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审凶手2

作品:《清冷美人他贵不可欺

    景赢见叶安狡辩,并不气馁。


    趁方才侍卫去捉拿叶安的时候,景赢询问了不少叶安亲近的人,包括叶安的师傅严德。


    景赢主要询问了叶安在宋三春死的那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按照严德的说法,叶安在宋三春死的时候应该在东宫外采买东西,叶安主要负责打理东宫中的采买事务。


    严德说,随着他年纪愈发大了,便开始培养徒弟了。


    在严德看来,叶安虽然年轻,却十分油滑且善于钻营,是他徒弟中的佼佼者,也是他再三抉择后选定的接班人。


    严德见势不妙,却还是想替叶安说几句,怕大理寺查案抓错人就不好了。


    严德对叶安这个徒弟也算是满意,毕竟一直以来叶安对他也是真的孝心有嘉,最主要的是,叶安不仅聪明,还懂得感恩,念旧情。


    严德不用担心被叶安秋后算账,也不用担心他被叶安背信弃义。


    严德对景赢得出的结论半信半疑,因为他始终更信任自己相处多年的徒弟一点。


    景赢得到这一信息点,并不吃惊,反而更坚信心中的某个猜测。


    景赢又从叶安关系亲近的小太监处得知,叶安曾外出打听手艺好的铁匠铺,据叶安说,他是想要给自己打造一把防身的利器。


    当景赢问小太监可曾见过叶安打造的那把利器时,小太监却是摇头,说道,


    “奴才也只是偶然外出撞见了,依着安公公当时的打扮,奴才第一眼也没认出来,不过奴才这人鼻子灵,


    安公公从奴才身边走过的时候,奴才闻到了跟他熏衣服一样的香味,


    奴才这才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安公公,奴才当时还很惊喜。”


    景赢又问,“你当时是去做什么?为何会觉得惊喜?严安衣物上的香味很特别吗?”


    小太监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奴才当时是趁着外出采买的时候回家看看父母。


    安公公身上的香是特制的,大人或许不知道,像奴才们这种身体,身上经常有些味道,所以都喜欢熏香。


    像安公公这种特别爱洁的人,对熏香就尤其注重,所以奴才当时才会注意到安公公身上的香味,因为很稀少。


    哎,奴才虽是云京人,但家中并不富裕,所以奴才也早早被卖进宫中,只是奴才还是想着,有家就有个念想,总不至于孤单一人。”


    小太监说着抹抹眼泪,“奴才这些下人,也只有回家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小太监抹着眼泪,忽然抬头看景赢,神情中有些许慌乱,言多必失,他有点害怕自己被景赢向太子告状。


    景赢微微一笑,“我理解的,严安也是很顾家的人吧?”


    彼时的小太监哪里知道严安出了什么事,他点点头,说起了严安的好话,


    “安公公待人很好,脾气也很温和,


    而且安公公还经常寄银子回家,听说他离家的时候,家里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弟妹。”


    景赢眸色欲深,又问道,“他们经常通信吗?安公公家中还有读书识字的人?还是找书生写的?”


    小太监疑惑地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不频繁吧,不过一年一封应该是有的。


    奴才很久以前还听安公公说过,好像他家弟弟还中了童生呢,所以安公公挣了银子都往家里寄,就是不想他弟弟没法上学。”


    景赢眉头微锁,心中悲愤蔓延开。


    就在这时,搜查叶安房间的侍卫来报,并没有在叶安房中搜到任何证据。


    景赢侧身向高旭凛首,“殿下,请问当时您是如何发现那名侍妾的罪证的呢?”


    高旭乍然见景赢将话题绕回他这边,有些怔愣,却瞬间反应过来,


    他想起那天他赶回东宫以后,便开始命严德彻查宋三春死亡的真相。


    就在当天夜里,就有几名小宫娥经受不住恐吓,吐口说侍妾段氏在宋三春死亡那段时间不在宫殿之中。


    而且当时宫中疯传宋三春有可能会被太子抬名分,这点使得至今无名分跟着太子的段氏十分嫉恨宋三春。


    跟着段氏的一名宫娥当时便说,她曾撞见过段氏私下绣巫蛊娃娃,用来诅咒宋三春。


    当时严德知道这个消息就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对于深宫后院来说,巫蛊是绝对绝对不能沾染的。


    高旭立即就知道了这件事,派人去搜了段氏的屋子,果然在段氏的床被之下发现了巫蛊娃娃,上面还刻着宋三春的生辰八字。


    高旭震怒,当即叫人将段氏拖出去乱棍打死,还严令宫人外传此事。


    就在段氏遭受杖刑的时候,彼时的叶安又从段氏屋中的隔间里搜出了铁制的猫爪形工具,上面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


    高旭彼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段氏破口大骂,


    “毒妇!毒妇!给孤打死她!愚蠢的妇人!”


