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林琳。她们两姐妹不在一个楼层，但每次下课都要见面，然后我记得那天林琳没有等到林雪，还跑来找我了，我当时在隔壁班上课，还不晓得出了林雪这个事，也不晓得是哪个给林琳说的。”


    戴老师脸上露出一抹相当解气的表情，“当时林琳直接抄起一根教室的扫把，上面是有棍子的那种，冲到了那个女生的教室对着她就是一棒，直接把别个敲到地上躺起。”


    “这么直接？”


    戴老师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不然？当时是大课间，老师都还没走！”


    “然后呢？”


    “然后林琳直接揪着那个女生的头发拖到了走廊上，用那个棍子一棒一棒的往那个女的身上用力的敲，那阵仗把周围的那些学生全部都吓到了。棍子打断了，林琳又把那个女生压在地上，不断的扇她的脸，最后拿打断了的棍子往她喉咙里用力的戳。”


    “老师没拉啊？”


    “当时那个老师都是才来的年轻女娃儿，她都遭吓到了，哪儿还敢去拉？”


    戴老师见秦亮没问了又继续说，“那个女生当时喊的撕心裂肺，等其他老师来把林琳拉开的时候她还补了一脚，直接把那个女生踢晕过去了。后面去医院一检查，断了好几根肋骨，左手还是右手遭打断了，轻微脑震荡，牙齿打落了好几颗，还差点变成了哑巴，喉咙里面全是血。”


    秦亮注意到，戴老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脸的畅快。


    “那这件事后面是啷个处理的？”


    “还能啷个处理？林琳她们的条件赔得起？还不是学校赔的钱，不过为此林琳还与学校签了个协议。”


    “啥子协议？”


    “就是林琳以后上高中，必须在金穗中学，因为经常有主城的好学校来到各个区县的学校专门挑那些学习好的，相当于挖人过去嘛，开价还不低，林琳早就被关注了，毕竟成绩真的确实好。”


    “正常，区县上的学校也想要有一个招牌来吸引生源嘛。”


    戴老师扶了扶眼镜，“还有我给你们说，不只是那个女生，那天欺负林雪的其她女生，全部都遭打了。”


    “还是林琳干的？”


    “不晓得，是在校外，学校也没有追究。不过出了这种事，倒是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林雪了，林琳更没得哪个敢去惹她，毕竟性格是真的刚烈，感觉是为了姐姐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种，和她接触也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对性，就像浑身长满了刺一样。”


    “自我保护吧。”秦亮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没得爸妈，没得长辈家长庇护，只能让自己长出坚硬的刺来，“对了戴老师，那个欺负林雪的女生，叫啥名字？”


    “好像是姓唐，名字我搞忘了，不是我们班的，当时林雪初二，那个女生是初三的，和林琳一个年级。”


    “要的。”秦亮已经了解的差不多，看到一旁的黎叔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只能继续问出自己想问的，“戴老师，林雪是没有跳级的哈？当时你们班上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有没得？比如说，同学录啥子的。”


    “有！”戴老师立马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一阵翻找，最后拿出来了一本封面是绿色的同学录，但看起来也就是一张张劣质的纸钉起来的。


    “现在的娃儿些，也喜欢搞这种。”


    “算是一个纪念嘛。”秦亮笑着接了过来，封面上写着班级的名字。


    捧着同学录刚一打开，熟悉感就扑面而来，在六七年前，秦亮也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写过这样的同学录。班上基本上每个人都会买，价格有贵的，但也有很便宜的，一个人差不多要写好几十张。


    同学录第一面是个人的一些信息，姓名、性别、喜好…背面则是大部分的空白，是专门用来写寄语的地方，有人会认真的写一大堆，也有人会用文字加上各种符号表情，表达着自己的寄语。


    秦亮边翻阅边问，“戴老师，你晓得现在有哪些人还留在我们县城里面的不？”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好多人都很久没有联系，算算看，这一届学生毕业了都快十年了吧。”


    “那我可以记一下他们的电话吗？”


    “可以啊。”


    “好的，谢谢了。”


    秦亮手中的笔记本被他翻到了新的一页，每一人的名字后面对着的电话号码都抄了下来，当然林雪的也有，不过看起来像是个座机号。至于地址的话，除了少数的人将地址精确到了金穗县的某个小区门牌号，或者爸妈的单位宿舍，其余的人都只是填了一个大概地名，比如说金穗县黄金乡、金穗县大岭乡这种。


    等到秦亮抄到了同学录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班级的合影。


    戴老师见状在旁边说，“当时林雪为了省下拍照的钱，还不打算照，还是陈刚替她交了钱，还让我保密说是因为有免费的名额。”


    秦亮没有接话，在看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


    “哎呀，好久都没有拿出来看了。”戴老师的语气充满感慨，“晓得哪个是林雪不？”


    “这个？”秦亮指着第一排的一名女生。


    “我看看。”戴老师翻过照片对照着后面的名字，“果然是的，不愧是警察，眼神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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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亮苦涩的笑了一下，这并不困难，在前排女生中找最瘦小的那个就行了。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黎叔突然轻轻拿过了照片，翻过来在背后确认名字之后又找到了对应的人。戴老师看着黎叔手指放的位置也开口说道，“对，那就是陈刚，他那个头发，把一只眼睛都挡到了，我印象深刻的很。”


    秦亮接过照片，照片上显得陈刚的皮肤有点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笑容。


    “他的眼神…”秦亮敏锐的发现，“是在看林雪吗？”


    “诶？”戴老师轻呼一声看着照片，“我看看呐~妈耶，真的是在看林雪~”


    “看来陈刚真的是很喜欢林雪啊。”


    戴老师笑着摇着头，“啧啧，都快十年了，这张照片我也有好几年没有拿出来看到过了，要不是你们我都没有发现。”


    看着戴老师感慨的样子，秦亮继续问着，“对了戴老师，你刚才说和林雪关系比较好的有一两个人，是哪两个啊？”


    “就林雪左右的两个女生。”


    秦亮翻过照片确认着名字，发现一个叫周梦，另一个叫吴梅，和林雪一样，都是瘦瘦小小的。


    ……


    “师父，刚才怎么不说话啊？”从戴老师家刚一出来秦亮就问着。


    黎叔直到现在才点燃了香烟，满足的抽了一口，“你把我想问的问题都问了，我没得必要说话撒。”


    “害，多少提一些问题嘛。”


    “主要是有些事我早就已经晓得了。”


    “啊？晓得啥子事啊？”


    “当年那次校园打架事件，最开始是我处理的。”


    “啥子啊？”秦亮惊讶的直接停下了脚步，“是师父你处理的啊？”


    “也不算是，当时被林琳打的那名学生的父母报警到局里面了，是我先出面的，后面交给派出所的同志了。也是从那件事开始，我认识了林雪和林琳她们两个。当时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林琳就在静静的坐着，身上还沾了血，看起来非常的冷静，像是晓得我们奈何不了她一样。”


    “确实不是一般人。”秦亮感叹着，从老师们的描述和昨天亲眼看到林琳暴打方海就晓得了。


    “现在有答案了不？林雪为什么不告诉林琳自己被造谣。”


    秦亮轻轻点点头，“大概晓得了。”


    “接下来去哪儿？”黎叔拉开车门，“听你指挥。”


    “没有没有。”秦亮受宠若惊的摆摆手，“我把林雪的小学老师的住址也查到了，先去那里吧。运气好，她们的完小老师就在县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