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面庞泛着绯色，相比之下，面上的神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他微微地仰着脸蛋，而少女离他很近很近。


    那是一种尤其奇特，甚至可以说是奇异的感觉。


    好像是嘴巴的位置开始，巨人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儿乱，他搞不清一开始的位置了，只是感觉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在急剧上升。


    此时想要张开嘴巴大口喘息，可是另一种让他更为舒适的感觉阻止了他的这番行为，少女的唇是那种冰冰凉凉的，有点儿，贴着巨人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


    掌心被夹在胸口的位置，这让巨人可以很好地感知自己胸口的状态，他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变得很热，而且心跳特别快，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好像快要晕过去了那种感觉。


    “...月。”


    巨人嘟哝、迟钝、疑惑地发出了一声，似乎像是在求证寻找某一种答案那样，语气里夹着些茫然的意思。


    很快，他感到一只手伸了上来。


    即便是正常的温度，在触碰到他的掌心的一瞬间，巨人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温差，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迷茫。


    “我的手好热，对不对？”


    带着困惑的巨人小心翼翼地问到，萧月的手在向上的过程中摸到了巨人的掌心，巨大的热浪瞬间同她的手掌贴合在一起，连带着，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跳。


    那只手在短暂地停留过后却没有在巨人胸口的位置停留下来，而是一直向上，直到巨人能够看到的位置。


    萧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指。


    接吻的时候不要说话。


    好像是突然知晓了某种规则一样，笨拙的巨人立即乖乖地将嘴巴闭上，目光中还有些惶惶的神色，他不安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萧月拉住他的手，然后轻轻将唇轻轻覆在巨人的唇心上。


    那种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吗？


    巨人不知道，但仿佛有某种天性使然在指引着他，告诉他就是那么回事。


    少女的唇心一覆上来，那种心脏乱跳的感觉又倏然出现了，巨人的身体也因为亲吻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屏住了呼吸。


    心跳在骤然间漏了半拍，随后是更快的速度，巨人感到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可是唇心已经随意被少女摆弄了起来。


    那样似乎也很不错吧。


    巨人晕晕地想到，他已经没有办法想到那么多的事情了，好在身后就是山洞的墙壁，他不会因为太晕而没有办法稳住身子。


    少女的掌心拖住了下巴的位置。


    那种比巨人滚烫的体温愈发令人振奋的是少女温热的掌心，巨人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尾落下一滴滚烫的泪花。


    巨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泪花落下。


    顺着深邃的颊面，落下而掉在少女的掌心之中，巨人旋即感到下巴有一阵湿润的感觉。


    “月......”


    他想说流下来的眼泪会不会很碍事，可是眼前的少女似乎一点儿没有被影响一样。


    巨人感觉自己完全没办法动了，少女完全牵制着自己，不过这让他感到很安心。


    他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完全托起来，少女的唇心抵着自己，刚开始，是浅浅地覆在上面的——不过这也足以让他感到心慌慌的了。


    “唔！”


    巨人小声又惊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少女微微张开嘴巴，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唇。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甚至让巨人想要剧烈发抖，这也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但是只要是少女做的就是百分百正确的事情。


    巨人无比笃定地想到。


    齿关咬合在巨人柔软的唇心上，咬合的力度并不是很大，但就像是这样轻轻地碾磨过去，萧月能感受到巨人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


    她伸手抚摸巨人的脑袋，而原先身体在轻轻颤动的巨人，也在安抚下慢慢地停止，但他仰起头，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瞳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在乞求更多。


    萧月的额头贴住巨人，她望着巨人那双眼瞳似乎在同一时刻落了下去，连同那乌黑卷翘的眼界也都悉数落下，而在自己的手放开的一瞬间，又一下子向上看。


    巨人的眼神中还带着那种疑惑，他慢慢地仰起自己的脖颈，笨拙地凑过来。


    唇心软软地搭在少女的唇上，似乎想找回刚才那样的感觉，只是对于亲吻这样的动作，巨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他笨拙地轻轻动着，可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萧月看到他神色之中的一丝茫然，可是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接着亲吻他柔软的唇心，而是顺着巨人的面颊向侧边而上，一直到耳朵的位置。


