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之城，字如其名，是用黄金打造的城市。


    城墙通体由黄金铸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城内的街道也由黄金铺成，仅仅只是踏进入口就能感受到奢华的气息。


    卢卡打着哈欠戳了戳我的肩：“卡萝，去哪？”


    “先去公会吧。”月狼的牙齿应该能换点钱，这样前三天就可以在周边逛逛。原本不打算去的黄金泉旅馆也有经费可以在那里住一晚上了。


    我算了算账，发现经费充足到富余，甚至到该回去的时候还能用剩下的经费买些纪念品带回去给会长大叔。


    黄金之城的冒险者公会也是金光闪闪十分气派的建筑。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我的同行死气沉沉地抬眼，看上去毫无活力。


    我平时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不是吧？


    “有没有讨伐月狼的委托？”


    “月狼啊……有，请报上您的冒险者编号。”


    “啊，不，请当作公会内部的专员清剿任务。”


    对方发觉我是同行后眼神亮了亮：“你是公会的？接待员？情报员？医师？”


    “是接待员……”


    “那真是太好了。”他很高兴地把单子往我手里一推，“既然是同行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填单子吧？就麻烦你自助啦。”


    这位接待员先生喜滋滋地向我们身后的人招手：“来，下一个。”


    我懂。如果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个可以自己解决业务问题的客人，我也会十分兴奋以及果断地把工作推到对方头上的。


    但是一旦客人的角色由我来扮演，我又不那么开心了。没有人想要在休假时加班。没有人。


    好在公会内部的任务单没有很复杂，只要填写好职员编号以及任务编号就没问题了。


    “给。”我把单子交给对方，等他检查。


    接待员摆摆手：“你直接带走吧。”


    踏出公会大门后，我忍不住吐槽：“这家伙工作一点也不认真啊。”


    不像我，我对工作一直很认真的。


    月狼的牙齿我打算等半个月后再来交付，不然一手接任务一手交单子容易被判为刷任务的。


    这样子也可以节省点开支，给我们一种“钱要花光了”的错觉从而减少消费的欲望。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来领钱。


    “去旅馆吧。”我拿起刚刚在公会里顺的城市地图，按照上面的路线左拐右拐又左拐，到达了这三天的住址。


    “老板，一间房。”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如果会长大叔在那就是两间房，卢卡和大叔一间，我和嘤嘤一间。但是大叔不在，无论我们三个中的谁，单独一间房我都觉得非常浪费钱。


    又没有冤大头给我们报销差旅费，当然要节省点，这样还能够多玩几个景点。


    卢卡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进了房间都一幅呆呆的表情。


    “我看看……第一天就在旅馆周边看看，附近有黄金喷泉和黄金花园。明天去黄金博物馆和黄金卖场……后天去温泉旅馆……”有不少行程是在出发前就定好的，但是等来到这边后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去看一看就太可惜了。反正大部分都是免费的景点，不去白不去。


    嘤嘤想去的黄金卖场和我想逛的博物馆都加进安排里了，就剩……“卢卡，你有想去的景点吗？”


    “呼——呼——”他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诶？不会吧……”我压低了声音，轻手轻脚过去看了看。这孩子真的睡着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呢，如果不带卢卡出去玩的话他肯定会闹别扭。但是就这样浪费一天感觉也有些可惜。


    “嘤嘤觉得呢？”给卢卡披了个毛毯，我蹲下来询问嘤嘤的意见，“摇尾巴就是出门，摇脑袋就是在旅馆。”


    出门的话就是把第二天的行程提前到今天，毕竟卢卡对博物馆还有卖场都没什么兴趣。在旅馆的话——刚刚听老板说有一楼有演出活动，可以去那里打发时间。


    嘤嘤抱着爪子歪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好孩子好孩子。”我搓了搓它的脸，肉乎乎的手感很好，“那我们去一楼看演出吧。”


    “嘤！”它高兴地应了一声。


    虽然是黄金之城，但也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用黄金搭建。像是我们所处的这座旅馆，也只有外部涂上了金漆，内部就是普通的土木。


    一楼的大厅左侧有个半圆形的舞台，有穿着制服的员工在上面布置着装饰。


    “是话剧啊。”我找了个位置抱着嘤嘤坐下，和它一起看了演出的传单，“《神女与蛇》？”


