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因果有轮回
作品:《死亡婚礼》 晚上十一点,杨少刚家。
依然是被蜡烛满满围住的木床,只是这次,躺在上面的人,变成了杨少刚。
他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浅黄色棉布被子,只露出了脖子和脸。
汪海红坐在床头旁边的椅子上,靠近杨少刚的头部,从手串上拆下几颗宝石,用准备好的工具研磨起来。
像是怕杨少刚会紧张,汪海红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人有七窍五感,通过这些渠道,我们感知世界,探索世界,甚至改变世界。”
“想要提升财力,就要提升五感之力,它们可是财库的大门。”
很快,宝石被她研磨成比芝麻粒更小一点的碎屑,再将木屑与它们混合,杨少刚使劲嗅了嗅:“味道好闻的,我打小就喜欢这个味道,天然的味道。”
汪海红一笑:“再过一会儿,这个味道会更浓的。”
不一会儿,杨少刚终于明白为什么汪海红会说这味道会变浓,她将混合后的碎屑用少量的水调和,往他的鼻孔和耳朵里涂抹了一部分。
之后又往他嘴里放进一些,说:“杨叔,含在嘴里后,整个过程就不要说话了。”
杨少刚听话地点点头。
最后,汪海红让杨少刚闭上眼睛,将剩余的碎屑抹在他的眼睛缝隙里,很快,碎屑渗进些许,杨少刚的眼睛被磨得有些难受,不禁微微扭动身子。
“眼睛是最重要的部分了,弄不好会前功尽弃的,”汪海红的动作轻柔了些许,语气却不容置喙,“完成之前……就不要尝试睁眼了。”
杨少刚不敢再动了,只能逼着自己大脑放空,尽量让眼球一动不要动。
杨少刚闭紧眼睛的一刹那,汪海红的目光瞬间从温柔似水变得冰冷刺骨,她直直地站起身,垂下眼,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少刚。
这场景,她突然想起来,几天前案板上被她拍死的那条鱼。
汪海红拿起准备好的小刀,在烛火上烧了几个来回,然后深吸一口气,果断刺向自己的手心。
攥紧拳头,鲜血滴滴落下,分别滴到杨少刚脸上的几处碎屑里。
杨少刚像是有点惊慌,身体微微动弹。
汪海红的声音就像一支及时的镇定剂:“别怕,这秘法需要我的血。从现在开始,幻想着你装着钱的口袋变得好大好大,无边无际大……”
然后靠近杨少刚耳边:“杨叔,放松点……马上开始了。”
杨少刚点点头,掩盖不住嘴角那丝兴奋的笑意。
……
趁着掌心的血还未干,汪海红将剩下的几颗宝石紧紧握在手心里。
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同时扎入皮肤,汪海红额头登时渗出细细的汗珠。
渐渐地,手心的宝石似乎开始发热,热气流连在汪海红的伤口处,贪婪地吸吮着她的鲜血,半晌,那股热气像是获得了足够多的养分,渐渐活跃起来,迅速流向她的全身。
门窗紧闭,烛火却忽然摇曳起来。
汪海红紧闭着的眼皮之下,眼球飞速转动。
那股热气开始在身体里乱窜,汪海红几乎承受不住,下一秒,那股气像是有所不忍似的,运行步调放缓,与此同时,它的模样也清晰明朗起来。
这是一股极大的怨气,混合着被害时的惊惧和愤恨,也混合着对妻子的歉意和对女儿的不舍,掠过她的心底,绕着她的心房,直冲她的脑海!
一盏盏烛火忽然猛烈晃动,一刹那,屋内火光冲天。
汪海红猛地睁开眼。
这是爸爸的怨气!
杨少刚!真的是杨少刚!
汪海红双眼猩红,低头看看躺在面前的杨少刚,真想直接杀了他!
她怎么这么傻?
李光浩也好,杨少刚也好,怎么都这么容易把她骗得团团转?
她真恨自己,认贼作父,竟然一直帮杀父仇人探宝,还把自己的身体整得不人不鬼,爸妈在天有灵,怎么可能闭得上眼?
好在真相终于重见天日。
既然是贼……那就要有贼的下场!
汪海红呼吸急促,顾不上抹掉满脸的汗,毫不犹豫地用刀将手心的伤口划开更大,同时把宝石攥得更紧。
她集中意念,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气和汪父的那股怨气从两个方向汇集,交织,最终融合在一起。
两股气力的巨大撞击,顿时使汪海红的心底翻江倒海,很快,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同时,口中升起一丝血腥味。
汪父的气像是有所迟疑,但下一秒,却被汪海红的气坚定地牵住,缠绕得更紧,再度加速升腾。
这时,汪海红的手中,冒出一缕青烟。
而那些杨少刚身体里的宝石碎屑,也突然开始发烫。
杨少刚吓了一跳,想要说话,却又怕影响秘法的进行,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希望汪海红能回应他一下。
汪海红冷眼看着他,语气却轻柔至极:“杨叔,别怕,只是会有点热。”
杨少刚躁动的身子渐渐平缓下来,想着为了秘法,自己一定要尽量多忍一忍,然而没过一会儿,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他被烫得受不了了。
“小红……不行不行,我快被烫死了!”
