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作品:《打开鸟笼的前提

    38


    跟何怀宁动手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但就是存在这样的时刻,会让人想要放弃理智,只剩下宣泄情绪的想法。


    对于文泉来说,这样的时刻就是现在。


    即便已经被压倒在地上,文泉仍然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攻击,那副样子看上去连自己的身体安全也全然不顾,完全是愤怒到极致不要命的打法。


    她的确非常生气,比高考前被金昭烈骚扰时还要生气。


    如果是不会影响到她未来进程的小事,她姑且可以得过且过地容忍下去,所以,她并不介意陪着何怀宁玩这种无聊的情侣游戏。


    但是何怀宁的这个行为无异于当头一棒,明晃晃地告诉她,对方动了真格。


    随意改变她人生轨道的行为开了一个先例,文泉不敢想象未来何怀宁还会不会再次做出类似的行为。


    “为什么生气呢?京大的计算机比成大的计算机要好啊。”


    何怀宁小心地控制住文泉的手臂,避免自己受伤的同时,也防着文泉太过剧烈的挣扎导致她伤到自己。


    他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文泉却仿佛听不见他的任何话,手脚被压制,被逼到困境的她开始头脑不清晰地想用牙齿咬人,只可惜退化到餐桌上进食的人类根本没有野兽的那种本能。


    “嘶——”


    突然,一直沉默不发的文泉发出一声吸气声,额头上因为过于强烈的痛苦而瞬间渗出冷汗。


    何怀宁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用力过猛,文泉把自己的左手臂扯脱臼了。


    好消息是,她终于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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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终于使得文泉恢复了清醒,眼下,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让医生帮她把手臂接回去。


    十分具有职业操守的家庭医生只是埋头干活,对于何怀宁和文泉的伤势没有提出任何有关成因的疑问。


    等到医生离开之后,文泉终于开口说话。


    她抬起头,看向何怀宁,虚弱的语气中已经听不出一点儿愤怒,只剩下冷静的质问:


    “你之前说过,如果你要做什么的话,会提前通知我。但是你说谎了,这次篡改我的志愿,你没有跟我说。”


    何怀宁眨了眨眼睛,包裹在他额头的纱布衬得他越发柔软无害:


    “我以为这算是惊喜。”


    “这是彻头彻尾的惊吓。”


    文泉纠正道。


    “好吧,如你所言,要叫它惊吓也不是不可以。”


    何怀宁非常包容地接纳了文泉的称呼。


    他摊开双手,替文泉分析现状:


    “可即便你称呼它为惊吓,结果也不会有改变。录取结果已经定了下来,再次修改几乎绝无可能。如果对专业不满意,你可以入学后咨询转专业的相关事宜。如果是对学校不满意,那就有些麻烦了,你可能需要退学重新高考才行。”


    他看似给了文泉两个选项,实际上一个都没有。


    文泉被他逼回了问题的原点:


    “为什么你要大费周折地做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不管是约会,还是篡改志愿。


    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神经病缠上,难道是因为她特别倒霉?


    “因为我爱你,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何怀宁微笑着诉说自己的爱意,即便他眼中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但是我不爱你。”


    事到如今,文泉也变得直言不讳起来。


    “我知道,”何怀宁仍是笑眯眯的,“我没那么贪心,如果你不爱我的话,那么退而求其次,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行了。”


    不,绝对不是永远。


    文泉在心里默默答道。


    她得想点儿办法……永绝后患的办法。


    “晚餐想吃些什么呢?”


    见文泉再次沉默不语,何怀宁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他走到文泉身旁,轻轻握住了她被吊在胸前的左手,话语中带着怜惜:


    “是不是很痛啊,文泉。”


    文泉盯着他的动作,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这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也没有惹恼对方,何怀宁松开了手,只有自己一个人自问自答,他也能把话继续往下说。


    更准确的来说,何怀宁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


    他说他想说的话,然后做他想做的事。


    离开房间前,他再次亲吻了一下文泉的眼睛,笑着说:


    “看来这几天,你又需要我照顾你吃饭了。”


    40


    一切仿佛进入了轮回。


    这一次,文泉伤得比上次更加严重,于是何怀宁的照顾也变得更加体贴起来,虽然从文泉的角度看来,这份“体贴”应该称为惩罚更加恰当。


    脱臼的当天晚上,晚餐结束之后,何怀宁敲响了文泉房间的门。


    “我想,你洗澡的时候应该需要人搭把手。”


    何怀宁手中拿着开衫睡衣,彬彬有礼地向文泉建议道。


    “不需要。”


    文泉反手就要把门关上,却被何怀宁用手抵住了门。


    即便是没有受伤的时候,文泉的力量也不如何怀宁,更不用说现在她的左臂受伤了。于是,何怀宁十分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文泉的房间内。


    “难道是不够痛吗?”


