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昔日好友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魏昶君的火车驶出敦煌站时,窗外还是连绵的黄沙戈壁。


    但随着列车向东行进,窗外的景色逐渐发生变化。


    光秃的沙地上开始出现零星的绿色,低矮的沙柳和骆驼刺顽强地生长在沙丘之间。


    列车行至河西走廊中部时,窗外已能看见成片的绿洲,铁轨旁的新修官道上,出现了一支支商队。


    有驼队驮着西域的玉石东去,也有马车载着中原的货物西行。


    魏昶君注意到一支特别的商队,二十多匹骆驼驮着江南的绸缎,青花瓷瓶被仔细地包裹在草编中。


    商队领队看见火车,热情地挥手致意。


    继续向东,又见一支运输队拉着青州府的纺织机零件。


    巨大的木箱上写着天工院制的字样,显然是送往西域新建的纺织工坊。


    而窗外,魏昶君看着一列来自京师工业区的货运火车与他们并行西去。


    车上满载着水泥预制板,每块板上都印着红袍建材的标记。这些建材将被用于修建西域的新城和水利设施。


    列车驶出甘州地界时,窗外的绿色更加浓郁。


    新修的灌溉渠纵横交错,渠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的新村里,红砖房舍整齐排列,屋顶的烟囱飘着炊烟。


    魏昶君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知道,这条横贯东西的铁路,正在将中原的物资和技术源源不断输往边疆,也将西域的物产带回中原。


    与此同时,现代。


    西安历史研究所的阅览室内,空气凝重得仿佛凝固。


    雷请议、陈科和经济学王教授围坐在檀木长案前,三份刚刚送达的红袍军历史记录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色泽。


    雷请议率先展开第一份《驻北城开发录》。


    当看到北海开发纪要的字样时,他的神情逐渐沉默。


    他喃喃自语。


    “驻北城首年产出清单:奶制品厂月产奶酪千斤,毛皮厂制裘衣三千件。这相当于当时中原一个府的产量,这也证明他们开始向着手工业和工业方向发展了。”


    “分配制度工匠月支粮三石,学徒管吃住另给安家银。”


    “他们甚至规划了地下暖道系统,用保温的管道方式连接所有主要建筑,这在那个时代完成的难度太大了!”


    当第二份《安南开发志》展开时,陈科站起身。


    “这里记载着安南香料换中原棉布,利润达十倍,而且的是红袍军设立公平秤,禁止汉商欺压土著。”


    第三份《敦煌勘测实录》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王教授指着石油勘测图的手指显得没有那么坚定了。


    “他们居然用最原始的钻探工具,打出了百丈深的探井,这需要的不只是精湛的技术。”


    “他们一定有一大批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陈科发现一份事故记录。


    “是年三月,勘测队遇沙暴,牺牲十二人,队长王大有临终留言井位已标定,死而无憾。”


    阅览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雷请议沉重地翻开铁路勘测日记。


    “这个时代的人思想真的变了,他们的毅力很难想象,勘测队徒步丈量三千里,遇沙暴、缺水、迷路,却始终坚持每日记录数据。”


    王教授突然沉默的看着。


    “红袍军不是在简单开发边疆,而是在构建一个完整的经济体系,从原料开采到加工制造,再到贸易分配,他们用了不到十年时间,走完了另一个时代百年的工业化路程。”


    “我们以前总嘲笑红袍军是理想主义者。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是历史上最务实的理想主义者。”


    灯光下,那些四百年前的墨迹仿佛还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奇迹。


    西安历史研究所的阅览室内,柔和的灯光映照着长案上的古籍。


    雷请议将手中的《红袍军边陲开发录》轻轻放下,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我们曾经坚信历史阶段不可跨越。”


    雷请议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认为必须经历完整的资产发展阶段,才能进入更高级的社会形态,现在看来,这个观点虽然不能放弃,但可能需要重新审视。”


    陈科指着档案中的经济数据。


    “红袍军在边陲实行的变革,确实避免了资产原始积累的残酷性,驻北城的工坊没有出现童工现象,牧民转型为产业工人时都获得了基本保障。”


    经济学教授翻阅着贸易记录。


    “还有他们的分配方式,天工院技术人员与普通工人薪酬差不超过三倍,这与同时期西方的悬殊差距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当初反对的许多措施。”


    雷请议缓缓道。


    “现在看来反而是红袍军避免了弯路,红袍军建立的各类经济,科技,乃至工业体系,比西方早了两百年。”


    陈科展示一份环境监测报告。


    “敦煌地区的生态恢复数据令人惊讶,他们一边开发资源,一边植树固沙,四百年前就开始注重可持续发展。”


    “还有他们的文化政策。”


    经济学教授指着安南地区的记载。


    “红袍军没有强行同化少数民族,而是推行双语教育,这种文化尊重使得经济发展没有以文化灭绝为代价。”


    雷请议最终叹了口气。


    “也许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历史发展的多样性,红袍军的实践表明,在不同的文明基础上,可以走出不同的发展道路。”


    三人相视颔首,开始重新整理研究笔记。


    他们意识到,历史不是单线进化的过程,而是一幅丰富多彩的画卷。


    红袍军的探索,为人类社会发展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雷请议提笔蘸墨,在《大明事感录》上工整书写。


    “近日得见边陲开发实录,方知君之远见卓识,驻北城之兴、安南之治、敦煌之护,皆证历史非必循旧轨,红袍所创之新制、文化融合理念,实为文明新途。”


    “然变革之道,当如春雨润物,昔商鞅变法虽强秦而伤民,王安石新政虽图治而致怨。望君以史为鉴,重民生为本,缓急相济,方可使新政长治。”


    “边陲建设已见成效,望更重百姓休养,技术革新之时,勿忘人文关怀,红袍非止钢甲铁舰,更应是万家灯火......”


    落款处郑重署上西安历史研究所同仁敬上。


    雷请议苦笑着看着落款,昔日他能称呼魏昶君一句好友,经历了传递假情报,现在还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