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羲和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那你试试，不要踩油门。”


    “油门？”姜苧小脑袋里满是问号。


    不是只用转那个圆圆的东西就行吗？她看廖厂长和机械厂的司机叔叔就是这样啊。


    “你都不知道油门怎么可能会开车？”江羲和都佩服他自己的大心脏了。


    “我当然知道啦！”姜苧扬起小脑袋，理不直气也壮。


    江羲和表示怀疑，可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根本没有村庄的影子，叹气：“算了，我指挥，你试试。”


    “好耶！”


    姜苧欢呼一声，手脚并用爬上驾驶座，学着司机叔叔的样子踹一脚车门。


    “哐当！”


    刚爬上来的江羲和探头：“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姜苧慌慌张张地用小身子遮住车门上凹进去的小脚印，小手轻轻关上车门。


    心里哼了声。


    这两个绑匪太穷了！


    车子根本比不过廖叔叔的车，质量太差了！


    司机叔叔踹一脚车门，车门就能弹回来呢！


    太差劲了！


    江羲和没当回事，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嘱咐姜苧：“系好安全带。”


    “好哒。”


    姜苧听话地系上安全带，两条小短腿晃荡在半空中，小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显而易见的开心。


    江羲和看着心里也松快下来，尽量不让自己想刚才的事情。


    “踩离合和刹车，打火。”


    姜苧骄傲地举起小胳膊，“我知道打火，我见过司机叔叔是怎么做的。”说着拧钥匙。


    “咦？”


    “拧不动，是不是我力气太小了？我……”用点力。


    “不用！”江羲和赶紧扑过去阻止，“力气够大了，别把钥匙拧断了。要先踩住刹车和离合。”


    “嗯？”姜苧疑惑地眨眨眼，小脸上满是未知的渴望。


    “唉，就是下面那两个，看到了吧？”江羲和捂住脑门，“要不让我来吧。”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我看到了。羲羲你放心，就算车翻了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姜苧伸出小手轻快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知道又从哪里学来的安慰人的小模样。


    江羲和抿嘴。


    肯定又是姜志华！


    “欸？”


    江羲和听着她的小声音心里又是一颤，“怎么了？”


    姜苧无辜地晃荡晃荡悬在空中的小短腿，“够不着。”


    江羲和顺着往下一看。


    可不是嘛！


    大车车座本来就高，是她小短腿的两倍高，还系了安全带下不去，可不是够不着。


    江羲和啧了声，顿了下。


    怎么感觉他自己跟姜爱民越来越像了？


    他激灵打个寒颤，一阵恶寒。


    “下车，我们换，我来开。”


    “不用不用！我有办法！”


    姜苧鼓着腮帮子憋气一样用力，小脸胀得通红，突然噗嗤一声轻响，江羲和就眼睁睁看着姜苧身后探出一条黑色的小尾巴。


    他震惊地张大了嘴。


    小尾巴像是小羊羔的尾巴，毛绒绒，短短的，似乎是知道他在看，顽皮地冲他折了折，像是在打招呼。


    随即，尾巴倏然变长灵活地顺着姜苧的小短腿伸下去同时摁住离合和刹车。


    姜苧终于打着火了！


    她高兴地给自己鼓鼓掌，小拳头一伸：“出发！”


    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江羲和猛地跟着车子往前一扑，大喊：“要撞树了！”


    “不会不会！放心啦！这是油门吧？”


    “别踩油门！”


    沉闷的轰油门声响起，大车扭着小蛮腰冲了出去。


    被惊醒的华左人都傻了，他和他哥被两个小孩抢了？是这样吧？


    感受着□□下的阵阵凉意，他并拢双腿，用力喊着在不远处躺着的华右：“哥！哥！快醒醒，我们把那两个小兔崽子抓回来！”


    喊了好久没回应，他才发现残酷的事实。


    他哥被他自己误杀了……


    华左嚎啕大哭，可惜荒野之中只有寒风灌满嘴巴。


    直到第二天天亮了，被冻得迷迷糊糊的华左被人扇了两巴掌。


    “哪个鳖孙……”


    又被扇了两巴掌后，他终于清醒了。


    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眼中满是杀气的男人，他哆嗦下：“好汉，救救我救救我！”


    聂师傅看他哭得稀烂，不耐烦地又给了他一巴掌：“就是你们绑了姜苧吧？人呢？挺能跑啊，这都出省了。人呢？”


    糟了！


    华左本能否认：“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了。我不认识什么姜苧。”


    “不认识？”


    “不认识！”


    “行，那你就跟你同伴冻死在这里吧。”聂师傅冷笑，起身就走。


    华左咬紧不松口。


    这松口可就完了呀！


    聂师傅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回身掏出水囊，朝他头上浇下，“听说这样结冰更快，早点跟上你兄弟，路上不孤单。”