杨少刚终于忍不住含含糊糊地开口,想要抬起手抹掉眼鼻处的碎屑。
就在这时,汪海红拿起一把匕首,高举过头顶,面目狰狞撒了狠地插下去,瞬间插穿杨少刚的手心,将他的手钉在了床板上。
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如同雷霆炸裂,撕破寂静的空气。
疼痛令杨少刚剧烈喘息着,汪海红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无奈只能用鼻子呼吸,鼻腔里的碎屑吸入肺中,他没命地咳嗽起来,再次牵扯到伤口,痛苦得无以复加。
汪海红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神色却已经癫狂。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声吗?”
手上的剧痛让杨少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被碎屑蒙着眼,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只手也不敢乱动,嘴巴里呜呜作响,汪海红听得出来,他是在不停叫骂。
汪海红的声音轻轻的,却像鬼魅一样。
“杨叔,我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杨少刚像是愣住了,蓦地收了声,就连嘴巴上的手什么时候拿开的也没留意到。
“杨叔,为什么骗我?”
杨少刚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疼痛令他大脑停滞无法思考,口中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说一气。
“小红,我没骗你,你爸妈真的出了事故,只是我……我只是……”
“嘘——不要说谎,说谎的话……你会更痛苦的。”
杨少刚闻言浑身一震,立刻试图抹掉眼中的碎屑,没想到那混着血的碎屑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似的,在汪海红的注视之下,岩浆一般向他眼底渗去。
杨少刚再次疼得大叫起来,终于放弃抵抗,连声求饶。
“我不说谎!我不说谎!好孩子,我,我那也是被逼无奈,你饶我一命,我的钱可以分给你啊,以后你想要什么,都跟叔说,叔……”
“为什么?”汪海红终于控制不住怒吼道,“他们一直在为你做事!你到底为什么杀了他们?”
杨少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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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红吼得心头一颤:“我,我也不想的!你爸爸突然跟我说要退出,还用这个秘密要挟我,说不放他走就抖落出去,我有那么一堆人要养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小红,小红,你听叔说,”杨少刚颤抖的手试图抓住汪海红,却被她一把甩掉,杨少刚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小红,你还小,不明白我的苦心,我膝下无子,眼看也老了,将来矿场就由你来继承!我所有的钱,都由你来继承!好不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立字据!……”
“谁稀罕你那矿场,谁稀罕你的钱?我只要我爸妈!你把他们还给我!”
汪海红再也控制不住,连同这一段时间的身心俱疲和憋闷痛苦,放声痛哭起来。
杨少刚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又怕又急,手上已经疼得麻木,大脑却恢复了些许理智。
汪海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不会是被这丫头诈了吧!
杨少刚觉得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小红,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真的错怪叔了!我承认,当年我没能及时救下你父母,但我也受伤了啊!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怪我自己……”
“那天,你临时提出要连夜赶路。”
杨少刚听到这句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汪海红抹了把脸上的泪,继续说:“爸妈拗不过你,想着能早点到家也好,就答应了。开到椿县围山高速公路出口附近,你说闹肚子,让他俩在车里等,特意按照和大货车司机约定好的,把车停在一个事故频发的危险出口,司机直接撞死我爸妈,你打点好司机,又装作受伤的样子报了警。”
“那个司机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是个黑户,还有精神残疾,一直被你养在手下,帮你做过不少脏活。”
杨少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怎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绝望的感觉像是一群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他的每一寸肌肤,即将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见杨少刚不说话了,汪海红满意地冷笑一声。
“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他呀……现在就在你的身体里呢。”
杨少刚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无比艰难,他低吼一声,剧烈挣扎起来,试图拼死一搏,想要把刀拔出来。
“我说过,说谎的话,你会更痛苦。”
汪海红不紧不慢。
“今天,就是你的大限。”
“不!不!小红,等等!”杨少刚绝望地大喊,“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你听我解释!”
汪海红勾起嘴角。
“到下面,对我爸爸说吧。”
汪海红将手心的宝石死死地按进伤口中,几乎疼得要晕过去,却又莫名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身体里的两股血气像是再次受到了召唤,宛若在天地之间畅快翻腾的游龙,盘互交错,最终直直冲向天际。
杨少刚体内的碎屑如强酸般开始腐蚀灼烧,在皮肤上冒出细密的气泡,发出嘶嘶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低语。皮肤下的血肉逐渐暴露,惨状令人心悸。
整个过程,杨少刚的身体像筛子一般抖着,从大声惨叫哭喊,到哑声呻吟,最终……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汪海红几乎虚脱,瘫倒在地上。
看着杨少刚几乎化成血水的脸,她痴痴地笑了。
然而她没有发现,她的眼角在这一瞬间布满了皱纹,鬓角,也悄然爬上两嘬银色的白发。
因果轮回,一环接一环,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