    少女的气息很平静，一缕一缕地扑打过去，巨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那双望向少女的眼瞳又向下垂了些。


    最后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巨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完全没有办法阻止少女的动作——少女的唇心轻点在他的耳垂上，他没办法看见耳垂的色泽，但想必他是不用看的。


    热，真的很热，少女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耳垂上，让那种热的感觉愈发热烈起来，巨人仰起面颊，他张开嘴巴，大口喘息着。


    “唔。”


    难以抑制地是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小，就像小虫子的嗡嗡声，可是萧月离巨人太近了，不管是多么小的声音，也都立即出现在少女的耳侧，她轻轻喊住巨人的耳垂。


    巨人感觉自己简直难以承受了。


    “...月...”


    这道声音更像是从嗓子里呜咽着发出的那样了，萧月听到声音之后，轻轻将含着的耳垂放下，可是像是这样的话，巨人看上去似乎愈发不满意起来。


    他回头，少女的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


    巨人感觉自己的脸蛋像火烧一样。


    他希望少女能继续———继续玩弄他的嘴巴和耳垂，可是这个时候的少女却一动也不动。


    她的脸蛋也有些泛红，可是萧月什么都没有接着做。


    巨人看着离自己有一些距离的少女。


    他垂下眼眸，然后缓缓地凑过去。


    “月，”巨人抬起脑袋，似乎是鼓起勇气那样说的话，


    “可以继续吗？”


    这句话仿佛是如释重负般，巨人说完之后旋即粗粗地喘了口气，可是少女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靠近他，茫然地巨人再次抬起脑袋，他听见少女说话：


    “什么？”


    什么呢？


    巨人一下子怔住了，那样的话如同珍馐般珍贵却难以启齿，萧月肉眼可见眼前的巨人原先就泛红的面庞意味似乎更加明显了，他慌乱地低下头，然后是很小的声音慢慢发出来。


    “这里。”


    抬头的时候，萧月看见巨人的眼眶里，噙着细碎的泪花。


    真是可爱的巨人。


    少女用指尖轻点巨人的眼睑，等到那些泪花在指尖的位置慢慢落下去之后，又伸手捏住巨人通红的耳垂。


    她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巨人软软的唇心，这就让巨人睁大了眼睛，好像得到奖励的犬科动物那样，一双垂下的狗狗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在说还要。


    这个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一点儿声音。


    细小的，同山洞中火柴跳动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太一样，透过尖锐的声音往洞穴外的听过去。


    这个时候的丛林中正下着一年以来最激烈的暴风雪，有一些雪花透过洞穴顶端的小烟囱洒进来，落在巨人滚烫的面颊上。


    巨人顿了一下，旋即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好像有声音吗？”


    反应过来的巨人一下子坐起来，看上去假装忙碌那样，转而又回过神来，看到少女好笑地望着自己：


    “有，有吗？”


    什么有吗？自己刚才看上去很想要亲吻吗？还是外面真的有声音吗？巨人甚至都不敢多想，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


    “嗯。”


    萧月回应道。


    她也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了。


    按理说，暴风雪来临的时候，原始丛林中该是一片清明，至少，不该出现奇怪的声音。


    动物们早早找好了住处，无非那些需要猎食的动物们，会在暴雪骤然变小的时候出现，寻找一两只因为恶劣天气而落单的动物作为食物填充他们的肚子。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声音了。


    更何况眼下的风雪很大。


    当然，还有一种概率最小，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是萧月不希望，巨人自然也不希望。


    “不会是找到这里了吧。”


    忧心的巨人没有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先前的那些他都不愿意再去想了，但是和月在一起的冬日，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巨人轰然起身，一步步向洞口迈过去。


