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治理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孔,王,高三家奔赴哈密等地之时,京师,窗棂外,晦暗云层沉沉压着这座古老城池。


    魏昶君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上。


    如今红袍军完全接手昔日大明疆域,连带着北地原本旧蒙之地也收了部分在囊中,堪称疆域雄阔,然更远处,被细细墨线勾勒出的泰西诸国、佛郎机、红毛夷,乃至新大陆的轮廓,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正在飞速发展的世界。


    脚步声响起,黄公辅捧着几份厚厚的文牍躬身进来,打破沉寂。


    “里长,甘、肃、哈密最新呈报,红袍军所至,顽匪授首,秩序初立。”


    “江南、山东、云南等世家缙绅已北上,部分定居发展开垦,原庄园按律分拆,迁移民户安置妥当,田亩重新丈量分配,人心渐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这份基业,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昔日腐朽的大明帝国干瘪的躯体上,扎下强韧的根须。


    魏昶君转过身,微微颔首。


    他接过文牍,目光飞快扫过那些记录着土地、人口、剿匪成果的冰冷数字,最终停留在一份密报。


    佛郎机人最新式盖伦帆船火炮射程评估。


    出自天工院。


    他指尖点了点地图上两处地方,声音平静。


    “唤洛水,阎应元,还有徐白海,天工院刘方,速来议事。”


    三日后,人影齐聚。


    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洛水端坐,监察总长阎应元面色冷峻,徐白海则目光灼灼,带着探究的狂热。


    魏昶君不再看地图,目光扫过众人,第一件事便是宣布调令。


    “保庵录思想衰落,楚意奔赴北地建设,即日起,着令徐白海重归启蒙法,担任总师。”


    徐白海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行礼。


    于他而言,这些更像是沉甸甸的责任。


    “定不负里长和百姓们的厚望!”


    魏昶君点头,终于说到此次汇聚之要。


    “大国根基已成,红袍军锋锐正盛。”


    “然此皆为固本之策,不足以争雄于当世。”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坤舆万国全图上。


    “看此处,松江府,长江入海之咽喉,再看这里,登州府,渤海锁钥,控扼辽东、朝鲜、弹丸岛夷海道。”


    “佛郎机人、红毛夷的巨舰,载着他们的火器、货物、贪婪,已横行四海,西夷诸国,工商并重,火器精研,舰船坚利......”


    “此乃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我辈若仍困守田亩,闭目塞听,纵然大国根基再厚,终是池中之鱼,他日必为海上所噬!”


    洛水眼中精光一闪。


    “里长之意,是要效西夷,大开海路,兴工商?”


    “不错!”


    魏是君斩钉截铁。


    “海,是未来之命脉,松江,登州,便是我们的破浪之舟,洛水,三年之内,我要这两处海港吞吐的货物、银钱,压过福州月港。”


    黄公辅神色肃然。


    月港乃昔日大明默许的唯一通洋口岸,繁华甲于东南。


    三年压过月港?


    恐怕难度极大。


    洛水却已飞快地盘算起来,枯瘦的手指计算着手中的资产。


    “松江,背倚苏松膏腴之地,丝绸、棉布冠绝天下,本有沙船帮根基,水道四通八达,开港条件得天独厚。”


    “然此地淤沙为患,航道需深浚,码头栈桥需大建,仓储货栈亦非小数......”


    “登州府,水深港阔,天然良港,尤利战舰巨舶停泊,然民生凋敝,工厂区方兴未艾,需平地起高楼,两处所耗钱粮......”


    他眉头紧锁,报出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天文数字。


    “钱粮之事,你来统筹,陕北、江南诸地红袍商号之用,皆优先支应!”


    魏是君不容置疑,同时也看向洛水。


    此非强人所难,如今洛水负责红袍银号诸地建设,单是山东三府的红袍银号流水,便称得上天文数字。


    “更紧要者,是势!阎应元!”


    “在!”


    阎应元挺身,声如金石。


    “你监察部派出精干人手,分驻松江、登州。”


    “两件事,其一,肃清吏治,凡有借机盘剥商民、阻碍工役、中饱私囊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其二,扫清海路障碍,旧有海匪、坐地分赃之蠹虫、乃至可能暗中掣肘的败类,一体清除,我要一个干净、安稳的港口。”


    “遵命!”阎应元眼中寒光凛冽。


    “徐白海!”


    “在!”


    徐白海激动得声音发颤。


    “你启蒙法,立刻调派得力讲员,携带《启蒙法》精要,奔赴松江、登州!”


    “告诉当地百姓、工匠、渔夫、小吏,开海,非为一家一姓之利,乃为万民开拓生路,我要让海贸兴国、工商皆本的道理,深入人心,让这股风,彻底吹向整片山河!”


    “是!”


    徐白海深深一揖。


    一道道命令从这间议事堂飞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大国的东南沿海。


    而彼时魏昶君看着,也在想着新的。


    接下来他的目光,重重落在山东诸地。


    世家缙绅迁移,大片田产空余出来,工人极多。


    这不仅是山东的现状,也是各地的现状,而更为重要的,赫然是物资产能。


    魏昶君深吸一口气,指尖敲打着桌面。


    是时候规划生产了。


    松江府,吴淞江口。


    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泥沙,奔流入海。


    昔日芦苇丛生的滩涂上,此刻人声鼎沸,号子震天。


    巨大的木夯被数十名精壮汉子高高抬起,又重重砸下,夯实着新筑堤岸的基础。


    远处,几艘从福州雇来的开斗船正奋力疏浚着淤泥,铁抓斗一次次沉入江底。


    闽商陈万山站在刚搭起框架的万通货栈二楼,凭栏远眺。


    簇新的杭绸直裰在大风中吹拂。


    他刚从月港赶来,带着整个家族近乎孤注一掷的投入。


    月港虽熟,规矩也大,昔日大明治下层层盘剥。


    而这里......他目光扫过远处高悬的巨大布告牌,上面用遒劲的楷书写着。


    兴海贸,利万民。


    商税十取其一,官牙禁绝。


    货殖交易,童叟无欺。


    天道酬勤,海阔凭跃!


    落款是红袍民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