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作品:《打开鸟笼的前提

    52


    捉迷藏游戏结束了,何怀宁带着文泉慢悠悠地北上回成林市。


    比起坐飞机一步直达,他反而选择了高铁,甚至一路走走停停,中途会在某些城市停下来,短暂地休息游玩几天,相当地随心所欲。


    文泉搞不清楚何怀宁又想干什么。


    她怀疑这可能是某种陷阱,比如说试探她是不是想要再次跑路,然后何怀宁就有理由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其实我还是想遵守承诺的。”


    文泉还记得那天晚上何怀宁虚情假意的解释,明明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却总是假惺惺地询问文泉的意见,显得自己仿佛是个正常人。


    她的手被捆住了,扭动身体也只是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原地来回地弹跳。


    这点儿挣扎完全无法阻挡下定决心的何怀宁,他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固定住文泉的腰,语气却格外无辜:


    “可你偏偏扰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只能非常抱歉地先跳过结婚的环节,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坦白来讲,那晚文泉没有受多少罪。


    何怀宁难得的优点是诚实。除去一开始的略微不适,他的确给了文泉愉悦的体验。第二天醒来的早晨,除了肌肉稍有酸痛,一切并无大碍,浑身上下清爽舒适,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清洗。


    如果不要总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餐时间的话,会更加好一些。


    文泉心想。


    不吃早餐不利于健康。


    53


    两人在一个沿海城市停下了脚步。


    这座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可惜就是旅游资源还没怎么被开发,配套设施不是十分完善,所以来这儿游玩的一般都是有钱有钱能自驾游的人,或者是喜欢到处跑的大学生。


    何怀宁带着文泉去了一家海边的民宿,他们的隔壁是几个暑假出来玩的大学生。


    比起能俯瞰整座城市璀璨灯火的顶奢酒店,文泉觉得还是独栋的小小民宿反而更加适合自己。


    过于注重客户隐私的前者在文泉看来无异于助纣为虐。她很愿意在晚餐的时候,听到民宿负责做饭的阿姨热情地询问何怀宁,问他怎么早上不招呼未婚妻一起下来吃早餐。


    面对旁人的盛情邀请,何怀宁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笑着解释道:


    “她比较喜欢睡懒觉。”


    “但是出来玩的话,确实应该多花点时间在户外而不是床上。”


    文泉对阿姨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您的建议,明早我一定早点起床,来尝尝您做的早餐。”


    “好吧,早餐——看来我们需要少吃些宵夜了。”


    何怀宁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嘴角的弧度略微收敛了一些。


    是你,不是我们。


    文泉默默在心里纠正着何怀宁话语中的错误。


    何怀宁像是最体贴温柔的丈夫,把双手轻搭在文泉肩上,当着阿姨的面向文泉说道:


    “如果你希望的话,明天我会叫你起床的。”


    不管怎么说,尽管何怀宁这个人再虚伪,他的承诺总是有效的。


    文泉在心里庆幸。


    谢天谢地,她终于可以吃上早餐了。


    54


    在早餐餐桌上,文泉终于碰到了隔壁住的那伙大学生。这些精力充沛出来玩的学生们一向早出晚归,之前她都没怎么和他们碰过面。


    何怀宁显然跟他们已经混了个脸熟,文泉看到甚至看到他跟那几个学生互相问候早安。


    一个男学生看见了走在何怀宁身旁面生的文泉,向他询问道:


    “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我们即将结婚,这次是我们出来旅游。”


    何怀宁十分厚颜无耻地介绍道。


    闻言,这群天真的大学生们纷纷送出祝福:


    “哇,恭喜你们!”


    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餐。


    何怀宁看上去随和友善,吃着吃着,这伙大学生就跟他搭上了话。


    “你们是哪里人啊?”


    “我们都是成林人,我和我的爱人就是在成林中学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听到他的回答,大学生们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好巧!我们都是成林大学的。”


    “啊,我想起来了……您是何怀宁学长吗?”其中一个女生轻声喊了出来,神色迟疑,有点儿不太确定地询问道,“我也是成林中学毕业的。”


    何怀宁印证了女生的记忆: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我想你指的应该确实是我。”


    “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原来真的是学长您呀,没想到您的女朋友也是成中。”


    得到了肯定之后,女生转头向自己的伙伴,语气自豪地介绍道:


    “我们学校超级厉害的一个学长!”


