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作品:《共享反派夫君的痛感后

    尹微月没有去管霍钧。


    按照原书内容,霍钧会先去三房找男主,然后再去老太太院里,虽然来得迟了些,但并没有遇到危险。


    而且书中没有着重描写霍钧去找霍开期间发生了什么,那就应该没大事,既然触发不到【单向痛觉感应】,尹微月就任由他走剧情。


    但一想到今后都要受制于人便不高兴,于是回头剜了他一眼,警告说道:“走路长点眼,小心别摔个狗吃屎。”


    这话给霍钧气笑了,诅咒他?


    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今日尹氏比以往更加刁钻泼辣难对付,不仅眼神变了,就连嘴皮子都溜了。可现在他也顾不上许多,连忙跟出门去。


    这边尹微月才踏进老太太院门,就听见屋子里的吵闹声。


    “三婶,您先回去罢,能说的刚才祖母和母亲都说了,您来回扯车轱辘也没有用,咱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到昭雪那日。”


    “是呀,眼下皇上未下斩刑,就说明皇上也知道咱们霍家是冤枉的,咱们唯一能做的唯有等。再折腾祖母也是无法,若气病了她老人家,我们做晚辈的就大不孝了。”


    上前出声拦挡着的是霍远、霍坚的妻子——贺氏和苏氏。


    “别挡着我,市贾里浸出的腌臜东西。俩个低贱商贾之女也胆敢轰我,你们婆母还不敢这么对我呢,大房妯娌三个,果然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张嘴就骂的正是三夫人陈氏,她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胡搅蛮缠从来有一套,如今更因受大房牵连被抄家、软禁心生怨怼。她今日把原身送回去后,心里越想越气,拐个弯就来到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但面相一看就是位慈祥的老人。她坐在明堂内唯一一把圈椅上,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大约被气得。


    大夫人冯氏站在一旁不停给她拍背顺气,听到陈氏辱骂自己两个儿媳妇,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了了。


    “三弟妹,紫霄和骏蓉虽然出身商户之家,但两位亲家深明大义,在边疆战乱之际捐了十万军队的粮草,我们这才能击退敌军,他们于江山社稷那是有大功的。


    两个儿媳妇从小也是熟读女德女训,养的知书达理,毫不逊色官家女子。她们是我儿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房夫人,两人进门更是恪守妇道,没一点错处,你身为长辈,虽说要摆谱,却也不能随意侮辱!”


    贺紫霄和苏骏蓉娘家是皇城的两大巨贾。贺家的金银首饰、头面等铺子开遍大晟国的州府,苏家则垄断了全国的刺绣制衣行业。


    书中写到那年边疆大乱,恰逢洪涝粮食减产,国库又空虚,军.队补给眼看就要断了,奉命驻守西北的霍安疆差点就撑不下去。幸好贺、苏两家及时给朝廷献上八十万石粮草,才使得军中不断粮,最终大败敌军守住边陲要塞。


    战功赫赫的兴武侯府嫡长子、嫡次子没有娶世家贵女,而是娶了商贾之女,原书中是这样解释的:


    第一:兴武侯府手握重兵,屡立战功,但霍安疆深知功高盖主的风险。为避免皇帝猜忌保住侯府永世荣耀,光谨言慎行还不够,连儿女的嫁娶也绝不能选高门大户。


    第二:为了报恩。当年若不是贺、苏两家,他和两个儿子早就困死饿死在边疆,更何谈大胜而归。


    第三:经过多番打听,贺紫霄与苏骏蓉品性良善,教养很好。且贺、苏两家家主一向心气高,虽为商贾却向往仕途,连培养女儿都是照着世家贵女那般培养的,气度见识一点不逊色,是能担得起兴武侯府孙媳妇名头的。


    于是霍家便去两家提亲,大婚后这两对没因身份悬殊而不睦,反倒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刚才被冯氏暗讽为长不尊的陈氏,冷嗤一声道:“大嫂,你惯是个会扣帽子的,谁家正经媳妇能去勾搭夫兄,上赶着非要给我儿做妾?我嫁入霍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现在家给抄的一干二净不说,谁曾想到头来却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了。”陈氏说完两手捂着脸,拉着唱腔开始哭嚎。


    一提起原身的作风问题,大房便没话能说了,这真是把小辫子送去让人揪。更何况这次侯府大祸临头确实是大房连累了全家,冯氏纵然有一肚子话,却也辩无可辩。


    尹微月在门口听得咋舌。


    书中说三夫人撒泼耍赖那可是样样精通,尹微月看书时还纳闷,这陈氏虽然是个庶女,但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之家,总归是大家闺秀,而且还是男主的母亲,撒泼也绝对不是她理解的那种撒泼。


    可今日她见识到真人版才终于有了答案,原来陈氏的撒泼就是她理解的那种撒泼,且比书上形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在深山闲来无事,尹微月还跟大姐讨论过这篇小说,她抱怨:为何女主偏偏摊上这么个婆婆?


