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难以诉说。


    他真的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少女的唇心含着他的下唇，继而又进入更深的地方，巨人现在也没有办法说话了，持续不断地亲吻让他根本难以发出一点儿动静，只有轻微的哼哼声。


    兽皮外衣被完全褪去的时候，小麦色的皮肤同身下兽皮的绒毛贴合在一起。


    巨人这时候感到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屋内的篝火烧得过于旺盛吗，他的皮肤简直可以感知到山洞中气流涌动的知觉，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呢。


    “...啊。”


    他都忘掉了是什么时候，少女同他已经有了些距离，躺在那张毛茸茸的石床上，他甚至都不需要抬头，目光就同眼前的少女撞上。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月侧过去一点儿身子，巨人感到自己有点紧张，因此脑袋也没有随着少女的动作一起转动，不过余光却轻易地瞥见了少女所在的位置。


    是在左肩的位置。


    他猛然想起来初次见到少女的时候，肩侧因为那些凶猛的鸟类猛烈地啄打，而受了那样重的伤。


    巨人猛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他没法想象如果没有少女自己会怎么样。


    最好的结果，在没有猛兽追击之后拖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回到山洞，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中静静等候血液的流尽。


    没有止血草，也不会有冬天的到来了。


    巨人的日子本该在那一日到了尽头，但是他遇见了少女。


    指尖似乎在轻轻抚摸他的左肩，巨人这个时候终于转头去看，那一处地方正是先前他受伤的地方，眼下，一双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那一处。


    伤口早已愈合，但是如此沉重的伤口想要完全不留下印记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比肤色深一些的痕迹。


    就像猗猗鸟的嘴巴那样，狭长而丑陋。


    不太完美的地方。


    巨人深深地蹙起眉头，他好像已经忘记说什么了，只是目光深深地盯着眼前少女的指心，反复抚摸着这一处。


    巨人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不满意，他侧过脑袋，像是嘟哝那样说着话：


    “好丑。”


    可是少女却轻轻地摇摇头，指尖摩挲着那一条深色的疤痕，因为温热，巨人感到自己的肩侧似乎有些痒痒，这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巨人想到。


    “可爱。”


    少女说，巨人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瞳，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其实不明白，这道伤口甚至可以说是他身体上的缺陷，为什么少女会说可爱呢。


    他完全不明白了。


    可是指尖摩挲肩头那种酥麻的感觉又让巨人短暂地失去了思考地能力，他的身体像刚才那样轻轻颤抖起来，还没有完全适应肩侧的动静，紧接着，耳垂又感受到了更深的温度。


    他睁大了眼睛，可是却又完全不敢动来动去，他感到那种温热似乎很熟悉。


    掌心吗？


    并不是。


    少女的掌心一遍一遍地描摹他的伤口，就好像在触及巨人心底那道最柔软的底线，即便是这样轻轻的触碰，也是一下子就可以冲开的。


    是嘴巴！


    到这个时候，巨人终于反应过来，少女的唇心含着他的耳垂，这让他几乎要发狂了。


    “...月...”


    他想说不要这样，可是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想要这样，刚才分明是他自己在说的话。


    他想要少女全部的抚摸。


    耳朵怎么不是呢。


    “嗯？”


    声音太近了，几乎完全想要将他占有的感觉，透过他的耳侧穿过去，在巨人的脑袋里回荡。


    “...还要，更多。”


    巨人最终妥协，并这样说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另一种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可是一点也没有办法挣脱开。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沉落下去吧。


    “啊——”


    巨人忍不住喘息，可是喘息似乎也没有办法完全将情绪完全释放出来了，他感到少女的指心，轻柔地游走在每一处。


    心口。


    每一处。


    到处都是了。


    巨人陷入了混乱。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齿关已经不再咬在耳尖那样的地方了，之前他说的话，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得到了印证。


    巨人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眼泪又流出来了，他想伸手擦擦。


    “怎么了？”


    察觉到巨人状态的少女停止了动作，她侧身坐在巨人的身侧。


    “...没，没有，”巨人手足无措地解释着，


    “是因为太喜欢了。”


