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办法,让人生不如死。”这句话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很轻很轻地吐出来的。


    轻到恍惚间让人以为是情人的耳鬓厮磨,呢喃细语。


    她的手也逆着腹部沟壑,一路向上,若即若离地游走,忽然,两指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正视自己。


    “明白了么?”


    谢绍的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呼吸越来越重,脖颈、脸颊直至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绮丽的殷红。


    他此刻才深切的意识到,谢眇的确不是从前那个小环儿了。从前的她虽然大胆,对情爱之事却如同木头,一窍不通。


    也对,毕竟那时候她才八岁,而他已有十六。


    十六岁的谢绍尚且不通情爱,把心底扭曲的爱意错当成对她的嫉妒、怨恨,亲手将她送到千里之外,送到他到不了的地方。


    而如今年方十八岁的谢眇,似乎已浸淫此道多年,驾轻就熟。顶着一张极为清纯无辜的脸,如此大胆的蛊惑他。


    谢绍终于明白后悔的滋味,真苦。


    “这十年,你究竟学会了些什么?”


    他目光里有几分幽怨,谢眇得意的笑了,“学了很多,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领教。”


    “是么。”


    他低笑一声,眼底的冰霜融作春波,谢眇来不及避开眼,差点就溺毙于其中。


    “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谢眇将信将疑地侧过头,靠近一点。


    谢绍哑着嗓子,“咳……再过来一点。”


    她终究还是太心软,又近了一些,果不其然落入圈套。


    谢绍一手搂着她的腰,翻过身,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谢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挣脱的?”


    谢绍微微笑道:“这十年我也学会了不少,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领教。”


    谢眇气得小脸皱成了包子,一边喊着,“这不算数!重来!”一边就要将他推倒。


    “别闹了。”


    环在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她便完完全全贴入他的怀中。


    谢绍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一会儿该天亮了,睡会儿吧。”


    “天亮以后,还有很多事情……”


    谢眇闻言,果然安静下来。


    他说的没错,天亮以后还有很多事情得一一处置,下一次闭上眼睡过好觉,又不知道得等哪一天了。


    “这次是让着你。”她嘟囔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好……是你让着我。”谢绍一手被她压在脑袋下,另一只手贴着腰线、后背,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尾,轻声道,“睡吧。”


    她的呼吸轻易渗透了薄如蚕翼的里衣,几乎就如喷薄在皮肤上那样,温热的、微微湿润,激起层层颤栗。


    谢绍的心却已许久未同此刻一般平静。


    感受到谢眇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他也缓缓闭上眼。


    窗外如墨的夜暮已被撕开一道极细的口子,天光露出淡淡的一痕。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样浅淡的颜色,将在某个厚积薄发的瞬间骤然驱逐黑暗,照亮万顷大地。


    卯时三刻,天边依稀泛起鱼肚白。


    一支火箭流星般划过天空,点亮了城东乌甲卫总部的暗桩。紧接着,低沉连绵的哨音由此一路传响,唤醒了城内所有卫众。


    “他奶奶的!谁他娘的点暗哨?这个时候能有他娘的什么大事?”彭震川从第十五房爱妾的肚皮上抬起头,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小妾千娇百媚地缠住他的手臂,“爷,这是怎么了?春宵苦短,咱们……”


    “滚!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彭震川一手撂开她,朝门外道,“来人,备马!”


    守在门外的侍卫得令,立刻推门冲了进来,一个替他穿戴衣冠,另一个拿了佩刀来。


    小妾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提起被褥遮住浑身裸露的皮肤。


    她是上个月才入的府,正是得宠的时候,平日里彭震川心情好,便跟逗鸟似的哄她两句,但今日显然是正触霉头了。


    暗哨传音是乌甲卫最高级别的密令,除了值守宫禁者以外,所有在城乌甲卫听到哨音如听军令,必须即刻赶往总部。


    文昌侯郑翊因刺客夜袭一案被解了职,定然不会是他。按照卫律,除非是发生夜袭、走水这等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副将以下之人,无权启动暗哨。


    彭震川心烦不已,不知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带着看文氏也不顺眼,冷笑道:“乐府出身的宫婢,可不就是个千人骑的婊子么?现在装他娘的什么贞洁烈女!”


    “怕人看?”


