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真的不是梦

作品:《死亡婚礼

    离开律所后,贺让和朋友们约在附近小聚。


    这是父亲去世后和朋友们第一次聚会,饭后,朋友们还意犹未尽地要继续找地方再喝一杯,贺让婉拒了,独自提前离开。


    这段时间被父亲的一系列身后事弄得焦头烂额,贺让提不起什么兴致。


    而且今天从寝园回来后,他心里总是莫名的发慌。


    难道是撞了邪了?


    正胡思乱想中,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把车停在哪里了。


    这个停车场他是头一次来,也没个地标,再加上天黑了,更加不好辨认。


    在车辆中穿梭了半天,他发现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地,一辆白色小轿车前。


    贺让烦躁地四处张望,突然瞥见眼前的汽车里,挂着一抹似曾相识的颜色,在霓虹灯的映射下,莹莹泛着金色的光。


    待看清那个吊坠,贺让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直冲大脑。


    他莫名有种强烈的预感,这辆车,很可能是时阮晴的。


    ***


    时阮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边摇头,边磕磕绊绊地开口:“谁?贺志文?是谁啊?我没听过……”


    果然……她并不认识他父亲。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让的情绪终于平稳些许,无力地将头靠进椅背。


    时阮晴的思绪也渐渐清晰,她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妹妹死的事?你认识她?”


    贺让看了时阮晴一眼,无力地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


    “……什么意思?”


    贺让告诉时阮晴,他父亲贺志文于去年8月死亡,死因也是猝死,死状和她妹妹一样,同样的,去年他也去过尼隆,而且还有个和她车上这个一模一样的吊坠,看样子应该是个佛牌。


    时阮晴瞬间愣了,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但是他们彼此都不认识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懂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佛牌,去过尼隆的话,也是有可能买到同样的啊。”


    贺让点点头:“这一点我同意,但是怎么死状都一样?”


    时阮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觉得很像是中毒的样子吗?我还给我爸做过鉴定,结果只说是死于猝死,但为什么眼口鼻都流血,却没有个结论。”


    时阮晴思索半晌,问:“你父亲去尼隆的期间,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贺让有点汗颜,他和父亲的关系一般,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生活上的交谈,对父亲出国玩的事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没什么印象了……哦对,我听他和朋友聊起来过,好像去参加了个什么婚礼。”


    时阮晴呼吸一滞。


    “……婚礼?”


    “是啊,我记得他说正好赶上当地人的一个婚礼,临时起意,就去凑了凑热闹。”


    时阮晴觉得头皮发麻:“我妹妹在尼隆……也参加了一个婚礼。”


    “哪天的婚礼?”


    “你父亲什么时候去的尼隆?”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又异口同声地回答。


    “去年五月。”


    “五月份。”


    诡异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时阮晴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像快要窒息似的,猛地推开门下了车,弯着腰干呕起来。


    贺让也赶忙下车走来,抚了抚她的背:“你没事吧?”


    时阮晴还是不住地咳嗽,贺让看着揪心,见不远处有个711,一路小跑去买了瓶热牛奶,待跑回来时,时阮晴已经恢复了许多,靠着车门,紧皱眉头,仍大口大口喘着气。


    贺让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轻声走到她跟前,用牛奶碰了碰她的胳膊:“好点没?……不好意思,可能我太心急了,应该慢慢跟你提这个事……”


    时阮晴没跟他客气,接过牛奶喝了两口,声音还是发抖:“你爸爸参加的那个婚礼,具体是哪天?地点呢?”


    如果真的是同一场婚礼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难道妹妹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她怎么这么没脑子,竟然从没怀疑过什么。


    贺让没说话,看着她白皙而消瘦的脸颊,回想起在寝园时那个瘦小坚强的背影。


    “我……不太清楚,回去我查查吧,今天有点晚了,你先回家。”


    时阮晴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我回去翻翻我妹妹的日记,也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别的事情,明天,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再见一面?”


    贺让见她状态好了许多,心里也踏实不少:“我明天一早要去出差,可能得三五天回来,你有事随时联系我,电话微信都行。”


    时阮晴点点头。


    今晚,回家的路显得格外漫长,回想起来,好像每个路口,都遇到了红灯。


    时阮晴再一次停在红灯前,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后视镜上挂着的佛牌。


    惯性作用,佛牌轻轻摇曳,一下一下,莫名的,竟像是一种挑衅。


    时阮晴突然焦躁,一把拉下绳子,把佛牌扔进包里。


    ***


    贺让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了时阮晴的电话。


    “贺总,我刚刚查了一下,我妹她……”


    话没说完,时阮晴听到电话里门打开的声音:“……不好意思啊贺总,你刚进家门吗?要不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


    “没关系,你说吧。”


    “是这样,我翻了翻我妹的日记,她是去年5月10日参加的婚礼。”


    贺让微微皱眉,沉吟道:“5月10日……”


    “怎么了?你父亲也是这天参加婚礼的吗?”