    “是呀,我追得可辛苦了。”


    何怀宁面带笑意地握住文泉的手。


    一番聊天下来,彼此之间的关系都拉进了许多。这群学生离开之前,刚才那名也是成林中学毕业的女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向何怀宁提醒道:


    “对了,这附近有个中年男人,专门盯着学生或者是看起来面善的人卖惨骗钱,一被他盯上就缠着不放,烦死人了,学长你们要小心一点儿。”


    女生的好心提醒就像是一个预言。


    他们两人果然被缠上了。


    看着面前哭惨的男人和作出耐心倾听状的何怀宁,文泉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当那张牙齿黑黄的嘴巴差点儿把酒气吐在她的脸上时,文泉很想把那颗摇摇欲坠的门牙拔下来戳进男人的眼球里。


    瞎子出来卖惨才更有说服力,死掉的瞎子还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也许是何怀宁终于注意到了文泉不适的表情,他向男人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不过男人并没有住嘴,直到何怀宁掏出了钱包,男人才收住声,贪婪地看向他的动作,然后狂喜地他递过来的钞票。


    “抱歉,我的未婚妻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走一步。”


    不用等何怀宁伸手递过去,男人已经把钱抢了过来。见状,何怀宁也不气恼,反倒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似是对他悲惨的遭遇无比同情:


    “去痛痛快快的喝一杯吧,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


    令文泉烦躁的男人终于消失在她的视野内。


    “你可真是害惨了以后来这里旅游的情侣夫妻。”


    离开之后,文泉对何怀宁说。


    “刚才那人一定想,只要抓住男人喜欢在异性面前炫耀的毛病,说不定就会能骗到更多的钱。”


    何怀宁笑眯眯的,没有说话,看上去像一个和善又不会拒绝人的冤大头。


    55


    第二天,拉了警戒线的海岸边上,难得的热闹让游客和本地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调查结果是,死者是一个醉醺醺的、喜欢招摇撞骗卖惨的男人。


    他前一天从一只肥羊身上薅到一大把羊毛,然后痛痛快快地去买了几瓶啤酒,喝醉之后,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掉下了海岸。


    他的头朝下磕在了沙滩上的岩石,脑袋上破了个大洞,当场死亡。


    纵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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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这个人再令人讨厌,但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大家纷纷表示唏嘘。同时因为这件事情,那天去海边的人都少了许多。


    外出计划暂停一天,大学生们聚在民宿里玩桌游,并且盛情邀请何怀宁和文泉一起参与。


    何怀宁看向文泉,文泉没有拒绝。


    两人加入了游戏中。


    闲暇之余,他们又聊起了今早的意外。


    讨论起这件事时,何怀宁叹了口气:


    “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他那么多钱的。”


    众人纷纷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沉默在他们当中蔓延了一小会儿,片刻之后,还是之前提醒何怀宁的女生开口了,她表情复杂地安慰道:


    “没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只受害者而已。”


    文泉听了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但她又怕自己被误会为是冷血无情的人,只好硬生生把笑意咽了下去。


    这可真是可以入选年度笑话精选的笑话。


    何怀宁还在那里情真意切:


    “这个发展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其他大学生也跟着一起劝说道:


    “太让人意外了。”


    “不要自责,你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来来,出牌!别想这件糟心事了!”


    这件事就此翻过篇章。


    夜晚,文泉再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终于笑出了声。


    “你走神了。”


    何怀宁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他身体的两个部位隔着一层皮肉遥相呼应。


    这种时候走神实在是有些伤他的心,所以他用了一些技巧唤回文泉的注意力。


    果然,文泉重新看向他。


    “在想什么呢?”


    “今早的事,‘出乎你的意料’……”文泉复述着何怀宁的话,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应该是正合你意吧。”


    “怎么会呢?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何怀宁一副不赞成的模样,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是很满意文泉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身上,耐心地放慢了语气和动作。


    “我本来以为他会变本加厉纠缠游客,得意忘形,直到碰到某个不好惹的硬茬子——要知道,虽然有些男性喜欢炫耀财富,但是也有些男性喜欢炫耀暴力。”


    何怀宁在等着那个男人的头被某人一拳锤爆。


    文泉在大脑里翻译了一下他的话。


    她就知道,何怀宁是一个恶劣、毫无同理心,喜欢看着他人迈着雀跃步伐跳入深渊的神经病。


    她注视着何怀宁深棕色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完完全全倒映着她的面庞,然后,她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不断放大。


    何怀宁俯下身子,抱住了她,毫无遮挡的肌肤贴在一起,这让文泉听到了另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每个人都拥有心脏,哪怕是何怀宁也有一颗心脏。


    “那么,昨天那个男人搭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她听见何怀宁轻轻地问道,由于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说话时胸腔震动的频率也跟着声音一并通过相触的肢体传来。


    文泉眨了眨眼睛。


    她听到何怀宁又笑了,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询问:


    “你在想如何杀了他,是不是?”


    “不,没有。”


    文泉立即否认。


    哪怕她的确短暂地冒出过这个念头,但她可不想让自己听起来是跟何怀宁一样的神经病。


    她跟何怀宁不一样,她是个正常人。


    总有一天,她要离开何怀宁过回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