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说完笑着往前跑，程惟邦在后面追她。


    追逐玩闹间两人到了什刹海。


    “邦哥，我们到什刹海了！”乔俏停了步子，笑说。


    这个季节，什刹海已经成了冰场，游客们三五成群在冰面上追逐玩闹。


    “邦哥，那有卖冰糖葫芦的，你去买冰糖葫芦给我吃。”


    程惟邦怕乔俏着凉脱了自己的围巾给乔俏围上：“冰糖葫芦糖太高了，医生说你需要控糖。”


    乔俏狡辩：“可是医生也说了多吃山楂可以降低高血压。”


    程惟邦争辩不过程太太，只能扫码付钱，挑了一串糖没挂很多的冰糖葫芦给程太太。


    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时两人正好走到了家。


    客厅里，早就摆上了午饭，只是菜色依旧清淡，芹菜炒牛肉丝，白煮虾，炖鸡蛋还有清炒小油菜。


    乔俏看着桌上的菜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个点的柏悦酒店，他爹应该捧着婚戒盒半蹲在新娘面前念着虔诚而又庄重的誓言了。


    镜头换到她们自己家，只留的最普通的菜色，她，程惟邦还有程皓，像极了三个相依为命的小孩儿。


    柏悦酒店有大餐她不羡慕，眼前的粗茶淡饭她分外珍惜，她和程惟邦互相为彼此舀着鸡蛋羹，沈复在《浮生六记》里写过“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就是他们如今的生活。


    真实又踏实的生活。


    只是天天清汤寡水，程皓越发不得劲，他放下筷子，从一旁的茶几下摸出个快递信封，信封里装着的是乔致知让人送过来的结婚喜帖，程皓说：“矮子，要不是念着和你塑料的姐弟情，这个点我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柏悦宴会厅里吃着龙虾和鲍鱼了。”


    乔俏接过喜帖，顺手就给撕了，她松松肩膀，对程惟邦说：“乔致知想的挺全乎的，给咱爹妈还送了喜帖。”


    “何止啊！”程皓补充，“乔叔叔前几天晚上还给我打电话了，问我空不空，有没有时间来给他做伴郎。”


    “那你咋回复他的？”


    程皓大义凛然的说：“我当然回没时间啦，我就说我哥最近给了我一个项目，我得上心把项目做好了。”


    乔俏听了满意：“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程皓说：“看我这样对你忠心耿耿，你还不得反思一下你平时对我多坏，矮子，要不是顾全你的面子，这个点我已经坐在柏悦吃龙虾鲍鱼，还有美女伴娘可以搭讪。”


    乔俏放下饭碗，已经开始了松袖口。


    程惟邦夹起一大筷小油菜放进了程皓的碗里，说：“家里的饭菜堵不住你的嘴？”


    程皓夹起一坨油菜送进嘴里，喃喃的念：“龙虾啊！鲍鱼！”


    夜里，乔俏被程惟邦伺候着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上床后，她给陆阿宝发了微信，


    陆阿宝最近在上海的活刚忙完，后天返北京跟组。


    乔俏和她说了乔未进组拍戏的事儿了，乔俏让陆阿宝把剧本发她看看，陆阿宝以定了保密协议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


    乔俏退而求其次，说：“阿宝太太，那这回你可得帮未未多加点戏。”


    “我们老乔家未来能不能出个奥斯卡影后，全都靠你了！”


    说完，乔俏给陆阿宝甩出一串果体美男的表情包。


    那头坐在家里收拾返京行李的陆阿宝无情划过一张张肌肉男，顺手回了句：“乔葡萄！你真是个J人！”


    当初她和老刘恋爱，为了给老刘加戏遭到了乔俏的鄙视，如今到自己妹妹头上了知道求她加戏了。


    陆阿宝想想不对，她这部民国剧稿酬的支付方是成事传媒，情商颇高又聪明的陆大编剧火速打了补丁：“说你MBIT呢，J人好呀，目标明确，行动迅速，决策果断。”


    陆阿宝又问：“老板娘，你啥时候到我这里来陪我泡澡睡觉啊？”


    乔俏回：“冬至前一天咋样？那天我大姑说会给我送饺子来，我正好给你拿点，韭菜鸡蛋，猪肉茴香都有，家里的饺子和外面机器包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今天天气预告一早说今夜会下大雪，乔俏拎着她大姑送来的饺子让程惟邦开小电驴把她送到了棠花胡同，陆阿宝家。


    卧室里，开足的暖气使得玻璃窗上结出了冰花。


    一身粉色牛奶绒居家服的陆阿宝对着乔俏阴阳怪气来了句：“我亲爱的老板娘，三高好了没？”


    乔俏掐她：“别提了，今早量了一下低压又上九十了，烦死了，我这叫一顿好的都没法吃，前一晚丰盛点，第二天一准低压就高。”


    陆阿宝安慰：“富贵病就这样咯，慢慢对抗吧，你想想别人五六十才有三高，你年纪轻轻就有了，少走多少弯路，是吧。”


    乔俏回呛：“陆阿宝，你真是个J人。”


    她又假笑：“说你MBIT呢！”