    萧月在洞口听了一会。


    乖顺的巨人在洞口就停住了脚步，他伸手握住胸口的短刀，然后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目光转而望向洞口，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倏然变得深邃，还残留着一丝绯色的面颊神色严肃地盯着洞口。


    那扇木门因为良好的装置即使被暴风雪鞭打也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但是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


    像是动物穿过草丛的落下雪的簌簌声。


    萧月将耳朵贴在门上，随后，另一种声音穿过门而来，夹杂在暴风雪的声息中。


    “呜呜——嘤嘤嘤。”


    不像是萧月平时听到的那种卖萌的声音，反而有些急促，巨人在靠近门的一瞬间也听到了声音，他很快认出来声音的来源：


    “是狼崽吗？”


    他轻声问道，其实话说出口的时候，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萧月点点头，随后退到木门的一边。


    因为距离木门很近，外面暴风雪击打和狂风大作的声音不断地透过门传过来，与此同时，狼崽的声音又传过来。


    “嘤嘤嘤嘤嘤——”


    听起来像是愈发急促了，随后，又传来似乎是爪子拍击木门的声音，这种声音穿过木门，比发出的声音要更为明亮。


    看起来是想要他们开门呢。


    巨人的目光望向眼前的少女，随后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开门的意思。


    巨人心中陡然惊了一下，他有些想开门，不过外面的风雪那么大，而且还有是别的野兽的风险，但是如果真的是狼崽的话，大概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么？


    不安的巨人抬头望向少女，随后看到她给出了的答案。


    巨人松了口气。


    “过来。”


    萧月将长柄刀插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这样是为了防止木门突然被狂风吹开。


    巨人上前按住木门的一侧，随后萧月缓缓拉开门闩。


    “呼——”


    巨大的风声陡然间将严实的木门撞开，连巨人都没有办法承受这么巨大的力量。


    他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松手。”


    巨人下意识就听话地松了手，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托着木门的，可是木门竟然很厉害地没有被推开。


    诶？


    巨人眨了眨眼睛，随后看清是少女的那一把长柄刀。


    刀刃被牢牢地插在泥土里，足够深，即便是这样的狂风，也没有办法突破阻碍。


    少女转头望向身侧的巨人：


    “怎么样？”


    巨人反应了一下才回神过来想到少女是在关心自己，他刚想说没事，但是正对着风口，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说出来的话带着点儿颤音：


    “没事。”


    这话巨人自己都听笑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正见对着门的位置，陡然蹿出来一团白雪。


    好大一团雪，都落到门口来了。


    疑惑的巨人好奇地走过去，风雪从洞外剧烈地扑打进来，巨人看到那团雪又大了些。


    简直都能滚雪球了。


    巨人俯下身，他想要将那团雪捧起来，这个时候，却看见那团雪动了动。


    巨人眼睛都睁大了，雪怎么还会动呢。


    那团雪在巨人眼皮子底下滚了滚，似乎又大了些，周围的雪都被滚上去，因为急着要做什么，反而怎么都出不来的样子。


    巨人看见雪球里似乎有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他好奇地剥了一下。


    一团雪球陡然出现了裂缝，从里面露出来毛茸茸脑袋。


    “嘤嘤——”


    熟悉的声音。


    巨人连忙将面前的雪团拨开，灰色的毛发上还沾着很多的小雪粒，小狼崽仰起毛茸茸的脸蛋，一双睁得很大的狼眼睛往这边看。


    等到看到萧月和巨人之后，它努力挣扎似乎是想要将盖在自己身上的雪团拨开，巨人将这个雪团捧起来，然后扒开周边的雪。


    身上陡然蹿进来一个凉飕飕的东西，巨人冻得哆嗦了一下，但是看清是狼崽子之后却也忍住了想丢掉的下意识反应。


    小狼崽在巨人的身子里待了会，原先冻僵的身子也慢慢舒展开。


    “不会是和狼群走散了吧？”


    巨人看到在自己怀里缓缓地伸着爪子的狼崽子，眼里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萧月也俯下身，这个时候，终于能灵活活动的狼崽子一下子从巨人的怀里跳过去。