    大姐思索了片刻说:大概作者想在男女主的感情路上制造点坎坷,觉得聪明媳妇斗恶婆婆比较有看点,所以才塑造了陈氏这样一个奇葩。


    但在书上看人撒泼,跟有人在自己面前撒泼,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尹微月虽然高一就进了深山,看似没什么生活阅历,但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可是大姐。


    大姐为人行事果断,性格豪爽,口齿伶俐能言善辞,不说像诸葛亮那样舌战群儒,但跟泼妇对骂那是手到擒来。


    十五年来,大姐的功力没学会十成,也总有六成。她最看不得三夫人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正准备上前大战一番,却被后面闯进来的一道倩影吸引。


    来人身量高挑纤瘦,目测得一米七多,梳着简易的单螺髻,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只有发上那枚银海棠步摇。


    女子额前留两缕垂发,肌肤是不正常的惨白,同样瘦得可怜。但她脚下却莲步轻移,银白色步摇跟着微颤生辉,虽有急事,却不生急态,更显得她端庄娴静、温婉大方。


    尹微月心尖一颤,如果不是两年里吃不饱饭亏了身子,这得是个怎样的大美人儿啊。


    这不就是文中她第一印象深刻的人吗?不是男主,不是女主,更不是脆皮霍钧,而是冯氏这个十五岁外柔内刚的女儿霍婉瑛。


    书里霍婉瑛死的比小霍东还早,死时极为惨烈,这也是尹微月看文的一大遗憾,她被囚禁了两年虽然损了体貌,却没损精气神儿。


    尹微月看书时就对霍婉瑛印象极好,现下看了真人,好感度直接爆表,有种网友奔现的既视感。


    此刻她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非常强烈。


    前世丧尸爆发,大姐没嫌弃她是累赘毫不犹豫救了她,现在她也想救下霍婉瑛的命。不是被系统的“单向痛觉感应”强迫救霍钧那样,而是像大姐救自己那样,真正发自内心不求回报地救。


    霍婉瑛看到尹微月后身子一顿,须臾间脸色变了又变,虽张开口,可“七嫂”二字始终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书里写道,霍家大房一直以为是霍钧欺辱了原身,所以原身嫁进来阖府上下都对她十分包容。尤其这个小姑子,身为女子最能理解流言蜚语对女子的杀伤力,纵使原身尖酸刻薄处处挑事,但她也一直敬着。


    直到今日晡时三房后花园内发生的一切,她才知道,原来一直受辱被冤枉的是她七哥。事件骤然翻转,霍婉瑛一时不知要用何种态度对这个嫂嫂才会这样。


    可尹微月看到美人却激动的不得了,当即柔声道:“四妹妹别慌,有七嫂在呢。”


    霍婉瑛心脏梗了一下。


    有她在才更怕呢,三婶一向霸道泼辣,七嫂更不是省油的灯,她俩撞上,怕是屋顶都要掀翻,祖母更要气死了!


    这头陈氏还在干嚎,知道大房没有能奈何她的,嘴上更肆无忌惮。


    “母亲,今日就算拼着不孝的名声,我也得让您给我一个说法。大哥与两个侄子参与谋逆,大房自己受罚那是天经地义,拉出去砍头也不为过,可如今侯府上上下下都在替大房一家扛罪。


    可怜我开儿是三年前的新科状元,眼看就要在翰林院大展宏图,却受累被关在这院子里。一应物件全给收走了,别说连个伺候的奴婢小厮都没有,就连吃食都供应不上。


    十四岁的状元啊,满天下独一份,就这样让大房给葬送了!这我们也就认了,可你们是下定决心要毁了开儿,今日竟然纵着老七媳妇,公然跑到我们院子里去勾.引——”


    “呦,三婶子,又来唱大戏呢。”尹微月不等屋里其他人说话便率先截断陈氏的话,那声音贼啦洪亮,屋子里一众目光齐齐投过来,这才发现她也来了。


    贺氏和苏氏顿觉头大,一个惹事精没送走,这又来一个,她俩不约而同看向婆婆冯氏。而冯氏也一脸的无可奈何,只恨自己没有丈夫和儿子的功夫,把这两人一拳一脚踢出去。


    尹微月半点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她注意力都在陈氏身上,这泼妇以前骂原身她管不着,可现在她穿来了,那骂的就是自己了。


    这,不能忍。


    如此想着,脚便利索迈进门槛,刚要大显身手,突然两个掌心和双膝处像被粗砺的沙石重重摩擦,紧接着后背像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儿,最后右侧蝶骨重重撞在一个物体上。


    这种猝不及防的疼让她一个踉跄,双腿一软,就直接往前扑去。


    下一瞬尹微月四肢朝下头朝地,脸正对着陈氏的双脚,对方翘头履上垂下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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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络子,因为她动作太大,正随着掀起的风左右摇摆。


