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烜眉头一紧。


    “……哪怕出去了,您的人还是会保护阿宝,她安全无虞。我只是想沾沾光。”徐白又说。


    “她十六岁之前,不会离开我。”萧令烜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声音斩钉截铁。


    “我的想法,的确自私又幼稚。很抱歉。”徐白低垂了头。


    萧令烜侧头看一眼她。


    他又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你是被萧珩的婚姻,逼得走投无路,才想这个办法的吗?”


    徐白心中微颤。


    “是。”


    “这件事,你也可以托付给我。”萧令烜说,“我的人,他娶不走。”


    “可我有很多在乎的人。哪怕是我同学滕禹。”徐白说,“萧珩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萧令烜:“我会收拾他。”


    又道,“这孩子疯疯癫癫的,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除了亲叔叔、除了徐白,大概也没人看得出,英俊绅士的萧珩,内在是个疯子。


    “不用怕他。”萧令烜又道。


    徐白应是。


    汽车终于到了雨花巷,萧令烜没有下车,徐白先回去了。


    她果然收到了一个首饰盒。


    沉重无比。


    打开时,冯苒和她一起看,眼睛都直愣了。


    冯苒有什么都要放在嘴巴上,她忍不住了:“岁岁,这是聘礼吗?”


    徐白:“萧四爷的聘礼,就这么一套头面?你看不起他?”


    冯苒:“……是我小家子气。这也太漂亮豪奢了。我可能这辈子都置办不起这样一套头面了。”


    她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不添堵。


    徐白在萧珠那里见过一次,再看心情平静不少,没冯苒那么激动。


    “你挑两样。”徐白说,“金镯一共有四只,你拿两只。”


    冯苒:“你留着。别穷大方,咱们都没多少压箱底的宝贝。”


    说得两个人都笑起来。


    徐白本应该很忐忑。


    可萧令烜那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打消了她心中疑虑。


    他把萧珠的身世都告诉了她,的确是预备把萧珠的教育全部托付给她了。


    徐白也许不止照顾萧珠三年——萧令烜有这个暗示。


    大不了跟师姐一样,自梳不嫁,徐白不怕耽误时间。


    她在萧令烜身边做事久了,依照他的性格,只要他不倒台,他能保住徐白养老。


    要是他倒了,在这个乱世下,徐白更没能力自保。


    这份首饰,像是预定金,她可能会得到一份更长久的职业。


    ……还有点其他方面的可能。徐白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她刻意去忽略它。


    时间飞逝,妹妹徐皙的考试即将来临。


    连带着萧珠都紧张。


    “西西姐能考上吗?”她问徐白。


    徐白:“考试也讲究运气。她说这几日吃睡很好,应该可以正常发挥,运气还可以。”


    又道,“希望她能考上。”


    考上的话,徐白可以省点钱,只需要准备她生活费。


    徐白现在手头最大一笔钱,是萧珩给她的支票,四万大洋。但她不能动,大帅的死还压在徐白身上,这笔钱带血。


    妹妹考试结束后,累得倒头睡了三日。


    徐白替她告假。


    三日后,依旧去念书。她还需要拿到毕业证。


    十月,冯苒办订婚宴。


    徐白又租车,派人去乡下把冯苒的亲人都接过来。她还安排好饭店,招待他们,事无巨细。


    冯苒很感动,对她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徐白:“孩子分一个,认我当干妈。”


    冯苒很痛快:“行。”


    “那就说妥,这孩子将来继承我的遗产,给我养老。”徐白说。


    冯苒:“自己不生?”


    “未必嫁得出去。”徐白说,“师姐也没打算嫁。”


    冯苒:“……我至少生三个,否则不够分。”


    不说扫兴话、不劝,徐白便觉得冯苒是一辈子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