    太喜欢了，巨人想到，他希望少女完全，完全地拥有他。


    指尖自脖颈而下，随后巨人愕然地发现，他原先一直穿着的兽皮下裙也在被掀开。


    巨人的身体在颤抖，萧月伸出手，轻轻抱住不断颤动的巨人。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说话的速度似乎比思考要更快，在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口而出了。


    等到他发觉似乎是不对劲儿，膝盖已经顺从地屈起来。


    那种隐秘的感觉让巨人感到羞耻，可是那种羞耻似乎正是他追求的快乐。


    完全地拥有他，似乎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巨人的面色上露出一点儿绯色，刚才持续不断的喘息声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他现在想要抱抱。


    面庞上还带着那样委屈的神色，尽管少女的动作很轻，可是这样的动作还是难免让他感到有些不大适应。


    萧月起身去从旁蓄水的地方弄了些水来，巨人这个时候躺在床榻上小憩，兴奋的状态过去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累了。


    可是在看到少女的身影过来之后，他仍然想要起来，可是手肘刚刚撑起半个身子，他的身躯却被抱住了。


    他的身子埋在少女的怀里，而少女的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刚开始那样。


    巨人一直渴望，期待的抚摸，在这一刻完全得到了满足。


    “做的很好。”少女说。


    她看到刚才的巨人，面色通红，就连呼吸声也变得错杂起来，可是在望向自己的时候，却在喊着他的名字。


    萧月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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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似乎十分喜欢这样的怀抱。


    不是单纯的暖和，而是更让人有安全感的那种怀抱。


    他感到自己的眼皮开始打架。


    萧月看到，巨人的眼瞳在自己的目光下慢慢地阖上，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片刻，就轻轻地阖上了。


    睡着了吗？


    萧月轻轻凑近巨人，面前似乎又浮现出刚才巨人绯色的面庞，尽管已经感慨了那么多遍，萧月其实还是想说。


    真是可爱的巨人。


    她伸出手碰了一下巨人的脸蛋，旋即看见沉睡的巨人又轻轻颤了一下他的睫毛。


    太可爱了吧。


    ————


    这几日的暴风雪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暴烈了。


    可是仍然是让人难以出去山洞的，外面的雪还在慢慢地堆积上去，那些雪花堵住了他们出去的路。


    野兽也看不见，或者说太少了，总之几乎没有身影出现。


    好在萧月和巨人在冬天来临之处已经储存好了全部冬天的食物，而洞穴深处如同冰窟般的温度也完全够这些食物的储存了。


    巨人做了一个梦。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找不到少女了，他像这样唤着少女的名字，可是洞穴里，河水边，小麦地都没有少女的身影。


    茫然无措的巨人闭上眼睛，四周的风似乎越来越大，他简直冻得发抖。


    “月！”


    萧月抬起头，刚才巨人似乎喊了她的名字么？她刚才给火堆添了柴，干柴噼里啪啦地跳动声掩住了其他的声音，因此她也不听得很清楚。


    不过她决定站起来。


    然后正好，看见原先沉沉睡着的巨人睁开眼睛。


    他的身上盖着一条兽皮毯子，萧月看见的时候，巨人因为着急而猛然站起身，那毯子险些落了下去。


    一转头，就看见少女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巨人眨了一下眼睛，这时候想起来发生了什么，面庞倏然红了起来，随后他低下假装很忙地把毯子往自己的身上盖。


    “刚才在喊我吗？”


    日光已经到了中天，萧月切了些羊肉，正在用树枝一个个地向上串。


    “嗯。”巨人似乎有些急切，他把话说出来：


    “刚才做了一个很坏的梦。”


    “我梦见月不见了。”


    萧月放下手中的东西，穿过几张铺着兽皮的石头桌子和板凳——那是在暴风雪没办法出门的时候，她和巨人一起做的。


    少女望着面前的巨人，说完那些话，巨人的神色看上去还有些委屈，似乎是回想着梦中的内容，那张深邃面庞上的眉头蹙着。


    现在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梦。


    因为是刚睡醒，巨人的神色看起来还有些茫然，萧月走过去，直到巨人能够看到他，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间，这样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了。


    巨人看到少女，没有不见，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


    “月。”


    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随后很快，面颊落下轻轻一吻。


    回过神的时候，少女又站在他面前了。


    巨人的心思彻底消散了。


    他现在完全、一点也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