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跟着张北堂走南闯北，师父确实没让他吃过一点苦，可师父毕竟是男的，不可能像母亲一样对楚晨照顾入微。


    楚晨守在灶边，看到面前铲过来的一块滋滋冒油的牛肉，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别愣着，快试试，评价评价。莫让人看到了，说咱俩不懂规矩。”


    “好。”


    楚晨轻轻一笑，用手指拿起这块牛肉。


    “我也要！我也要！”


    云裳一溜烟跑过来，从伸手从锅里拿起一块：“哇，好吃。”


    “谁让你说了，楚晨，怎么样？”韩春兰满目期待的等待楚晨评价。


    “很好吃，火候和盐度都恰到好处，不比那些大厨做得差。”


    “你看看，让你平时多读书，夸人就要像楚晨这样，能说出所以然。”


    韩春兰笑得合不拢嘴：“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小裳，那位客人马上进门，你去门口迎接一下。楚晨，你去楼上奶奶房间，让你叔叔他们都下来吃饭了。”


    “好。”


    可以和云裳分开他求之不得，先不管知不知道奶奶的房间在哪里。


    主楼共四层。


    餐厅在三楼，四楼共有六间房。


    楚晨一上去，便看到正蹲在门口，一脸愁容的云中雁。


    “云叔叔，阿姨让你们下楼准备开席了。”


    云中雁抬起头，楚晨看到他白眼球上分布着刺目的血丝，不禁吓了一跳。


    “云叔叔，你怎么了？”


    云中雁看到楚晨，急忙收敛眼里的疲惫与绝望：“楚晨来啦，没事，我们下去吧。”


    如果换成在来之前，楚晨才懒得管，云家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可现在，他倒是无所谓多嘴问一句。


    “到底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哎……也罢。你既然跟小裳都已经确定关系，也算我半个云家人。你进来吧。”


    云中雁起身回到门口，朝楚晨招招手。


    楚晨顺步走进这道中式风格的枣红色镂空双开大门，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些普通的居家设施。


    房间内共有四人，都是男的，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


    楚晨认识其中一个年轻和一个中年。


    云中飞，云裳的二叔，云中雁的二弟。


    年轻的是云中飞的儿子，云开瑞。


    另外两个陌生人都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药香。


    四人围在一张，不透光的白色蚊帐笼罩的中式古典八角床边。


    “大哥，你把他带进来干什么？”


    云中飞见到楚晨进来，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缕不满。


    云中雁道：“楚晨也算是我半个云家人，让他进来看看理所当然。来吧。”


    他朝楚晨招招手，带上楚晨走到床边，撩开那套白色不透光的蚊帐。


    刚一撩开，一股剧烈的秽臭扑面而来。


    楚晨轻轻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这反应倒是让云中雁暗暗点头，如果换成普通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剧烈的臭味，早就离得远远的。


    床榻上，躺着一名白发老太太，头发雪白，却异常肥胖，一张脸看起来倒是比陈盼还要大一圈。


    照理说，这种长时间卧病在床的老人，几乎都是形销骨瘦，出现这种肥胖的样子可说是奇特。


    “这位就是小裳的奶奶，我母亲。她老人家半年前，突然罹患重病，就此一病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楚晨点点头，仔细观察老太太之后，一把拉开她的被子。


    “别……”


    云中雁还没来得及阻止，楚晨已掀开被子。


    一股更加腥臊恶臭的味道，如汹涌而来的潮汐，溢满整间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