    萧月摸了摸狼崽子，刚才应当是不小心把书上堆积的雪弄下来了，才搅得一身都是雪痕，灰蓝色的毛发此时湿漉漉的，连同两只爪子上也都是潮湿的模样。


    在少女的兽皮外衣上蹭了一下爪子，那两簇毛立即湿漉漉地塌下去，留下了两个爪子的痕迹。


    巨人看到狼崽浑身湿透的模样，他摸了摸狼崽的绒毛：


    “要进来烤一烤吗？”


    就算是狼崽，这么冷的天身上都是水，也会生病的吧。


    巨人担心地想到。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把狼崽抱过来，洞穴里很暖和，很多火柴丢进篝火堆中烧得旺旺的，他想很快就可以把狼崽整个儿烘干了。


    小狼崽这时候忽然把尾巴抬起来晃了晃，紧接着，巨人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把它抱起来，就看见小狼崽嗖得蹿了下去。


    它抖了抖身子上的水，然后似乎是回头看了萧月和巨人一眼，随后就以最快地速度向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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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外的寒风簌簌地吹着，冰天雪地里暴风雪还在继续。


    可是小狼崽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嘤嘤嘤——”


    狼崽回头叫了两声，萧月顷刻间明白了它的意思。


    大概并不只是它一头狼在外面，还有别的狼，而且很可能受伤了。


    狼群不可能在暴风雪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外面儿晃悠，最大的可能就是和狼崽在一起的狼需要帮助，而熟悉这边位置的狼崽过来。


    她想了想，准备将长柄刀抽起来。


    “月，”巨人看到外面的暴风雪，现在小了一点儿，可即便是站在山洞里，也都还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凉意，忧虑的神色从巨人的眼中慢慢显露出来，


    “现在要出去吗？”


    萧月看了看小狼崽，应该不是很远，看样子就躲在附近山洞下能掩住风雪的地方。


    “嗯，”她说，


    “很快就回来。”


    巨人这个时候上前一步：


    “要不我去吧。”


    萧月笑：


    “不会很远，群要留在山洞边给我开门。”


    门闩会在萧月将长柄刀拔下的一瞬间砸回去，巨人的力气大，可以在萧月回来的第一时间将门拉开，这是萧月想到的。


    而且站在山洞口的话，她不会走很远，如果发生危险，巨人也可以看见。


    那样吗？


    巨人似乎在思考，萧月等了他一会儿，随后，她看见巨人抬起脑袋，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砰——


    长柄刀被拔起来之后，巨人只来得及拉了一下门，很快就被狂风吹得关上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拉开，然后站在边儿上，寒风簌簌地吹过来，但是巨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少女那边。


    萧月贴着山洞边上走，她几乎有一半是被风推着，用刀刃插进地面缓慢地，才勉强能移动。


    有些冷，但已经顾及不上了。


    小狼崽看上去是心急，但是却也并没有走得特别快，两只小爪子牢牢地扒着地面，直到走到了一处石头后面。


    这块石头很好，挡住了过来的风雪，待在后面的话会很安全。


    一到这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旋即弥漫开，暴风雪在这个时候变小了很多，这样，那种血腥的味道就愈发浓烈起来。


    狼崽在到达石头后面的一瞬间旋即跃了过去，萧月听见那里似乎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她将长柄刀握在手里，然后慢慢地走过去。


    “呜——”


    石头后面的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瞬间呜咽出声，它虚弱地趴在地上，看上去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小狼崽围着那头狼转了几圈，萧月认出来，这是狼群里的头狼。


    它的腿重重洇上了鲜红的色泽，原本灰色的毛发也变成暗红的模样，血肉模糊和风雪夹杂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小狼崽两只小爪子迈过去，着急得似乎想用舌头舔头狼的伤口，可是那块伤口太大了，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伤口完全止住血。


    “呜呜——”