    要说能够搬得上舞台的，大家都熟悉的，有关神女和蛇故事，恐怕就是命运神女与巨蛇乌提亚的故事了吧。


    我还挺好奇最后会把故事改编成什么样呢。


    帷幕逐渐被拉开，灯光的聚焦便是那位身着白衣纺织着“命运”的神女。而在光影交错处站立的则是她的宠物乌提亚。


    扮演乌提亚的是位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年轻男性。这也不能算是剧团在偷懒，如果真的找一条比人还高大的巨蛇，恐怕台下台上的所有人都能成为盘中餐。


    “神女，人类又在进行战争了。”乌提亚单膝下跪，低头请示，“请允许我参战，中止这场战争。”


    神女青葱的手指编织着命运，没有理会乌提亚的请求。


    “神女，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乌提亚，我之前就说过，不要干涉命运的指引。”


    “可是，再这样下去……”


    “那是人类的选择。”神女清冷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厅，“他们曾向天祷告需要自由，我便给了他们选择的自由。人类的答案是走向毁灭还是生存，都不是我们应该去干涉的。”


    “啧。”我忍不住摇头。这个编剧是不是崇拜乌提亚啊，怎么把神女写成这种冷漠无情的人设。


    争吵没能带来和平，乌提亚与神女的关系产生裂痕。它负气出走，为人类的一方而战，在牺牲更多人前赢了战争。


    “哈哈哈，神女，你总说命运无法更改，但我救下了他们！救下了本该死去的人类！”兴冲冲赶回住所的乌提亚没能得到心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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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回应。


    “神女？”


    神女已然离开，只留下一封字条。


    “我说过了，命运无法改变。”织机上断裂的一根根丝线象征着一个个人的逝去。


    等到乌提亚赶回人类的世界，看到的便是干裂如枯骨的大地，枯草般摇曳的人群。


    削瘦苍白的脸、凹陷的双颊、如黑洞般的眼睛。


    那是原本应在战争中逝去的人类。


    那是他提前结束战争获救的人类。


    那是战败方的人类。


    那是被当作奴隶的人类。


    “不，不对，这不对……”乌提亚抱着头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改变呢？”


    他来到战胜方的首领居所质问：“为什么那些人都死了？”


    “哈？那群奴隶？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提的。”


    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乌提亚，他红着眼杀光了所有人。


    最后制止他的是神女，她仍然是那身白衣，一脸冷漠：“我说过了，命运无法改变。即便你扭转了轨迹也无法更改结局。”


    帷幕拉上，掌声雷动。


    我打了个哈欠，认为这个剧本十分偏向乌提亚。作为坚定的神女派，我看的很是别扭。


    如果不联系到原型的话，这个剧本倒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体现了战争的残酷，人民的凄苦，表达了反战思想什么的。嗯，满分十分，给个五点五分吧，因为原型扣了三分。


    回到房间时，卢卡正抱着毯子发呆。


    “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温度，“也没发烧啊……”


    “卡萝。”他垂着脑袋唤了我一声，“小狗、是我、对吧？”


    “嗯？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人类啊！为什么那么执着当狗！虽然我是喜欢狗没错！但你是人类啊！


    “只有、我、一个、对吧？”他拽着我的衣摆，固执地抬头盯着我要个回答。


    这个嘛……我已经养了一个卢卡和一只嘤嘤了，目前也没有钱再养狗狗了，所以确实只有一个卢卡……不对，这家伙是人类！


    “又怎么了？”我揉揉他的脑袋，软软的金发掠过我的手指，“做噩梦了？”


    他摇摇头：“美梦。”


    “……是美梦的话，为什么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


    卢卡用他的方式描述了一遍梦境，总的来说就是，梦里的我和卢卡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养了只狗。


    “诶？那大叔呢？”


    “隔壁。”


    哦，大叔在梦里住在隔壁了啊……不，不对。


    “你也说了是美梦吧？那我养狗狗应该属于‘美梦’的范畴？”


    “这里、噩梦。”卢卡非常严谨地把梦一分为二了，美好的部分是我和他每天黏在一起。噩梦的部分是我养了狗狗。


    “狗狗、只有、我！”他非常坚定严肃地宣布了这件事，“卡萝、答应。”


    好吧好吧，我无奈举手发誓：“我只会养卢卡一只狗狗。”


    “嗯！”他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