    畜牲啊！


    华左被冻得脸都青了，牙齿都开始打颤，见男人真走了，赶紧喊：“回来！我说！”


    聂师傅冷哼，“赶紧说。你们还有几个人？这是内讧了？目的地是哪儿？”


    “大哥，哪还有人啊？就我们兄弟两个，我还误杀了我哥。那个姜苧就是个怪物，不怕枪……”


    聂师傅反手就是一巴掌：“还不说实话！”


    “冤死我了，老天爷啊！我说的是真的。半路上那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松开了绳子，我可是给姜苧灌了好多迷药，然后打倒我哥，拿我哥当盾牌。而且那个姜苧还会手抓子弹！怪物！”


    聂师傅无语地盯着他，面无表情，“你是说你误杀了你哥？”


    “对。”


    “就你这枪法还当绑匪，不对，是间谍吧？还捏造小孩手抓子弹，你当是唱戏呢？绑架不成开始污蔑了？”


    “蠢货，贼心不死，还想借刀杀人，你看你这个智商够吗？”


    华左：“？？？”


    “是真的啊，你怎么不信你？”


    “你听你说的话，你信吗？进去之后好好学学孙子兵法，好好改造！”


    “你甜蜜的是神经病吧？”


    聂师傅左右开弓又给了两巴掌。


    华左彻底老实了。


    祖宗，他认了！


    聂师傅沉思片刻，看着华左不甘心又不敢反抗的怂样，觉得这货应该是说了一部分实话。


    姜苧和江羲和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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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反杀了两个大男人，让两个男人内讧，彻底解决掉两个。


    “然后两个孩子去哪儿了？”


    “抢了我们的车，跑了。”


    聂师傅都服了，“你们可真出息，杀了自己人，还被两个孩子抢了。”


    华左快要哭了。


    “走哪个方向？是不是回去了？”聂师傅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示意华左指给他看。


    华左挣扎了两下，“大哥，你先给我松开。”


    “行。”


    华左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好骗！


    察觉到真的被松开手腕，他猛地窜起来，身子僵硬了下，栽了下来。


    华左捂着腿惨叫出声。


    聂师傅吹吹弥漫的硝烟，“当谁傻子呢？给你活路都不知道珍惜。”


    他重新给华左绑上绳子，拖着他华左顺着车辙印走了两步，拧眉。


    车辙歪七扭八，可能真的是孩子开的。


    但方向却不是家。


    这孩子怎么回事？就算不认识路不知道调转车头顺着车辙回家吗？


    皱眉看了眼死猪一样的华左，他叹口气。


    这里已经不是青岭市地界了，左同志的人跟不过来。他只能自己拖着死猪去最近的村子。


    两个孩子应该走不远。


    被聂师傅惦记的姜苧和江羲和顺着路一路狂奔。


    姜苧高兴地挥舞着小尾巴，手忙脚乱，就连踩不着地的两条小短腿似乎也在用力。


    至于江羲和……


    他已经放弃挣扎了，单手托着额头，不让头撞到车架上。


    至于刚才看到血的惊恐早就不翼而飞，根本抵不过见到姜苧小尾巴时的震惊。


    他觉得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刺激！


    “姜苧，咱们路是不是不对？”


    “嗯？”姜苧敷衍地应了声，炫耀地扬起小下巴，“羲羲，我都开直线了唉，我好棒！”


    确实！


    “好棒！”


    “嘿嘿。”


    “咱们是不是应该调转车头往回开？这一路都没见到人和村庄，这不正常吧？”


    姜苧撅撅嘴，小声说：“我不会掉头。”


    江羲和：“呃……”


    完了，他也不会！


    他捂住了眼睛，不愿再看。


    “羲羲，村子！有村子了！”


    江羲和赶紧抬头，真的看到一个平整的村子，还有白色的炊烟。


    “快，刹车。”


    “哦哦哦…”姜苧的小尾巴忙踩刹车，大车剧烈晃动了下停了下来。


    姜苧解开安全带就往下跳。


    江羲和慌乱之下就拽住了她身后的尾巴，毛绒绒的，手感不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脸一红赶紧松手。


    姜苧赶紧捂住了小屁股，“干嘛呀！”


    “把尾巴收起来，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饕餮。会被人抓走的，真的，不骗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讲了一路了！”姜苧鼓鼓脸。


    可也没见你记住呀！


    江羲和满脸无奈。


    姜苧捂住缩短的小尾巴，突然着急地摁了摁。


    “怎么了？”


    姜苧快要哭了，“回不去。”


    江羲和傻眼了。


    这尾巴还有回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