    虽然陆阿宝说不能发剧本给她，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在陆阿宝的电脑上偷看剧本。


    乔俏看完林二小姐与谢问今的戏份之后，给陆阿宝比了个大拇指：“阿宝太太一出手，立马就知有没有，好基友，你写BE的水平又进步了，牛逼！”


    “我觉得林二小姐的人设太好了，你真的太会了！林二菟丝花带着那抹子腹黑的劲，逗谢问今就像逗狗似的。”


    “阿宝，谢问今死前知道林二小姐怀了他的崽不？”


    陆阿宝挺傲娇的回复：“你慢慢猜，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如果不留悬念给观众，那她还怎么继续写续集，乔俏瘪瘪嘴：“陆阿宝，你真没劲！”


    午饭的时候，乔俏提议煮饺子，陆阿宝拒绝：“家里味道的饺子得留着我跟组下大夜吃，我冰箱里有红烧童子鸡和酒酿馒头，我去热点。”


    姐妹俩一向不计较，乔俏挖挖耳朵：“听你的，你安排吧，不让我下厨都成。”


    陆阿宝将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乔俏抓了一只酒酿馒头啃了起来。


    她味觉嗅觉一贯灵敏，她使劲吸吸鼻子，感觉着酒酿馒头味道不对。


    她又夹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胡乱啃了两口后她说：“这鸡腿味道也不对。”


    倏地，她放下筷子，准备往卧室冲。


    陆阿宝察觉了乔俏的异样，也往卧室冲了进去。


    乔俏站在卧室衣柜前，陆阿宝挡在卧室衣柜前。


    乔俏双手托住胳膊，审问似的说了句：“有人！”


    陆阿宝假笑：“没人。”


    乔俏继续说：“有人！”


    陆阿宝再说：“没人！”


    “陆阿宝，你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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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让！”


    “让开！”


    “不让！”


    “那就别逼我使出真功夫了！”乔俏猛然朝着陆阿宝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虽然这俩姑娘都会点泰拳，但斯文人陆大编剧的功夫远远没达到能双拳打死老师傅的境界。


    地上的陆阿宝，死死的抱紧乔俏的一条腿，而乔俏的脚丫子贴在了陆阿宝的脸上，乔俏一个鲤鱼打挺加白鹤展翅，猛地将陆阿宝甩去了一边，她爬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门，从里面拽出了她想找的东西。


    烧烧粉的男士四角内裤，烧烧粉的男士浴袍，烧烧粉瓶的男士身体乳！


    这些东西她老熟悉了，因为全是她买的！


    衣柜前瘫在地上的陆阿宝已经拍拍屁股爬了起来，一脸心虚的表情。


    乔俏举着烧烧粉的男士四角裤在陆阿宝面前晃了晃：“好呀！瞒着我！”


    “昨天中午我们家吃红烧童子鸡，我说鸡腿咋一个没有呢？那个贱人骗我说我三高不能吃鸡腿，他特意挑出来了，原来我们家鸡的腿都到你这儿来了，还有酒酿馒头，那个贱人在厨房蒸米发酵捣鼓的做了三天酒酿。”


    乔俏阴阳怪气拔高了音量：“好啊！阿宝太太，你俩可真能装！”


    被抓包的陆阿宝心虚的动动唇角：“我和程皓目前在谈恋爱。”


    “是很认真的在谈恋爱！”


    乔俏将白眼挂在了天花板：“陆阿宝，我是会拆cp的恶毒婆婆吗？你俩恋爱我一定是最开心的那个，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俩啥时候好上的？”


    陆阿宝说：“有一阵了，好几个月了。”


    前几个月她失恋的时候一个人以要写民国剧本的借口来了北京疗伤，但是好死不死冤家路窄在北京的大街上她遇到了同样分了手的程皓。


    她那天一个人跑去富华斋饽饽铺去吃点心，没想到搁那碰上了程皓，程皓看她失恋的落魄样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嘲讽完，还是止不住贱兮兮的往她那里跑。


    借口用的其烂，什么“不能让你祸害京圈的各路太子们，我得把你盯紧了。”


    什么“北京因为有你在pm2.5升高了，他要来做个空气净化。”


    什么“你失恋落魄成这样，他得好好的嘲笑嘲笑，谁叫你当初不选我呢？”


    总之，知道她住棠花胡同后，程皓三两天就往她那儿跑。


    乔俏听完，掰起手指仔细算了算，说：“尼玛，合着我和程惟邦吵架的那晚，程皓说去如家开房，结果把房开到了你这里。”


    陆阿宝说：“他那晚过来，只是单纯的睡觉，我们在一起是在……上海。”


    陆阿宝对乔俏说，今年八月底，身为明清文学硕士的她赶着交一部历史剧相关的电视剧剧本，那部剧里有一场明代官员廷杖戏，她当时五易其稿还不满意，但制片人一直拿DDL提醒她不断催她交稿，之前陆阿宝看明史资料，说明代官员杖刑所费，每年需打折几万木杖，可今人不比古人，哪有那种动不动就spanking的刑罚，巧的是，那天程皓巴巴的来了她这里。


    乔俏听完，骂了句：“操！陆阿宝你个贱人！你打他了？！”


    陆阿宝却小声的说：“不是我打他，是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