些人把东西，一个一个的递上来。


    楚晨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调查信息。


    “书记，这些证据，能形成证据链了吧？咱们要不要动手抓人？”


    柯志恩探头询问。


    楚晨沉沉皱紧：“先不急，明天我去市委申请一下调查令，大家再一起去一趟福利院。否则这属于私自暗查，多少有点不合规矩。现在很多人的目光都盯着我，做事情符合规矩很重要。”


    “各位都散了，等明天书记的命令。”


    大家各自散去。


    小婷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书记，龙见川让你去开会。”


    “这都要下班了，他又要玩什么名堂？”


    楚晨嘴上碎碎念，离开办公室，前往区委会议室。


    ……


    区委会议室里，各部门领导已经坐满。


    楚晨包括唐小酥和彭悦都来了。


    “楚晨同志的行动越来越沉稳了，大家都在这里坐下了，你却是最后一个来的。”


    龙见川独自一人坐在最前面的紸席台上，看到楚晨进来后，一开口就是弯酸死人的阴阳怪气。


    “见川书记没来的这两天，我要负责区委的事情，还要负责区政府的事情，最后又要领导纪委的事情。实在是事情太多太杂。对了，见川书记这两天怎么没来区委？是不爱上班吗？”


    真要论阴阳怪气，楚晨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这一句，完完全全正中龙见川命门。


    现场所有人也明白怎么回事，都憋着笑，又不敢笑，每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龙见川脸上。


    这位区壹把手的脸色，像除夕的夜空，顷刻间变换出无数种颜色。


    从白色到米黄，眨眼间便是通红。


    通红并没有持续多久，变成黝黑，随后从黝黑中渗透出丝丝缕缕的酱紫。


    楚晨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色，居然会有如此丰富的变化。


    下面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都知道，此刻的龙见川，是一个TNT炸药桶，随时会爆炸的那种。


    “见川书记，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


    现场唯一敢在这个时候，挑衅龙见川的，只有楚晨。


    这句话，无异于点燃炸药桶的火柴。


    龙见川死死握住他手心的那只真彩签字笔，攥出丝丝挤压声，身上释放出的寒气令周遭的空气下降好几十度。


    楚晨这句话，仿佛一个消音器。


    现场所有声音，同时消失不见，即便落一根银针到地上，都能听到针尖与水磨石地面碰撞出的声音。


    “楚晨，我忍你很久，你给我闭嘴。”龙见川从喉咙里摩擦出只有楚晨能听到的嗓音，仿佛一只非洲大草原的斑鬣狗，在对着落单的狮子王低吼。


    自认为占尽优势，可又忌惮无比。


    楚晨一点不怵：“没事，见川书记如果不想忍可以不忍。我还是喜欢你肆意挥洒愤怒的样子，看着就来气……不对，解气。”


    他说完话，继续微笑看着龙见川。


    咔嚓！


    龙见川的笔帽被他自己捏碎，脸上的怒意终于按捺不住。


    嘭！！


    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像砸在了跳跳蛙的开关键上，全场所有人都往上一耸，坐直了身体。


    “开会！都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龙见川放声怒吼，释放他刚才积压在心中愤怒。


    楚晨笑道：“那个……”


    “我说开会！你听不明白吗，楚晨同志！放下手中的所有人东西，开会！！”


    即便面对现场唯一有资格坐在他身边的楚晨，龙见川依旧狠狠怒斥。


    楚晨举起双手，笑容不见，手指尖对准龙见川的手心：“我想说的是，现场所以有人中，只有你手里有东西，其他人，都放下了。”


    哗……


    哈哈哈……


    现场再也忍不住，像一口堰塞湖，释放出大量的洪水，倾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