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与罗家合作最大的两个钱庄,一个被师座吃了,一个被萧珩吞了,可能罗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


    徐白后脊微微发僵。


    罗家以为自己是巨鳄。其实在权阀眼里,只是肥猪。


    以前萧令烨在世时,畏手畏脚,把罗家捧得不知好歹了。


    轮到萧令烜和萧珩当家时,没有明面上斩断罗家与军政府勾结的势力,实则暗中釜底抽薪,快要把他们的财富捏在手里。


    钱庄才是买卖最核心的命脉。


    “大小姐、徐小姐,这段日子会有点八卦,转移下视线。”苏宏说。


    徐白眉心跳了下:“跟我有关吗?”


    “跟罗绮有关,可能会牵扯到您身上。您不必多看。”苏宏说。


    徐白了然。


    萧令烜便是此时下楼的。


    天气微凉,他穿了件薄薄风氅,皮质的。


    不管是徐白还是萧珠,都眼前一亮。衣裳与他太配,硬朗与英俊调和得近乎完美。


    “阿爸,这件衣裳很帅气。”萧珠说。


    萧令烜不以为意:“还是小孩子。一年两年了,看男人就只会看衣裳。”


    徐白:“……”


    她生怕他下一秒会问她。


    萧令烜没问,但视线落在她脸上。徐白急忙避开,假装低头。


    萧令烜:“吃饭。吃了饭去上课。”


    又说苏宏,“叫你告诉她们一声,你说半个钟。你的时间不值钱,她们的时间也不值钱。”


    “要说明白一点,师座。”苏宏很有理。


    知道自己啰嗦,但从不改,还妄图改变别人的习惯,把自己的啰嗦变成最平常的事。


    ——萧令烜身边,全是狠人。


    萧令烜没说什么。


    这天下午,萧珩回了南城。


    北方政府再次重申南城的问题,甚至要萧令烜去述职。


    萧令烜看都没看一眼。


    他知道,萧珩在声东击西,只是利用这件事做幌子,暗中既要罗家的钱,也要滕勇的地盘。


    进了萧珩的口袋,就是落回了自家的仓库,萧令烜什么都知道,但睁只眼闭只眼。


    就像他一开始告诉下属们的,处理萧珩是家务事。


    此时,报纸上出现了一条新闻,说萧珩与罗绮不日订婚。


    后续并不是祝福,而是大批量的报纸攻讦罗家、罗绮,连带着骂萧珩。


    这几日的报纸,徐白没看。


    苏宏叫她别看,她就不会多看——她从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每天都能听一耳朵。


    徐白不看,冯苒看。


    看完还要叭叭。


    “……罗家暗中开了四家报社。罗绮的才女名声,就是她家主笔吹出去的。


    否则她一个闺阁千金,又不是外交部的,什么‘三国语言’、‘才貌皆佳’这些美誉,哪里来的?


    你也会说很多语言,还拿了医学文凭,能吹的地方更多,怎么不见报纸捧你?”冯苒说。


    徐白慢悠悠喝母亲炖的银耳莲子羹:“言之有理。”


    冯苒不喝,觉得太甜,只拿勺子搅着,嘴里话不停:“这次,报界却恨不能踩贬她,只差把‘荡妇’二字,刻在她脑门上。她惹了谁?”


    “不知道。”


    “会不会是萧珩的人?上次商会晚宴,就看得出他在报界有点势力。”冯苒又道。


    萧珩作为徐白的未婚夫,护不住徐白,叫她受了委屈,在冯苒眼里,他就是个混蛋。


    不过,此人留洋归来,能快速在军政府站稳脚跟,冯苒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点本事。


    “……大人物的事,看不透。”徐白一碗银耳羹见底了,又把冯苒那碗端过来喝了。


    她一个字没透露给冯苒。


    冯苒纯瞎猜。


    如果说,萧珠看人看事,极其通透,冯苒就是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