    何怀宁把睡衣放在文泉的床上,向她走去。在她躲闪开之前,何怀宁再次握住了她的左手,不同于之前安抚般的轻握,男性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紧密地交缠扣在一起。


    尽管没有触碰到脱臼的地方,但是这种算不上温柔的握法牵动到了文泉的肌肉,让她忍不住咬紧了半边牙齿,面色发白。


    “看上去不像是呀。”


    何怀宁揉捏着文泉的五指和掌心,脸上笑容不减。


    “虽然脱臼的伤势没有骨折那么严重,恢复需要的时间也比较短,但是如果不多加小心的话,即便是脱臼,也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文泉却不得不答应下来。


    她一点儿都不想以后手臂会因为隐痛而无法全力使劲。要是那样的话,即便是她的右手拿着刀,左手也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洗澡的过程并不艰难。何怀宁是一个很称职的看护,这一点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的手在接触文泉的皮肤时总是隔着一层毛巾,那些预想中暧昧旖旎的触碰没有出现。就连替她穿上开衫睡衣时,何怀宁也是巧妙地将衣袖调整到最方便文泉穿着的位置,然后耐心地等待着她自己慢慢地伸出手臂穿过衣袖。


    只有在替她吹头发时,何怀宁的手指才会穿过文泉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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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头发并没有神经末梢,如果没有镜子,文泉甚至连何怀宁吻吮过她的发梢也不知道。


    “那么,晚安。”


    吹完头发,何怀宁站起身,把吹风筒收好后走到房间门边。


    他看着已经穿好睡衣、散发着沐浴后湿润气息的文泉。她身上的衣服是由他脱下的,又是由他穿上的,衣物遮掩下的躯体对他而言已然不再未知。


    何怀宁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孩童热衷于打扮自己的布娃娃,为它穿上不同的衣物和配饰。


    这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当然,如果文泉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叱责他厚颜无止地玷污了无数孩子的美好童年。


    文泉盯着站在门边没有离开的何怀宁。


    她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赶他走,所以纵使她内心再不愿意,也是不情不愿地说出了那句问候。:


    “晚安,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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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的最后一个月,文泉和何怀宁去了京中市,提前为大学生活做准备。


    “你更喜欢哪一套房子呢?”


    带着文泉逛完几套京夏大学附近的房子,站在最后一套房子的阳台上,何怀宁十分民主地征求着她的意见。


    文泉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靠近城市中心的房屋普遍楼层不高,从开放式阳台向外眺望,附近的房屋都安静地藏在各自庭院的植被中。


    他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挑选两人大学的住所。原因显而易见,因为没有一所国内大学会允许男女同学住在同一间宿舍内。


    这两个月的生活让文泉觉得高三已经是恍若隔世,回想起两人第一次的正式交谈,文泉有些想不明白地问道:


    “你为什么高中的时候没有走读?”


    “集体生活是很有趣的体验。”何怀宁与她肩并肩站着,“个人生活习惯能反应出一个人的性格,而从习惯导致的正面冲突中,可以看见一部分塑造这个人的个人特质。”


    文泉想起自己和宿友一起的住宿生活。


    即便她跟她的宿友相处极其融洽,但不免偶尔有所摩擦——比如说在空调的温度上。


    但文泉并没有提出自己的不适,就像她在高三坐在最后一排吹空调那样子,她习惯于默默接受环境,让自己适应他人。


    所以,摩擦只是摩擦,从来不会变成冲突。


    文泉追问:


    “你与别人有过冲突吗?”


    何怀宁微笑道:


    “当然没有。”


    对他而言,那些都是无所谓的小事。


    “我也没有,”文泉得出了结论,“看来我们实在是不合适,明明我们俩都是很少跟别人有冲突的人,但我们待在一起就会有冲突,由此可见我们应该分手才对。”


    “不,你说错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住在一起,不断适应、接纳对方。”


    何怀宁没被她的说辞糊弄过去,他重新掌握对话的节奏,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喜欢哪一套房子?”


    这问题没什么意义,对于文泉而言,无非就是在问她更喜欢在笼子上镶嵌钻石还是玛瑙。


    她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哪套房子更合适,又像是在思考别的问题。过了许久,她才给出答案:


    “离学校最近的那一套吧。”


    都是笼子,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