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歪理

作品:《裙边触礁[先婚后爱]

    宋祈回来时岑意倾刚洗完澡,擦得半干的头发垂在肩头,湖蓝色的睡衣被打湿成靛蓝。


    她在浴室里听见开门声,伸出脑袋朝外望了一眼,“你去哪儿了?”


    宋祈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发丝被吹得高高扬起,连带他的声音一起吹散:


    “后采。”


    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他的动作轻柔,耐心帮她把湿润的长发吹干。


    洗澡时门窗紧闭本就让她有些缺氧,暖风蒸得她更是晕乎乎的直犯困,坐在凳子上任由宋祈摆弄头发,撑着下巴和困意作斗争。


    吹风机运行的声响填满整个浴室,过了许久才止息。


    浴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他把吹风机搁在洗漱台上,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问:


    “你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嗯?什么?”岑意倾已经快睡着了,他的话进了耳朵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先给出反应。


    他没有再问,拍拍她的后背,“吹干了,睡觉去吧。”


    她两手撑着洗漱台站起来,甩下宋祈迷迷糊糊回到床上。


    “你刚说什么?”临闭眼前,她还没忘记这个短暂的小插曲。


    “我说......”


    宋祈帮她掖了掖被子,一垂眸,她已经阖上了双眼。


    他失笑,不自觉放轻声音道:“晚安。”


    -


    江州是个有着浓厚地方特色的小镇,除了水墨画似的景致之外,还有着丰富的物质文化遗产。


    这次的活动安排相对松散,第二天午后,岑意倾和宋祈出发去体验灯彩技艺。


    工作室的展台上陈列着各式的灯彩,哪怕是最经典的宫灯和走马灯形制,也融合了强烈的吴门画派风格,宁静典雅。更不必说各种别出心裁的异形灯彩,从花朵到动物,各有一番风采。


    岑意倾跟在队尾参观,一眼就看中了展台上的兔子灯。


    不同于其他的灯彩,兔子灯的一头一尾还连着根背带,做好之后可以像斜挎包那样背在身上。


    “咱们就做这个。”她说罢,转身去老师傅那儿领取材料。


    别管什么手残不手残的了,今天主打一个挑战自我。


    然而连续两次把用来扎骨架的竹篾掰断后,岑意倾默默看向旁边的乔语冰和司砚。


    他们做的是难度较低的宫灯,骨架已经搭好,裱糊的工作也完成了大半。


    而她和宋祈历尽千辛万苦,才勉强搭出了一个立体框架。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像兔子。


    岑意倾拎起刚扎好的骨架,不停在眼前转着角度,试图找到一个最像兔子的打开方式。


    她每变换一个角度,宋祈的心就揪起一分,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把好不容易完成的骨架给转塌了。


    终于哄着她放下骨架,他安慰道:“没事,之后画上眼睛鼻子就能看出是兔子了。”


    她倒不觉得这骨架搭得不好看,相反,她对这副和宋祈一起亲手扎好的骨架有一种奇异的亲妈滤镜。


    就像小地瓜上那些挂着自家丑孩子照片问网友能不能当童模的家长一样,她觉得自己的灯挺好的,就算要拿去出售也绰绰有余。


    度过了最麻烦的扎骨架环节,接下来的糊纸和绘画都不算难事,岑意倾用毛笔在两侧点上眼睛,这兔子灯就大功告成了。


    宋祈在提前预留好的孔环上系好背带,帮她把兔子灯背上。


    年刚过完,江洲镇的灯会还没有结束,三组人带上各自做好的灯彩,从节目组那里领到了五张灯彩的部位图。


    找到与图片相对应的完整灯彩并拍照,即可获得一个积分,最终得分最高的组在旅行的最后一天可以共乘画舫游湖。


    岑意倾对这奖励没什么兴趣,要是换成昨天那枚徽章,兴许她的积极性还会更高点。


    她压根没细看五张局部图,直接一股脑揣进包里,和宋祈在河边慢慢走着,脑中倒想到了一件比乘画舫游湖更有意思的事:


    “要是游湖的那组最后一拍两散不打算结婚,岂不是还要为这个奖励再独处几个钟头?”


