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大潮日，鱼篓里的鱼实在是不少。李老头住在疗养院，并没有什么可以单独做饭的地方，卫小婉把从老马家买的面条鱼也拿到这里来了。


    这么多鱼肯定不可能一天吃完的，卫小婉留了几条看起来比较新鲜的鱼，说是给李老头明天拿着去给他儿媳妇补身体。


    苏大娘想到李老头的身份，奢侈的把那些面条鱼全都用油炸了，这样一来比较容易放，二来也可以给刚生产完的女人补身体。


    这下子可高兴了几个小的，虽说最近这段时间家里吃得比较好，但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奢侈过。


    这一顿饭，几乎用掉了他们家将近半个月的油，好在之前照顾孩子的刘婶子几人贪的钱被追回来了大部分，家里的条件稍微宽裕了一些。


    不过苏卫国也因为这件事被苏大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用苏大娘的话来说这个败家玩意儿，被人骗钱不说，还识人不清，要不是几个孩子激灵，还不知道要在那些缺德玩意儿手里受多少罪呢。


    眼看着手腕粗的扫把一下下的抽在苏卫国的身上，卫小婉破天荒的没有拦着苏大娘，她也觉得苏大娘说得有道理极了，孩子受了那么多苦，他的确该打！


    小婉和几个孩子端着做好的饭菜去疗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


    她这还是头一次进疗养院。别看李老头经常出来散步，但实际上外人想要进疗养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早就听说疗养院里每间房间都有一部电话，今天卫小婉才知道这竟然是真的，门口站岗的军人都不需要进去找人，直接给李老头的房间去了一个电话。


    饶是如此，卫小婉和孩子也在门口等了半天，小刘才匆匆赶了出来。


    疗养院面积并不大，但是景色比一墙之隔的家属院还是要好上很多。卫小婉没有多少文化，只会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哇”“哦哟”这样的感叹。


    小刘这个闷嘴葫芦都被她逗乐了，想要说些什么，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卫小婉已经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退休后的大官，还有一些对国家有重要贡献的人，偶尔有空闲时间了也会到这里来疗养一段时间，所以她除了在院子里看了看周围的景色，一路上都没有敢东张西望。


    李老头的房间在二楼，是个套房。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送来了晚饭，荤素搭配非常合理，看起来味道应该也不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吃，李老头对这些饭毫无兴趣，只眼巴巴的等着卫小婉和三个孩子摆上各种各样的鱼。


    面条鱼外面裹着一层面，被炸得金黄；梭子鱼红烧，上面撒了一层绿油油的葱花，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还有几个石甲红和八带，直接上锅蒸了，石甲红个顶个的肥，盖被蟹黄都顶了起来。


    李老头背着手站在一边看卫小婉摆盘，还挑剔上了：“唉，这个石甲红还是差了点儿，等八月十五蟹子下来了，那才叫鲜亮呢！”


    Q城人所说的蟹子专门指梭子蟹，卫小婉虽然还没有吃到过，但已经如雷贯耳了。她没好气的瞪了李老头一眼，怼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点上菜了！”


    苏大娘最拿手的就是烀玉米面饼子了，锅里面炖着鱼，锅沿上烀饼子，饼子上头结了一层锅巴，焦香酥脆，还微微带着一点鱼汤的咸鲜，别提多美味了。


    饭菜刚摆好，李老头已经半个饼子下了肚。他感慨道：“这手艺真的没得说，我都想天天去你家蹭饭了！”


    卫小婉赶紧拒绝，“这个还是算了，你太能吃了，我怕把我家吃穷。”


    李老头没好气的点了点卫小婉，“你这么小气，苏卫国知道不？我看你俩还真是绝配，他撒钱就跟洒水似的，你抠门抠得一毛不拔，以后有的你俩闹的！”


    老头想看卫小婉害羞，但卫小婉偏偏一点儿也不害羞，她骄傲道：“大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苏大哥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非常明白自己的短处，以后家里的钱不是在我手里，也是在我婆婆手里，反正不会让他有乱花钱的机会的！”