    小狼崽转而跳到萧月的身侧来，轻轻地伸了一下小爪子拉了一下她的外衣，似乎在乞求帮忙。


    暴风雪完全停住了。


    萧月将头狼的伤口看得更清楚了，暴雪下起来的时候，狼群也是要吃东西的，大概是出门寻找猎物的时候受了伤，又因为强烈的风雪和别的狼群走散了，也不知道小狼崽是怎么找到的。


    应该是犄角一类的东西，很深很长的一道口子。


    萧月回头看了看，这个地方离洞穴几乎说不上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因此，她打算回去将止血草拿过来。


    巨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少女回来的时候一点儿事都没有，重重松了口气。


    再回到石头下面，萧月将捣鼓好的止血草敷在头狼的腿上，然后又等了一会儿，那些血迹肉眼可见地止住了。


    止血草有麻痹伤口的功效，头狼这个时候的表情也终于不像是之前那样痛苦了，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却因为寒冷而哆嗦了一下。


    因为在暴风雪底下待了太久，那些毛发全都湿透了，连同待在一旁的小狼崽也是。


    萧月将小狼崽抱起来，狼崽耷着耳朵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而身后的狼在看到狼崽被抱起来的同时，终于又摇摇晃晃地走动了两步。


    若是萧月直接让头狼进来山洞，想必大概会不愿意，但是狼崽子一动，头狼就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了。


    萧月拖不动头狼，她向后看了一眼，好在头狼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点儿行动的能力。


    腿上的伤口包扎还是太粗糙，她想大概需要进去洞穴里重新包扎一下。


    ————


    洞穴。


    头狼温驯地趴在地上，它的眼神微眯起来，一旁是烧得很旺的篝火，看起来很享受。


    这是这些暴雪风来临的时候头狼最舒服的时候。


    巨人用叶子和新的止血草给头狼换了药，萧月捉住小狼崽摸了摸它的肚子，猜想头狼和狼崽应该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上东西，将陶锅架在篝火上煎了羊肉。


    巨人细心地给头狼的腿部用清水冲洗过，再重新包扎过后，头狼的面色要好很多了。


    小狼崽原先闻到香喷喷的羊肉都没有先吃，用小爪子把放着羊肉的绿盆叶放在头狼嘴边，看到它将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慢慢睁开，灵敏的狼鼻子闻到羊肉的香气，嗷呜吃上了一大口，才小口小口地开始吃另外一块。


    和头狼待在一起的小狼崽都安静了许多。


    暴风雪又下起来了，正好狼崽和头狼的毛发都没有烘干，他们于是在洞穴里多待了一会儿。


    月光完全落下来了，当头顶只能看到最后一丝光亮的时候，头狼慢慢地起身。


    他们的身上已经完全干了。


    月色很安静，暴风雪也仿佛意识到了似的，在这片夜色中慢慢地归于平静，萧月往篝火里丢柴火的时候，头狼和狼崽已经到了门口。


    “现在就走吗？”


    巨人不知道是在同谁说话，蹙着的眉头看上去有些忧虑：


    “要不要紧呢。”


    “没事的，”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萧月慢慢地走过来，


    “到晚上了。”


    夜晚的狼群几乎是丛林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孤狼也很少有动物敢靠近，这也是头狼为什么选择现在走的原因。


    狼群中的其他狼未必能找到他们，只有靠他们现在回去。


    巨人恍然般点了点头，随后很快把门打开。


    头狼因为腿受伤了，因此走得很慢，小狼崽乖乖地迈着小爪子走在一侧，路过巨人的时候，才一跃到了他身上。


    巨人方才摸了摸狼崽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在掌心中蹿了一下，很快又看见它跃下身，迈着小爪子跟着头狼快快出门去。


    外面没有风雪，丛林里看上去很安全。


    巨人放心下来。


    门闩关上的时候，洞穴里又变得像先前一样安静。


    没有暴风雪，只有柴火噼里啪啦地烧得旺盛，整个洞穴都是暖融融的。


    巨人慢慢地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他看到眼前正抬头望着他的少女，脸蛋倏地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