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那个夏天，染你染过的发色，走你走过的路，吹你吹过的海风。


    做完这一切后，却还是因为怕见到你落荒而逃。


    《小鱼泡泡》


    余音和安琪约在了一家咖啡店，去的时候，安琪正垂头敲字。


    这两天天气越来越热，已经进入了夏季。


    点了一杯冰咖，两人就出发去服装店。


    炎炎烈日的街头，手里的咖啡杯都凝着水珠往下掉。


    “音音，你听我说，我们得先定个暗号。”


    余音边听着安琪说边将手上的水珠甩掉，“什么暗号？”


    她义愤填膺地指了指前面的服装店，“坚决不能让奸商宰我们！”


    余音：“······”


    “那设置什么暗号？”


    安琪皱眉思索了一会，“你要是觉得贵就说，看着还行就是不太适合你。”


    “要是觉得都很合适就说，看着不错也挺适合你。”


    余音抬头看她，“你确定我们能记住？”


    安琪翻了个白眼给她，“这都记不住趁早辍学去打工。”


    余音：“······”


    她今天专门画了个妆出门，为的就是能试好看的衣服。


    首先进的是一家主打清新小白花类型的服装店，店里大多是碎花裙和浅色系裙子。


    刚一进店，安琪就相中了一条浅粉色网纱吊带裙，v领，长度在膝盖以下。


    她两眼放光地拿着让她去试衣间换上，“你皮肤白，个子也高，穿这个周六绝对迷死那个老男人！”


    余音：“······”


    “你不要这样说他。”


    安琪：“？”


    “你跟人在一起了吗就护上了？”


    余音与她对视不语，沉默地拽走她手里的那件衣服走向换衣间。


    季抒阳只大她五岁，哪里老了？


    被余音这个眼神顶得发毛，安琪连忙安抚，“好好好，他不老，他依然是那个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的少年。”


    ······


    那倒也不必这么说。


    安琪坐在外面玩着手机等余音出来，更衣室帘子拉开的那一刻，她眼前一亮径直朝她走去。


    “宝贝音，非得便宜那个老男人吗？”


    导购在旁边连忙夸奖。


    什么从来没人能把这条裙子穿出这个效果，什么您简直就是它的主人······


    都是一贯的话术。


    但听在安琪耳朵里，却觉得这导购讲的是实话。


    余音穿这件衣服，婉约中带着几分娇俏，她腿长胳膊长，就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


    此刻什么防止被宰的暗号，她通通都抛之脑后，冲上去就是一顿亲。


    “宝宝！就算去街上要饭这条裙子我也要买给你！！！”


    余音推开她，抹了一把被她猛亲过的脸。


    “要饭倒不至于，你直接重操旧业连载你的擦边漫画，挣点脏|钱买给我。”


    她闻言捂住胸口作痛状，“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对川川的爱！”


    安琪有个从高中就连载漫画的小号，里面全是她意|淫纪泽川的擦边漫画，不过自从纪泽川突然转学后，就没再连载过。


    导购见这两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对这条裙子很是满意，开始大力推销起来。


    又是有活动可以打折，又是可以给她内部价。


    安琪大手一挥，勾起余音的下巴沉下声音说，“女人，这条裙子，我买了。”


    余音：“······”


    余音看着她故作霸气的脸有些无语。


    将她的脸扭到一旁，她还是争着付了钱。


    裙子打完折后一千八，对她来说不能说不贵，但幸好自己有画漫画挣外快的钱，再加上平常自己花销不大，拿下这条裙子还是没有什么压力的。


    出了店门，安琪兴奋的挽着她的胳膊，“我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嗯？”


    她沉思一会，猛地跳到她面前，“我们去买双高跟鞋，然后再去做个头发吧！”


    余音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怔住。


    “你简直是胡闹。”


    安琪：“？”


    “这不就等于把‘我是来泡你的’写脸上了吗？”


    安琪：“······”


    “那又怎么了？”


    余音：“？”


    她缓缓道，“要是能一举拿下，这不更合你意？”


    余音：“······”


    “安老师，看点正常漫画吧。”


    最终她还是pass掉了这个方案，她的目的是让季抒阳认识到她不是小孩了，还没有达到赤裸裸将‘她喜欢他’这几个字写脸上。


    安琪也没有再强求她。


    “我始终忘不了你高考完那个暑假，做了个红色的卷发。”


    她语气里带着浓浓不舍，“那简直是洋娃娃你懂吗？！”


    “你那时候真是大胆，考完试第二天一声不吭就去理发店弄了，你那时候的勇气呢？！”


    余音不吭声，思绪却慢慢会转。


    高考完那个夏天，是她最放纵自己的一个假期，除了给季抒阳表白，她把想做的事全做了个遍。


    扎了耳洞，染了与季抒阳同色的红，在大街上骑着车吹着海风，任由那头红发在风中飘扬。


    但她胆小懦弱，没过几天就跑去旅游，为的就是躲避季抒阳承诺高考完会来找她。


    那时候她头发的长度在肩膀以下几公分，那头红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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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到完全褪色，用了半年。


    对季抒阳来说，可能只是两个月就褪光了。


    两个月，所有有关她在他身上的痕迹，全都消失。


    安琪说着，找出了一张他们旅游时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应该是被人叫了一声，瞪着双眼回头，红发披散在肩上，或许是因为曝光很严重，她的皮肤很白很白。


    正如安琪所说，像个洋娃娃。


    她叹了口气，“年少轻狂啊。”


    ？？？


    “你能不能别说的就跟你现在人老珠黄一样吗？”


    “······”


    ----


    两人买完衣服，在附近的商场找了一家餐馆去吃午饭。


    餐馆里开着空调，短暂驱散了炎热，但吃起饭来还是忍不住额头冒汗。


    余音看着一边心不在焉看着手机的安琪，伸手敲了敲桌子。


    安琪放下手机，“不看了不看了！”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安琪咬了咬唇，“音音，你还记得那个匿名送我东西的人吗？”


    第一次收到匿名的礼物，还是初中暑假班那个来路不明的手办。


    上了高中后，安琪还会时不时收到一些礼物，而这些礼物都恰好是她喜欢的，直到近几年，礼物慢慢变少。


    “记得，怎么了？他又送了？”


    两人都将送礼物的人认作如她们一样偷偷暗恋别人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刻意去留意是谁送的。


    她叹了口气，“这两天收到了个匿名快递，我正和快递小哥对线。”


    “死活问不出是谁送的。”


    “这都多久了？七年了吧？还一直在送。”


    说着她挠了挠头，“这人怎么比我喜欢纪泽川还固执？”


    余音随口安慰她，“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


    “可没道理都这么久了还不让我知道他是谁。”


    也是，这人的确有点奇怪。


    “要不，下次你拒收？”


    安琪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其实正有此意。”


    如果还一直接受这份来路不明的礼物，那就等于告诉那个人他还有希望。


    白白耽误人家，还不如赶紧截断。


    吃完饭，两人结伴回到学校，回去的路上，余音还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思考很久，她还是忍不住对安琪开口。


    “你说，我会不会穿的和平常太不一样，季抒阳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安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出去吃饭穿的漂亮一点怎么了？”


    “他不可能自恋到认为你喜欢他吧？！”


    余音：“······”


    真别说，他还真就能自恋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