    尴尬,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明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在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位今日唱得是哪出。


    尹微月表面很平静,内心却已发疯,那霍钧是纸扎的吗?走个路还真能摔倒。


    霍婉瑛和霍东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前嫌,赶紧将人拉起来。


    恰在这时,陈氏先开口点燃了战火。


    “呵快瞧瞧,这小脸都蹭上灰了。”陈氏甩甩袖子,眼里全是鄙夷,她嘴角一翘,联合唇周的褶皱,圈出一抹轻蔑的弧度。


    “尹家嫡女又怎么样?这会儿知道犯了大错,过来匍匐行礼,晚了!若你还有半分羞耻之心,就该到外面选个结实的柱子,一头撞上去才对,免得污了我开儿正直的好名声!”


    虽然如今霍府风雨飘摇,前路不明,可陈氏对霍开的名声依旧维护的紧。


    尹微月站起身,温柔看了眼扶她起来的霍婉瑛和霍东,然后不慌不忙掸去身上的灰尘。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窘迫和羞愧,不仅大胆迎上陈氏的目光,甚至嘴角还扯出一抹笑,随后轻裘缓带地说道:


    “瞧三婶说的,您这个勾.引男人的大娼妇还没撞死呢,哪能轮到我这小辈。听闻三叔当年议亲时我公公刚承袭爵位不久,那时咱们兴武侯府战功远不如近年来这般显赫,正是力图繁荣广交世家之际,怎么就能娶了你这个当时还是五品官家的小小庶女?”


    陈氏手一抖。


    尹微月权当看不见般继续说:“我还听说当年给三叔定的可不是您,而是您陈家主家的嫡女,您的嫡堂姐。谁知还没等媒人上门,在一场赏花宴上,三叔那么巧拾到您绣了情诗的帕子,归还时一见钟情,从那以后便非您不娶。呵~这老话说的好,别老鸹笑话猪黑。不如趁这功夫,我这小娼妇扶您这大娼妇去回廊转转,咱们一道儿选柱子去?”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冯氏一边奇怪尹微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一边又觉得她儿子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大霉。


    贺氏和苏氏被陈氏不为人知的过往惊得心儿颤,霍婉瑛正左右找能用的物什,要将这两个没有妇德的混账轰出去。


    老太太差点气背过气去,如今霍家大难临头了,看着自己儿媳妇和孙媳妇如市井泼妇一般对骂,互相揭对方的腌臜事,她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如立刻死了好。


    “你、你胡说什么,竟敢污蔑到我头上!”陈氏顿时慌了,尹微月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


    当年她嫁进霍府确实使了手段,这些陈年旧事很不光彩,两家为了清誉都紧紧瞒着,知道此事的奴仆都被打发了。


    可以说不管是外头还是霍府,除了两家长辈和当事人外无人知晓。也正因为如此,她这么多年才能高高在上,做个体面的兴武侯府三夫人。


    陈氏自然不知道尹微月是能背诵前十章的人,她紧咬后槽牙左右思量了一番,心想定是那成天假仁假义的好大嫂背地里透出去的,于是恨入心髓地朝冯氏剜了一眼。


    两人的仇恨瞬间又多了一笔。


    陈氏老底当众被揭穿,这搁以前她的陪嫁宋嬷嬷肯定会冲上前,一左一右先扇尹微月两个嘴巴子解气。


    可现在,霍府所有的奴仆全部罚没充公,自然没有了宋嬷嬷狗仗人势。陈氏一向知道尹微月刻薄刁钻,但这个侄媳妇向来针对的是冯氏,所以从前她恨不得她再厉害些,最好把冯氏生吞活剥了。


    但此时此刻,陈氏对上尹微月后终于体会到了难堪,她犹如一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拔光了毛的野猪,羞愤之余竟一时没了章法。


    尹微月趁这空挡抬头对冯氏说:“母亲,您先扶祖母去次间歇着吧,看三婶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不想走,不如就由儿媳陪着三婶唠唠嗑。”


    之所以支开她们是因为书里写道,霍钧这个没用的,一炷香后才把男女主带来,这期间陈氏专挑难听的话故意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急火攻心气得小中风,虽然没爆血管,但面部歪了,从此口齿不清,胳膊腿也不利索了。


    冯氏抬头看着尹微月这个不贤、不孝、不守妇道的儿媳妇,内心实在复杂,但继续留在这,恐将老太太气吐血。


    左右她也做不来妇人嘴上磨架的事,算了,天塌了还有地接着,随她们闹吧,想到此处便扶着老太太进了东次间。


    “母亲,您别走,这贱.人污蔑我,您得还我清白呀!”陈氏说着就要往前拉扯,被尹微月眼疾手快一胳膊拽了个趔趄,差点摔了。


    空气顿时凝滞。


    身后的小霍东怯怯咽了口唾沫:七嫂真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