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作品:《过冬

    30


    汤秽吃了有史以来最撑的一顿饭。


    肉很香,很好吃,但吃多了也挺伤人的。


    他走出烤肉店的时候觉得自己都快吐出来了。


    索宥桉美滋滋地问:“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但是俺吃得太多了。”汤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有家更好吃的,以后有机会带你去。”


    威尼斯、教识字,现在又多了个烤肉店。


    索宥桉不知不觉在汤秽这里许下了好多个承诺。


    “谁这么缺德啊!”


    那俩人在那儿聊着呢,老杨这边已经气炸了。


    风雪连天,车胎被扎。


    老杨:“肯定是那个叫王全的混小子!”


    手指头长的钉子就在那儿扎着,前后胎都已经瘪了。


    “后备箱就一个备胎。”雪越下越大了,老杨被风吹得有点睁不开眼,对索宥桉说,“咱们今天怕是不能走了。”


    虽然已经过了冬至,但这个时候,天黑得还是早,尤其还赶上了风雪天,这会儿才四点多,但眼看着就要黑天了。


    “找个酒店吧。”其实就算车胎不扎,索宥桉也不打算回去了。


    天气不好,路况更糟,他觉得还是命更重要。


    “这附近应该有勉强能住的宾馆。”老杨说,“先上车吧,我查查。”


    三个人上了车,老杨很快就查到隔一条马路就有一家快捷宾馆。


    索宥桉出门住快捷宾馆,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但现在条件有限,他也没得挑了。


    车留在了烤肉店门前,老杨开路,汤秽跟索宥桉在后面跟着。


    后来风雪越来越大,汤秽加快步子,赶上了老杨,挽着老杨的胳膊,盯着风雪,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和他一起走。


    老杨差点哭出来。


    几百米的距离,因为天气不好,走了好一阵子才到。


    好在,这快捷宾馆看着倒也算干净,而且住客并不多。


    老杨去开了三个挨着的房间,上楼的时候索宥桉又开始偷瞄汤秽,盘算着怎么在这个晚上突飞猛进地刷一下好感度。


    房间在四楼,老杨嘀咕:“这数字不吉利啊。”


    可索宥桉不这么想:“四,four,也就是发。咱们仨,发发发。”


    老杨有时候非常欣赏他家少爷这种精神,很会安慰人。


    汤秽第一次住宾馆,手里拿着房卡,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门。


    索宥桉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教他刷门卡,结果刷了半天也没反应,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门卡是要插进去的?”老杨其实之前也不知道,但前几天汤秽住院,他一直住附近的小宾馆,他发现这地方的房卡不是刷的,都是插的。


    有点奇葩,但好在他已经是个有经验的叔叔了。


    被这么一说,索宥桉颜面扫地:“没见过这样的,离谱。”


    “说明你世面还是见得太少了。”老杨留下这么一句话,美滋滋地进屋了。


    汤秽房间的门开了,索宥桉没走,而是跟着他一块儿进了房间。


    他帮汤秽把门卡插在门口的取电槽里,抬手开灯。


    四点多钟,屋里已经很黑了。


    说是豪华大床房,但其实房间很简陋,床也不够大。


    灯很昏暗,给人感觉憋憋屈屈的。


    索宥桉养尊处优惯了,这辈子没住过这么破的宾馆。但汤秽不一样,这地方对于他来说新鲜又高级。


    “俺还没住过楼房呢。”他说,“住院的时候不算。”


    他跑到窗户边,双手搭在暖气片上:“真热乎!”


    汤秽回头招呼索宥桉:“你来捂捂手。”


    索宥桉确实挺冷的,今天这风刮得像是想要了他们的命。


    他走过去,站在汤秽身边,和他一起一边用暖气片捂手,一边看窗外的鹅毛大雪。


    “你画过雪吗?”汤秽突然问。


    索宥桉想了想,发现真的没有。


    “为啥呢?”汤秽问他,“雪多好看啊。”


    “我以前都是画裸男的。”


    “啊?”汤秽震惊地看着他。


    索宥桉笑得不行:“这么意外吗?”


    他掏出手机,给汤秽看自己画过的一些作品:“我是不是没给你看过这些?”


    俩人凑到一块儿,汤秽几乎靠在了索宥桉身上。


    索宥桉手机里关于他作品的照片其实不多,只有五幅,都是前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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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被拍卖掉的。


    五幅画里有四幅都是裸男,有的躺在水里,有的坐在莲花上,还有的干脆就直不楞腾地站在地上。四个男人,造型各异,但都闭着眼睛,看起来很忧郁。


    汤秽认真地看了会儿,然后说:“你不开心吗?”


    “什么?”索宥桉有些吃惊,“为什么……这么问?”


    汤秽的眼睛还盯着手机里的画看:“俺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些画有点让人喘不上起来。”


    他看向索宥桉,眼睛亮得让被看的人觉得有些心慌:“你画画的时候,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索宥桉赶紧收起了手机。


    他转过去,继续看窗外。


    汤秽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也跟着他转了回来。


    两个人都沉默着,看着外面的大雪,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渐渐连雪也看不清了。


    “倒也不是不开心。”索宥桉突然开口说,“就是感觉很迷茫。”


    汤秽不知道什么叫迷茫。


    “每画一笔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索宥桉苦笑,“我觉得我可能已经不会画画了。”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是天赋异禀的青年艺术家。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吹捧,让索宥桉开始迷失了自我,他被困在技巧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创作的意义了。


    他只是机械地画,然后卖掉这些画,再把卖画的钱拿去做慈善。


    周而复始,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AI,创作出来的东西毫无灵魂,无法打动任何人。


    其实这也是他跟楚商羽打这个赌的原因之一,他想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重新找回创作的快感。


    他看向汤秽:“不过我觉得你能帮到我。”


    “俺能帮你?”汤秽有些意外,“可是俺啥都不会啊。”


    索宥桉看着那张单纯到对他没有任何防备的脸,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这些日子他在乡下过着粗糙的生活,嘴唇都有些干得裂了皮。


    他看着汤秽,用牙齿撕开了嘴唇的死皮,流了血,嘴里满是血腥味。


    “俺咋帮你呢?”汤秽问。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老杨在外面说:“小汤啊!我家少爷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