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都，酒楼雅间。


    九皇子看着面前的吴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阁下也是阴阳术士？”


    “微末道行，不值殿下一笑。”


    陈世荣笑道：“何必自谦。”


    “这次哥哥叫我们我们前来，是有两件事与殿下商议。”


    吴用给陈世荣倒了一杯茶，笑道：“其一便是将我们几个安插进六扇门中。”


    陈世荣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个都不像是庸碌之辈，自己在六扇门确实没有什么亲信，刚想培养一个苏小卿，最近也不知道怎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见了面总觉得别扭。


    时迁、石秀和曹正还有吴用，他们四个其实都特别适合进六扇门抓贼。


    这几个一个比一个精，心眼没那么多的时迁，还擅长轻功和侦查。


    吴用叫他们一一上前，报上名号和本事，陈世荣听得连连点头。


    心道林冲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结盟两个月，他自己都快忘了夺嫡的事了。


    “还有一件是什么事？”


    陈世荣心情不错，主动开口。


    吴用轻咳一声，说道：“我家哥哥...”


    .......


    陈世荣骑马来到秦府，手下亲兵赶紧接过马鞭，替他牵着灵马。


    “这叫什么事！”九皇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令人上前敲门。


    刚刚从衙门回来的秦业，下了轿子迈步就向院子里走去，刚进院子，就有机灵的小厮快步走过来，“老爷，九皇子殿下已在中厅等了半刻钟了。”


    “嗯，知道了，你且先下去。”


    秦业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袍，快步走进屋子。


    秦业也是老油条了，虽说听到九皇子拜访自家后吃了一惊，但事到临头也是不卑不亢地行礼。


    九皇子并没有什么权势，无非就是掌控了天子的亲兵，自己根本没必要怕他。


    难道是工部哪个同僚犯事了，来找自己取证？


    秦业心中暗暗幸灾乐祸，希望被抓的是与自己不和的那几个货。


    最好是把他们抄家，然后自己去教坊司买了他们的妻女来，狠狠地出口恶气！


    “臣，营缮郎秦业拜见殿下。”


    “啊，秦朗中来了，快，免礼。”


    “谢过九皇子殿下。”秦业再行礼，二人坐定，“不知殿下今日莅临寒舍，招待不周，请殿下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素闻秦郎中沉稳俊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九皇子殿下过誉了，不知殿下今日是为了何事……？”


    陈世荣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有些小事，说起来有些惭愧...”


    对面的秦业也正纳闷，看这样子，不像是来取证的！


    那自己不过是一五品官员，还是工部的，尊贵如皇子找他来做甚？


    “本王有一侍女，从小便与本王一起长大，甚得母妃欢心，母妃视若己出，这几日却在湖边游玩溺死了，这几天母妃神色抑郁，茶饭不思，本王甚是担心啊。”


    “这……”秦业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和我有甚关系。


    “后来听一道人说秦朗中养有一女，姿色神态与那侍女有九成相似，所以...”陈世荣顿了顿，“故而厚颜来向秦朗中讨要此女来哄母妃开心。”


    秦业眼神一凝，“下官是有一女，闺名可卿，只是……”


    他心里大骂不止，你娘死了侍女，就来讨要我的女儿？


    你知道我女儿是什么人么！


    突然，他心思一动，难道你真知道她是什么人？


    想到这儿，秦业冷汗直流，低声道“只是小女从小娇生惯养，怕是侍奉皇妃时出了差错，惹怒娘娘，与殿下的本意相悖啊。”


    “秦朗中不必多虑，只是让令爱去陪陪母妃，府中自会有人服侍令爱。”


    “这……”秦业面露难色。


    心里已经破口大骂，想着一定要参上几本，告他一个胁迫大臣，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早就知道大乾的这几个皇子全是些胆大妄为，毫无底线之人，以前还有人说九皇子是例外，现在看来，还不如他几个皇兄呢。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世荣又加了把劲，“听说工部的赵郎中，年老乞骸骨了，他在任时候，曾经主持修建了大明宫是吧？”


    说完陈世荣就低头饮茶，再也不抬头了。


    秦业心中悚然一惊，赵郎中修葺大明宫，贪墨了天价的银子，自己也分到了不少。


    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业突然想起六扇门的另一个职责，监察百官...


    “父皇前些日子，还问我侍郎的合适人选，我哪知道工部的事，要不秦郎中给我讲讲？”


    秦业眼神一凝，心头计较着得失，把女儿献给皇子，自己得到一个肥缺，还跟避免了被赵侍郎牵扯，看起来不亏啊。


    “既然如此，”秦业咬咬牙准备赌一把，“让小女去陪陪皇妃也好。”


    嘴上同意了这件事，秦业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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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形势比人强，他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且从了他还能升官。


    而且九皇子没有夺嫡


    的野心，要是今日来的是别的王爷皇子，自己以后就要被打上这个王爷的标记，虽然也会有不小的帮助，但也意味着自己将要受到忠顺王一系的打压。


    唯独这个九皇子，是公认的最没有机会的人，自己和他交往不算站队。


    “那就多谢秦郎中了。”陈世荣微微一笑，举起茶杯敬了秦业一杯，秦业还礼，“我这就让小女去准备准备，请殿下稍等。”


    秦业退出屋子，迈步走向秦可卿的院子，刚迈进院子，就看见奴仆下人乱哄哄的，一见到家主进来，都收敛了声音。


    “怎么回事，”秦业皱着眉头，抓住旁边的一个下人问到，那奴仆见到家主发问，慌忙回答道，“回老爷，夫人在里面哭呢。”


    原来陈世荣进府之后，就把来意挑明了，秦业心中暗道，他这是势在必得。


    听着里面的哭声，秦业哼了一声，“妇人之仁。”


    他迈步向里屋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低低的抽泣声，屋里一个美妇正在抹眼泪，旁边一个幼稚少女则在轻声安慰着。


    见到秦业来了，那美妇哭诉到，“老爷，咱俩又不是那些豪门，怎地让妾身的女儿去皇子府上受罪，俗话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可卿还没及笄，你就忍心让她独自一人…”


    “荒唐！”秦业怒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今天这九皇子来不是求我的，他明摆着是要抢，我要是推脱了，就....”


    说到这里秦业戛然而止，工部那些事可不能满大街嚷嚷，让人听去了可不得了。


    如今这大乾，有谁不贪？但是他们自己贪，偏偏还看不惯别人贪，互相攻讦、争斗不休，秦业不想参与其中，只想使劲捞一笔。


    这大乾早晚要完！


    自己可得使劲捞点。


    “爹爹，娘亲，你们别吵了，女儿愿意去。”旁边的少女站出来说道。


    秦业笑道：“乖女儿，还是你懂事。”


    “不行！绝对不行！”秦夫人大惊失色，搂着女儿，欲言又止。


    秦业眼中露出一丝快意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咳嗦一声道：


    “来人啊，给小姐收拾一下随身衣物，九皇子已经备好马车了。”


    秦夫人指着秦业，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但是嘴里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秦业只觉得浑身痛快，好像大仇得报，看着夫人的模样，他更加爽快，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