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欲盖弥彰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青石子离开后眯起眼睛,思索着接下来的政务。


    里长如今要以自己为饵,垂钓天下,那首先他要做的就是唱好这一出‘里长垂死’的戏码!


    不过,如今能在红袍军身居高位,搅动风云的,都是老狐狸。


    既然如此,就给他们演一出欲盖弥彰!


    “来人,传我令!”


    “第一,所有造谣里长身死者,无论身分,抓!”


    “第二,红袍军即日封闭皇城,京师,里长家宅即刻派重兵守护,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探视!”


    “第三,下令红袍军核心六部,即刻全数召回!”


    一声令下,偌大天下,轰然震动!


    彼时青石子冷眼看着,声音森冷。


    “就看看,谁会跳出来。”


    京城宣武门外,菜市口石阶。


    晨露未干,青石子的皂靴踏过粘着菜叶的青石阶。


    两个启蒙部的黑袍子拖着一个嚎哭的货郎过来,竹筐里撒落一地的木雕玩意儿,还混着几张粗糙的雕版画,画上赫然是大印着龙驭殡天字样的戏文人物。


    “大人!小人冤枉啊!就是......就是唱个曲混口饭吃......”


    货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青石子俯身捡起一个憨态可掬的木雕小猴,沾了点泥浆。


    他面无表情,只吐出两个字,冷硬如铁片刮锅。


    “造谣,构陷里长,企图生乱。”


    “大罪!”


    他扬手。


    那精巧的雕工小猴砸在青石板上,啪的一声脆响,猴头裂成两半。


    “收监!”


    四周瞬间死寂。


    无数看客的眼睛被那道刺目的红灼痛,又慌忙垂下。


    一种无形而巨大的恐慌,如同无形的寒潮,在低垂的头颅间弥漫开去。


    另一边,巡山轻骑驻防营房。


    偏将赵虎紧握着调令,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把薄薄纸片戳破。


    上面只有简短一行字。


    “即日返营,迟误立斩。”


    落款是青石子的签名,印鉴......却缺了一角红,那是代表魏昶君里长的红戳位置空空如也!


    “操!这是打谁脸呢?”


    副将低骂。


    “青总长岂能儿戏,从来调咱们这种刀尖上的主,都是双印齐备,文后里长肯定补戳!这次......戳呢?”


    赵虎猛地看向营房外。


    平日里喧嚣的校场死气沉沉。


    巡山轻骑的红翎信使马队本该每日三拨疾驰进出,马蹄溅起的泥点能湿透半边辕门旗,此刻......竟一骑不见。


    只剩下辕门旗杆孤零零地杵着,被风吹得一下、一下,鞭打着空气,发出空洞的声响。


    赵虎心头一跳。


    巡山轻骑是里长昔日蒙阴起事的尖刀,传递密令如疾风。


    除非......他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京师齐化门洞。


    天色将晚未晚,沉重的城门咯吱吱开始提前关闭!


    一群急着出城贩卖山货的行商顿时炸了锅。


    “行个好!家里娃还等米下锅......”


    “凭啥封城?昨儿还没事!”


    守城营官骑在马上,脸色铁青,劈手夺过一袋干枣掷回人群。


    “上峰严令!擅言城禁者同罪!”


    他猛地一挥马鞭,指向城楼上火把照耀处刚刚钉上的崭新木牌。


    “自己看!”


    火舌舔舐着木牌上四个墨迹淋漓、铁画银钩的大字。


    “许进禁出!”


    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砸在众人心头。


    行商们伸着脖子,看看那冰冷的城楼,又彼此交换着恐慌的眼神,没人再说一句话。


    暮色四合中,无数归家的路被彻底堵死,如同活活掐断了气管,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


    “天要塌了......”


    角落里,一个老行商瘫软在地,喃喃自语。


    这前脚刚传出来里长遇刺,如今竟就要封锁城门,这......军都山隘口,沂水铁军驻地。


    一队精锐步卒顶着风雪撤回驻地辕门,甲胄上蒙着层白霜,眉毛胡子都冻成冰溜。


    带队的千总还没站稳,就见副帅满脸晦气冲出来。


    “谁让你们回来的?!”


    “六军总长调令!”


    千总愕然掏出文书。


    “放屁!”


    副帅一把夺过,指着上面含糊的印信暴跳如雷。


    “这戳......这戳不对!”


    他把调令几乎戳到千总脸上。


    “里长印呢?调咱沂水铁军回营,没有里长的调动,其他全是扯淡!”


    他像疯了一样咆哮,声音在空荡荡的营盘里回荡。


    沂水铁军的调令形制独特,向来由魏昶君贴身夜不收亲掌、信使送达、同时需合青石子所持的另一半符勘验无误才能动!


    此刻毫无动静!


    军部枢机签押房。


    烛火跳动。


    红袍军执掌庶务的心腹老吏捏着两份调令,手抖得像风中落叶。


    一份给飞鸟营。


    “奉令,尔部即日移防景山待命。”


    落款是民部代签。


    另一份是刚刚送来的飞鸟营常规巡弋回报,末尾习惯性有一句格式化的请求。


    “飞鸟十三营驻地草料足否?请军部拨付细料......”


    下方是每日轮值的粮秣官例行批朱。


    “照准。”


    老吏死死盯着两份文牍。


    调令上调动的是整个飞鸟十三营!这本该由军部联合签押、飞鸟营主官亲接!而这批草料的签准却还是按日常流程,批在了飞鸟营请求上,意味着军部那位专门协理精锐机要营的总长岳豹压根没过问调令,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这么大的调动,走的是最普通、最低层级的庶务渠道?!


    这不是疏忽!


    这是人为制造的巨大撕裂!


    是把军令核心故意捅了个天大的漏洞!


    整个军部机要核心仿佛被生生挖走了一大块!


    “青总长......您这是......”


    老吏猛地捂住嘴,不敢再想下去。


    与此同时,承天门侧,民部告示墙。


    一张崭新的布告被重重拍在墙上,盖住昨日鼓励春耕的条文,湿糊糊的浆糊还在往下淌。


    无数百姓挤着看,识字的不识字的都伸长脖子。


    内容很简单,三句话。


    “奉谕,京师内外即日起严查流言惑众、造谣生事、扰乱民心等不轨情事。”


    “奉谕,即日起全城戒严升级,无启蒙部特遣令牌一律不得靠近里长府邸。”


    “奉谕,即日起,非宣诏,无论官民勋贵,不得以探视、问疾等任何名义觐见里长!违者以谋逆论处!”


    落款。


    民部令。


    下方那力透纸背的签名,青石子。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