    李老头拿手点了点她，笑着摇摇头。


    卫小婉他们都还没有吃饭，挥挥手，招呼几个孩子回家去了。


    她刚走出们，就听到李老头和小刘嘀咕道：“苏卫国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这次的任务大概也不能参加了。”


    小刘点头附和：“是挺可惜的，送到眼前的功劳只能便宜别人了。”


    李老头却是摇头道：“最近不太平，他没有参加这次的任务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小刘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李老，您提议终止这次行动，难道是因为……”


    卫小婉没有听到李老头的回答，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倒是想停下来仔细听听，又怕一直守在这里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只好带着三兄弟离开了。


    她头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苏大哥每次去执行任务都是非常危险的。


    李老头和小刘的对话没头没尾的，卫小婉心里担心，可她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更不用说帮上什么忙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脚步突然顿住。或许，她并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苏大哥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将来都会变成历史，只是有的历史被人记录下来，有的后人无从知晓。


    她是一个不值得历史记录的小人物，但苏大哥不是，至少他所执行的任务不是。


    或许，这些事情会成为被记录下来的一件历史事件呢！


    卫小婉想到韩雅，心里盘算着怎么从对方口中旁敲侧击一下。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从韩雅口中打听出什么，韩雅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晚上，卫小婉和韩雅说起了今天去海边钓鱼的事情。


    这是她头一次去海边钓鱼，而且钓到的鱼还那么大，和在老家钓到的那种巴掌大点的小鲫鱼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不仅三兄弟觉得兴奋，她也非常想找人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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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一下。


    但是韩雅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韩雅听到她去海钓，有些不可置信，问：“你去海钓做什么，海里的东西又不能吃。”


    卫小婉：？


    “什么不能吃？”


    “你不会连海里的东西都吃吧，那可不行，会生病的。”


    两人在认知上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起初卫小婉还觉得她大概是不住在海边的，就像她自己，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吃过海鲜，甚至在头一次看到鱿鱼这种东西的时候内心是极度排斥的，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东西竟然可以吃，不过在吃过以后，她很快就接受了这道美食。①


    但是韩雅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想法：“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头一次去Q城吧？你记好了，海里的东西可不能吃，花国前几年就发布了禁海条例了，海里的东西是坚决不能吃的，最好去都不要去。”


    “这是为啥啊？”卫小婉太过震惊，直接问出了口。


    韩雅道：“还能为啥，前些年各种有毒物质泄露，还有些国家在海洋里偷偷做了生化实验，现在的海水和里面的生物不仅含放射物质，还含有一定的毒素，经过检测，这些危害至少要十几年才能消散。”


    卫小婉没想到后来的世界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震惊的表情根本藏都藏不住，也实在想象不出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我记得上次还看到你吃鱼来着，还有虾，看模样也不像是淡水的呀！”


    “那都是在内陆人工培育的。”韩雅察觉到不对，狐疑问道：“这些事情不应该还有人不知道呀，哪怕你再不怎么上网，前几年这些事闹得这么厉害，全球各地几乎所有人都在谴责，甚至连外星球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卫小婉失声道：“外星球？”


    她只以为062一直强调的“宇宙”什么的是在夸大其词，没想到一百年后，他们还真的和外星球有了联系，这事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眼看韩雅的目光越来越怀疑，卫小婉绞尽脑汁的找补：“那什么，我很少和人聊这些东西，觉得有些新奇。”


    今天晚上对她的冲击太大，她怕说多错多，不敢再继续聊下去，匆匆就要结束通话，不想韩雅的下一句话就把她定在了原地。


    “我现在真怀疑，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卫小婉尴尬的笑了下。


    韩雅突然问：“小婉，你说你是哪一年的来着？”


    卫小婉：……


    她到底应该是哪一年的啊！


    “我、我比你小六岁……”


    韩雅眯起眼。“你是不是说你今天和好多人一起钓鱼来着，还有很多老手？”


    卫小婉咽了口口水，僵硬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