    打廷杖的太监下手更重,没多少功夫段氏就咽了气。


    严德见高旭气极,也不敢多吱声,待到高旭逐渐平静下来,严德开始给高旭出主意,


    “殿下,宋夫人的死可以有个交代了,只是如今段氏已死,奴才怕大理寺不依不饶,非要证据。”


    高旭冷静下来,也觉得严德的话有道理,此时的叶安主动向高旭进言,


    声称可以查找建筑图来看宋三春死亡地点周围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小道,或许段氏就是利用了这点杀人。


    高旭觉得有道理,又派人去查,才发现了那条排水渠,里面确实看上去像最近有人走过的模样。


    彼时的高旭觉得此事的全过程就是段氏因嫉恨宋三春而假借鬼怪杀人,


    只是高旭有些怪自己大意,不该如此轻易地杖杀了段氏,他就怕大理寺那边揪着不放。


    叶安对高旭说道,“殿下,民不举官不究,宋三春和段氏都无亲无故,既入东宫,便都是殿下您的人。


    何况段氏人证、物证俱全,虽然人死了,但是并不影响全局。”


    高旭觉得有理,是以第二日便找人去大理寺结案,果然也如叶安说的那样,大理寺很快就结案了。


    如今的高旭回想起来,觉得这件事似乎全在叶安的掌控之下,心下愤恨,只盯着叶安瞧,眼中仇色深深。


    景赢见状,微蹙着眉头,高旭的肚量,竟比之高钊还要狭窄,


    如今察觉到叶安在牵着他鼻子走,高旭只怕恨不得立即处死叶安。


    景赢开口打断高旭,“殿下,可是事有蹊跷?”


    高旭隐去了巫蛊一事,直言杀死宋三春的工具是叶安搜出来的,只粗略提及当时的段氏没有否认这件事。


    叶安眉眼忽显几分嘲讽,呵,段氏当时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哪里有机会否认什么?


    叶安复又很快地垂下眼睫,高旭这个蠢货,如今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可疑,


    依照高旭那狭小的心性,就算他熬过大理寺的盘问,也熬不过高旭的秋后算账。


    罢罢罢,他输了。


    叶安猛地挺直后背,神情怡然,完全不见半分卑微之色。


    景赢察觉到叶安的转变,抢先开口说道,“宋三春是自杀。”


    叶安动作一滞,凝眸看向景赢,“你在说什么?”


    景圆也看向景赢,倒不是疑问,而是从这个角度,忽然想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叶安矢口否认,景赢却并不在意,故自梳理起他所掌握的线索,


    “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疑惑,宋三春死时为何嘴角带笑,


    如果排除掉外力原因导致,而纯粹是宋三春发自内心的举动,或许就能解释了。


    如果宋三春死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那她的开心来自何处?


    我偶然知道一个极为让我惊讶的数字,三十七,


    三十七既是宋三春身上被铁制猫抓工具抓伤的伤痕道数,也是迄今为止,因闹鬼一事死去的小猫的数量。


    整整三十七只小猫,皆被毒死于宋三春死亡之地,


    而据我所知,宋三春很喜欢猫,可以说她是一个爱猫如命的人,她选择死在那里,我猜是出于愧疚。


    她为着自己所谋求的事情,伤害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动物,


    于是她选在那里,受着同样三十七处伤痕的痛苦,纪念那些她所伤害的小猫咪,


    或许,在她死前最后一刻,她看见了它们,如往日一般围在她身边打转。”


    景赢目光忽变得很柔和,他看向叶安,“她死前,是否走得很安心?“


    叶安吞咽一下口水,脑中回想起那日,黄昏熹微,宋三春正微笑着看向他,眼中含泪,但眼里全然是欢喜,


    哪怕身上的血大片大片地流出,哪怕她神情痛苦,全身渗汗,嘴角滴血,她也是笑着的。


    她笑着对他说,“小安,我先走了,我去陪它们了,我对不起它们,我希望我下去的时候它们能原谅我,


    小安,我好后悔啊,我不该为了我们的肮脏算计,去伤害它们,小安,以后,都靠你了。”


    宋三春说着,嘴角笑容弧度愈发大,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温热的血全然溅到叶安脸上,


    原来是宋三春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银针插入心窍!


    叶安呆愣在原地,眼睁睁见着宋三春的身体轰然倒下,眼见着宋三春顷刻间失去了呼吸迹象,叶安的泪瞬间喷洒而出。


    叶安双手凌乱地在脸上乱摸着,眼泪和鲜血混淆在一起,整张脸花得出奇,叶安根本分不清楚脸上温热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鲜血。


    叶安不敢哭出声,只捂着嘴缩在墙角大哭,宋三春就静静地躺在地上,微笑地望着那片蓝天,


    叶安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靠在墙边喘息。


    叶安一旁有一个捆着的亚麻色布袋,叶安咬着牙站起来,解开布袋,里面赫然是一只除四肢乌黑外、全身雪白的小猫。


    叶安将它抓出来,狠狠往怀里抱着哭,“小白,她走了,陈介他们也走了,小白,他们都走了,小白,我只有你了。“


    叶安用袖子擦拭眼泪,哭得通红的双眼已经甩去软弱和悲伤,又重新变得坚毅,


    “小白,好好陪陪她,再引他们去找陈介吧。”