    年度尴尬综艺名场面预定。


    不愧是她当初一眼相中要参加的节目,够缺德。


    “你不想游湖吗?”宋祈垂眼看向她。


    新年的灯彩大都是喜庆的红色主题,连带着落在她脸上的灯光也泛着红,衬得她像个兴奋的小孩。


    “没兴趣。”


    她只想快点把这缺德节目录完,明京有一大堆事亟待处理,yellow还在家里等着她。


    “况且这里这么多灯彩,就凭我这运气,咱们还真不一定能碰上和图片对应的那几个。”


    尽管已经录了这么久的节目,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完成任务的模式。


    她更愿意抛开积分和点数,享受更纯粹的旅行。


    此时说起运气和任务,她不由得又想起昨天的事。


    “我昨天抽了个漏勺,小艺说是游戏道具,但到现在都还没见用上。”


    宋祈脚步一顿,拿着漏勺划船的经历再一次涌入脑海。


    他闭了闭眼,“我用上了。”


    “是吗?”她转头看向他,眼睛被灯光映得亮晶晶的,“你们用漏勺干嘛去了?”


    “划船。”


    岑意倾:......


    突然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沉默半晌,她的好奇心战胜了愧疚感,小心翼翼开口:


    “用漏勺怎么划?”


    她想象力实在有限,脑补不出漏勺划船的画面。


    岑意倾自己没意识到,但宋祈可看得清清楚楚,她那点兴奋和好奇藏都不带藏的,就差把“看戏”两个字写脸上了。


    “漏勺当然划不了。”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没用漏勺,用手划到终点的。”


    人来人往的河岸边,她挽着宋祈的胳膊笑得毫无顾忌,腰间兔子灯的小小光点随着她的动作在夜色中摇摇晃晃,像是飞低的萤火虫。


    宋祈任由她不顾形象地大笑,等她笑得累了便俯身帮她整理好兔子灯的背带,然后话锋一转:


    “今天是什么日子?”


    笑声戛然而止,她突然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昨晚睡着前他是不是也问过这个问题来着?


    回想上次听到这种句式,还是她无意间听到了小桃和男朋友的聊天。


    还处在热恋期的小情侣如胶似漆,哪怕隔着手机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甜蜜的氛围在小桃问出“今天是什么日子”时按下暂停,接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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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急转直下,刚才的粉红色泡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忘记恋爱三周年纪念日男孩被问懵了,接着便喜提小桃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


    岑意倾和宋祈从来没有庆祝过什么纪念日,她甚至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但一抬眼,她就对上宋祈期待的眼神。


    酝酿许久,她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


    “......录节目的最后一晚?”


    宋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还有呢?”


    还有?饶了她吧。


    两人在桥头的亭子里坐下,这里没有照明灯,他只能借着河中灯彩的亮光看清她的脸,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岑意倾大脑宕机,居然还真是纪念日。


    她尴尬地笑笑,“咱们老夫老妻了,这种事忘记也正常。”


    “可是我一直都记得。”


    她噤声,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摄像机就跟在身边,随身的麦克风也还开着,她只能压低声音抱怨他:


    “你记这玩意儿干嘛?咱们又没过过纪念日。”


    最近几个月的事暂且抛开不谈,就他们先前那个塑料关系,记得结婚纪念日的人才更奇怪吧?


    宋祈不以为意,点点她的右手,让她张开手心。


    岑意倾照做。


    他紧攥着的手在触碰到她掌心的那一刻松开,下一秒,她感觉到手心凉凉的。


    借微弱的灯光低头一看,昨天没有得到的那个琵琶徽章正安然躺在她的手心。


    她许久才从巨大的惊诧中回神,“你怎么拿到的?”


    “昨天晚上你洗澡的时候,我回评弹馆买的。”


    难怪昨天那么晚才回来。


    他骗她说是去后采时岑意倾还觉得奇怪,平时后采哪里会花这么多时间,原来是瞒着她偷偷出门去了。


    但她心中还有疑惑未解:


    “你哪儿来的钱?”


    宋祈随手打了个响指,“魔法。”


    她的视线落在他空荡荡的无名指上。


    “魔你个头。”


    岑意倾瞪他一眼,“你戒指呢?不会抵押出去了吧?”


    “没有。”宋祈经她一问才想起这回事,从衣袋里取出戒指戴上,


    “今天做灯彩的时候戴着戒指不太方便,我就先摘掉了。”


    戒指推入指根,将他的无名指牢牢圈住,他才解释道:


    “我把手表当掉了。”


    说着,他抬起空荡荡的手腕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这情绪从心底蔓延到眼眶,她快速别过头去不看他,


    “拿手表换个小徽章亏死了,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不亏。”


    宋祈不甚在意,带着她的手包住那枚小小的徽章,一点一点让它被手心的温度包裹。


    “只要你喜欢,就是值得的。”


    “歪理。”她被逗笑,摩挲着手里的徽章,“你要是一直这样做生意,以后咱俩都得上街喝西北风。”


    “不是歪理。”宋祈一本正经纠正她。


    “好吧。”她从善如流,


    “不是歪理,是宋总的生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