    贺让叹了口气:“其实说实话,我无从查起,我爸也没有记日记的习惯,我只是觉得这个日期……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这时时阮晴突然大叫起来:“背面!你看背面!”


    “什么背面?”


    “佛牌!佛牌背面!”


    贺让脑海里像是有盏灯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佛牌背面,5月10日!”


    贺让一阵风一样跑到书房最靠里的柜子,从父亲的众多遗物中,翻出这块佛牌。


    佛牌背面的右下角,像是有纪念意义一样,刻了一行很小的字。


    2024.5.10。


    旁边还有点看不懂的文字,大概率是尼隆当地的语言。


    时阮晴的妹妹5月10日参加婚礼,佛牌也显示了那天的日期,他父亲竟然有同款佛牌,那么他极有可能参加的是同一场婚礼。


    此时,电话中的两个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在婚礼现场有人投毒?


    会是什么毒,鉴定都鉴定不出来,还等到几个月后才发作?


    这时,时阮晴打破了沉默:“那个……贺总,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吧。”


    贺让觉得有点突然,但也不好多问:“好的,好的,今天信息量太大,你肯定也累了……”


    “不是……”时阮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个人住,现在就觉得挺渗人的,还是白天再说吧……”


    虽然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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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贺让还是笑了出来。


    “先别乱想了,赶紧关好门窗睡觉,”然后又强调一句,"这两天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疑问,随时联系我。”


    “嗯。”


    今天是妈妈和妹妹死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时阮晴本以为会难过而平淡地度过,不想竟有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走向。


    挂了电话,她检查了两遍门窗,泡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


    先是翻过来调过去地看那个佛牌,然后翻看妹妹的日记本。


    妹妹的日记并不像小时候语文周记作业那样,每篇都有整整齐齐的许多字,而是有时候是一大长篇,有时候只一两行字。


    有时候甚至只是一副简笔画。


    正如参加婚礼那天的日记。


    “2024年5月10日”的下方,妹妹画了三幅简笔画。


    第一幅,一对新郎新娘手拉着手,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第二幅,是一架直升机,上面像是坐满了人。


    第三幅,画了一个山洞模样的地方,里面像是在发着光。


    难不成遇到金矿了?她也没带回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琢磨不明白,累了一天,眼皮也开始打架。


    进入梦乡前,时阮晴握着佛牌,心里不住地想:臭丫头,难不成你的死真有什么隐情?


    今天在墓碑前说好了,要给我托梦的。


    一定一定,要给我托梦啊……


    ***


    “还不起床?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谁在说话?


    时阮晴迷迷糊糊,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哎呦我去……你诈尸啊!?”


    时阮冰嘴里嘀咕着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又返回来一屁股坐回她床上:“你不总是教导我要早睡早起吗?今儿是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时阮晴的眼泪夺眶而出,扑上去抱住时阮冰:“谢谢……谢谢你……真的托梦给我了……”


    下一秒,被时阮冰嫌弃地推开:“你抽什么风啊?妈!我姐抽风啦!你快来看!”


    意识逐渐清醒,时阮晴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好像……不是梦啊……


    外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过年的,让你姐多睡会儿。”


    时阮晴愣了一瞬,立刻翻身下床,来不及穿拖鞋,披头散发地跑到厨房里。


    刘喜梅正在煎着鸡蛋,嘴里还念叨着:“过年啦,就该多睡会儿,夜里咱们还要守岁熬夜呢……”


    这真的不是梦!


    时阮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从身后抱住她。


    “妈……妈……我好想你……”


    刘喜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小晴?怎么了?做噩梦了?”


    时阮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好像是做了个噩梦,梦见妈妈和妹妹都离她而去了。


    时阮冰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妈你看,我说我姐抽风了吧,看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时阮晴破涕而笑,瞥见餐桌上的电子日历。


    2024年2月9日,除夕。


    时阮晴一阵恍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不对。


    现在的一切确实不是梦,但是自己之前的那些经历,难道都是梦吗?


    这时,时阮晴的手机响了。


    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时阮晴接起:“喂,哪位?”


    电话那头像是在喘着粗气,过了三五秒,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你认识贺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