    叶安说着,摸摸怀里小白的脑袋,小白眼神懵懂,似有所悟,只轻轻“唔”了一声,


    叶安听得这声乖巧的猫叫,眼眶又酸涩起来。


    叶安咬破了右手大拇指,鲜血登时汩汩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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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往小白额头洁白的毛发处抹去,当即小白的额头上就留下一簇鲜红的似火一样的红印。


    叶安将小白放下,又亲了亲小白,叮嘱道,“乖,过会儿给你吃饭饭。”


    小白被放在地面,叶安转身向溪流走去,那里有一处排水渠,废弃多年,不为人知,


    不过叶安为了这项行动,特意翻找出来了东宫的建造图,才知道这条排水渠。


    叶安藏匿在排水渠的时候,心中沉甸甸的,而没多久,他就听见了李辉进去寻找宋三春的声音,


    然后又听见了李辉的惊叫声,不多久声音又隐匿下去,又过不久,李辉离开了。


    趁着李辉离开的空当,叶安从排水渠出来,翻出院墙,抱着小白离开,待收拾妥当后,


    叶安又装作采买完成回宫的模样,跟着一群围观八卦的宫人一起来到宋三春的死亡地点,


    叶安在人群中远远看着大理寺众人忙碌,见李辉那个蠢才果然将见到小白的事情吐露出来,


    叶安心弦稍松,事情到目前为止都是跟着宋三春的计划在走。


    李辉是宋三春选定的制造只有宋三春孤身在偏院的人证,小白是宋三春选定的将事情引到陈介一家身上的证猫。


    叶安想,阿姐果然算无遗策,连她自己的命,都算进去了,可她却偏偏要留他活着。


    叶安正在回忆过往,景赢又出声召回叶安的理智,


    “叶安,宋三春是自杀,是她要求你杀死她,以此来助长东宫闹鬼的传说,对吧。“


    叶安垂眸不语,景赢又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李辉是你们设计来的证人,


    是为了证明宋三春死时并没有其他人出现,证明的确是东宫在闹鬼。


    而那只小白猫的出现,实则是想引我们去查封州洪涝一事。


    你们是如何知道,你们的家人已经死去了,是陈介来京以后告诉你们的吗?陈介又是为何而死?”


    景赢问了一连串问题,叶安忽然抬头,“你是去过封州才查到了我们,对吧?


    虽然三佛县被淹没了,但是封州的知府衙门应该有三佛县户籍的存档,可能不齐全,但是我们肯定在里面。”


    景赢没否认,“是的,你们做这些,是想要报仇,


    为着当年三佛县淹没的几千人报仇,无论是陈介和罗匀,还是你和宋三春,你们都是一伙的。


    陈介和宋三春死了,罗匀跑了,只有你还留在东宫,你是想做什么?”


    景圆转头看向叶安,根据他梦到的内容,叶安接下来会害死高旭,


    并且还想暗杀高钊,这也是如今叶安还蛰伏在高旭身边的原因——报仇。


    景圆敛眉,叶安到底又是不是萧罕的棋子呢?


    高旭也反应过来,大步上前,双手握拳死死揪住叶安的衣领,冷声质问道,


    “你们还想做什么!还嫌如今孤被你们害得不够吗!”


    叶安忽然噗哧笑出来,眼带嘲讽,看着高旭狂笑道,


    “你怕什么,我已经被你捉住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你还担心什么?!”


    景圆忽然插话,“叶安,这应该不是你们最初的计划,使得你和宋三春改变计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陈介死了?


    陈介到底怎么死的?”


    叶安又沉默下去,神情愤愤,景圆继续说道,“当年那场洪涝,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我理解你们的痛苦,


    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如你们所愿被捅了出来,当年的始作俑者不久以后也将为此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你大可不必再为其他人卖命,


    我想,宋三春应该也不想见到你早早丧命,她之所以选择牺牲自己,何尝不是希望你忘却前尘,重新出发。”


    叶安猛地看向景圆,面目狰狞,“你们都不配提她!”


    景圆笑了,“那你配吗?她想要你好好活着,你却偏偏不想活着,你下去了见到她,能心安理得吗?


    她愿意理你吗?她不会怨你,没有好好替她活下去吗?”


    景圆一连串的反问逼得叶安情绪显著波动,景赢眯眼,又暗戳戳威胁道,


    “那只小猫咪很可爱,可它没有主人,到处乱跑,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叶安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瞪着景赢,腮帮子鼓鼓的,恶狠狠说道,“你们要是敢伤害小白,就”


    景圆打断,“就怎么样,你能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就为了那只小猫咪,你好好想想,你应该跟我们交代些什么,我知道你求死心切,


    不过,你要是坦白从宽,我至少可以给它找个好主人,免它受颠沛流离之苦。”


    叶安沉下气,眼眸转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想通了,开口说道,


    “是我将杀人工具嫁祸给段氏的,但是杀人工具和杀人方法都是正确的,我就是这样杀死的阿姐。


    你们猜得不错,我和阿姐关系很好,当年入宫时我们就认识,此后一直有交集,


    只是宫中人多眼杂,我们的身份又太复杂,便没有对外暴露过这份亲近关系。


    至于我们怎么知道的,没错,是陈介找上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