    他忽然上前,拽掉了被褥,文氏单穿着一件极薄的素色纱衣,堪堪遮住大腿根,下身竟未着寸缕,猛地暴露于人前,又冷又羞,眼泪滚滚地落下来。


    彭震川此时已穿戴齐整,一手拿过刀,指着递刀的侍卫,问道:“你说,她好不好看?”


    被指的侍卫低着头,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道:“小的……小的不敢……不敢……”


    “我他娘的让你看你就看!”


    “是!”侍卫经他一吼,不得不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文氏,只见她泪目盈盈,含娇带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么样?看清楚没?”


    侍卫迟钝地点了点头。


    “好看么?”


    “好看……”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两个字,侍卫猛然惊醒,发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他脚边,连连磕头,“小的知错,将军饶命!”


    彭震川把玩着刀鞘,笑道:“好看,那就赏给你了。”


    那侍卫仿佛听到了催命咒,头磕的更厉害了,一霎时血染琉璃砖,他吓得几乎失禁,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将军饶命啊!”


    “少他娘的废话,一个玩物罢了,老子说赏你了就是赏你了!”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府上的规矩。将军待兄弟伙的恩重如山,只要忠心跟着将军干,这点赏赐算得了什么,日后还有泼天的富贵!”方才替彭震川穿衣的侍卫显然是跟了他许久的心腹,忙踢了地上人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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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快谢恩!”


    那侍卫早因磕破了脑袋耳朵边嗡嗡作响,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害怕,还是该欣喜,只得更用力地磕了两个头,“小的谢将军赏赐!必定衷心追随将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彭震川仰天大笑,出门上马,直奔乌甲卫总部而去。


    乌甲卫总部坐北朝南,从外置内有三道铁墙,每道墙上又开三扇门。每扇门的背后都通往不同地方,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七条路线,对应二十七个房间。


    彭震川走的无疑是正中那条,连过三扇中门,直取大殿。


    守门的侍卫了来人,低着快速地道了一声,“彭将军,请。”便退至两侧。


    彭震川大感奇怪,平日里一个个见了他笑得跟朵花一样,无不殷勤地凑上来嘘寒问暖,怎么今日里躲他跟躲瘟神一样?


    难道是郑翊在背后耍什么花招?


    他大步走进正殿,只见殿中已挤挤攘攘站满了数十人,都是乌甲卫中七品以上官员。


    “草他娘的,谁他奶奶的点的暗哨?最好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平日里野人一般高声喧呵惯了,如今各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叫人毒哑巴了。


    “老子跟你们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彭震川挑了个离得最近的倒霉蛋,一脚踹过去,厉声呵道,“回话!”


    赵青松挨了这一记窝心脚,自认倒霉,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疯狂给他使眼色。


    换来的是一个巴掌,“你脸怎么了?抽筋啊?来来来,老子给你治治!”


    忽然,人墙之后传来一道清润平和的声音,“彭将军,威风也该逞够了吧。”


    众人自觉分至两侧,彭震川这才看见大殿上悬挂的“竭忠尽节”牌匾之下赫然坐着一人,面如傅粉,气质清寒,即便身穿麻衣草鞋,仅以首绖束发,看起来依然贵不可言。


    那人面前的桌案上放着龙泉宝刀,使得身份昭然若揭——正是祭天大典上皇帝亲封的襄王、乌甲卫大将军,谢临云。


    “襄王。”彭震川敷衍地拱了拱手,冷笑道,“这个时候襄王不在凤仪宫服丧,倒满身孝仪地四处乱窜,来乌甲卫做什么?”


    “人都到齐了吧。”谢眇对他的挑衅视若无睹,反手将獬符拍在桌案上,不疾不徐地道,“今日以暗哨召诸位前来,只为宣布一件事——孤正式即位大将军之职!”


    “孤初来乍到,对卫中事宜还不熟悉,除了彭将军官归原职以外,诸位的职份便先照旧,不做变动。”


    “日后只要大家干得好,论功行赏!”


    台下众人各怀鬼胎,有人欢喜有人愁。


    彭震川麾下的虾兵蟹将不由偷偷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位襄王上台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清算他们。毕竟他虽然动不了根深蒂固的彭将军,拿他们这些小喽啰开刀祭天却再简单不过了。


    然而彭震川一开口,立刻让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丧期未满就上赶着邀功揽权,襄王未免也太心急,这就要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