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雷雨前夜

    客厅满目疮痍,地上、墙上满是鸭毛,到处弥漫着骚臭味。倪湘将他拒之门外,一方面是屋里乱,另一方面还在生他的气。


    留下张破字条,消失大半天,搁谁不气。


    倪湘把里里外外打扫个遍,累得骨头散架,摒弃杂念专注做家务,忘记把路明昱被关在门外的事,四仰八叉躺在洁净如新的地板上,迷迷糊糊睡着。


    “铛铛铛”,连响七下,倪湘被客厅挂钟报时吵醒。


    身旁摆着七个塑料袋的垃圾,是她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披件开衫,提着袋子,去楼下倒垃圾。


    开门吓一跳,路明昱坐双手抱膝,坐在门口睡觉。


    玩装死,这种鬼把戏对我没用。


    倪湘踢他两下,没反应,像条死泥鳅,歪歪斜斜滑下去。


    丢下塑料袋,用手拖住脑袋,手背搭在额头,烫得离谱,臂膀热乎乎。


    倪湘捏他脸颊,一顿搓揉:“喂,醒醒,别装死,我不吃你这套。”


    嘴上不积德,心里万分牵挂。


    这是两人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路明昱头靠在她肩膀,含糊不清的话落进耳廓,双臂垂在身侧:“你终于开门了。”


    为缓解天擎时代的资金压力,路明昱连续一周辗转各家银行,好不容易把蒋正楠的事摆平,方晋北又环狼饲虎。


    既要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兼顾挡倪湘身边的绿头苍蝇。


    生理机能达到极限,长期神经紧绷,靠坐在门口休息,松弛下来,身体发出警报。


    死沉死沉,横拉竖拽,倪湘拖不动他,赶巧遇到楼上的情侣上楼。


    女的很有同情心,迟疑数秒,问要不要帮忙抬进屋。


    倪湘忙活一下午,早已精疲力竭,点头道了声谢:“慢点,他在发烧。”


    房型相同,两人熟门熟路,把路明昱架到卧室床上。


    倪湘找感冒药,翻箱倒柜一通乱扔,屋里又被弄得乱糟糟,好不容易找到一盒板蓝根,还是过期的。


    年轻情侣搬来两个月,没和倪湘正式打过交道,主要是不好意思。不叫吧,憋得难受,还不尽兴。叫吧,扰民,碰到又尴尬。见她有男朋友,少了几分羞赧,多了几分熟络。


    年轻女子回家拿一盒退烧药和冰宝贴给她,年轻男子帮忙倒垃圾。


    额温枪一扫,好家伙,39度7。


    倪湘推他:“喂,39度7,要不要去医院?”


    路明昱神志不清地在虚空摆几下手。


    祝蓉跟她说过,发烧这毛病,只要家里有药,可看可不看。三甲医院挂号排队验血两小时,医生长啥样没看清楚就被赶出来,最后还是配一堆药,回家吃。


    路明昱在营城很出名,被人看到说不清楚,倪湘决定先给他降温。


    喂他两粒退烧药,保险起见,在他脸上贴四张冰宝贴,额头两张,左右脸颊各一张,四倍威力加持,倪湘就不信烧退不下去。


    从没仔细瞧过他,借着幽暗泛着绿光的壁灯,指腹点在鼻尖,一路下滑到两瓣干燥苍白的薄唇。


    发现他真的很好看,五官精致,颧骨分明。安安静静,一点都不讨人嫌。


    他也就生病没力气折腾的时候最安分。


    隔空在贴着冰宝贴的脸上扇上两巴掌,算是报他不告而别的仇。


    肚子饿得咕咕叫,干一天家务活,没吃上一口饭。倪湘煮碗面条,把锅里剩下的黄小米粥给他喂下。


    两人刚才把他往床上随便一放,路明昱趴手趴脚躺在正中央,死猪似的,推不动。倪湘只好挨着床沿躺下,一条腿荡在半空,姿势别扭。


    她想过,若是睡在客厅沙发,留他一人在卧室,不放心。


    地方小,倪湘只能面对他,侧身睡觉。


    调好手机震动闹钟,晚上十一点和凌晨一点,各量一次体温。


    凌晨两点半醒来,又量一次,37度6,烧总算退下去。


    延续之前的睡姿,拉着他白色衬衫的衣角睡觉,她怕自己睡着掉下床。


    一条健硕的臂膀抡过来,将她圈住。


    倪湘单手撑住背后的床头柜,身子往后缩,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绵柔细雨徐徐拂过耳畔:“你醒啦!有没有好点。”


    “有你这个女朋友悉心照顾,能不好吗?”


    夹杂鼻音的热浪扑进鼻腔,倪湘浑身一颤,往后缩,退无可退,环在后腰的大掌把她牢牢钳住。


    “你白天去哪了?”


    趁他迷迷糊糊之际,倪湘把憋了一天的话倒出来,再不问,会被自己别扭死。


    路明昱闭着眼,鼻音浓重,药效起作用,整个人昏昏沉沉:“今天外公生日,你忘啦?”


    难怪白衬衫黑西裤,他最讨厌这种蹩脚装扮,像个房产中介。小痞子摇身一变,成为大总裁,正式场合还得遵从社交礼仪。


    见过贺景行几次,那时两家关系好,有时会把他接到别墅住一阵。老人家平易近人,没一点董事长派头,推她荡秋千。还说等她满18岁,考上驾照,送她一辆定制版独一无二的极行汽车。


    她曾偷听贺景行父女的谈话,夸她活泼开朗,将来若是嫁进路家,一定热热闹闹,打心底里赞同这门娃娃亲。


    往事如烟,一去不复返,倪湘鼻子酸涩,一滴泪水顺着角落滑落。


    照顾一宿,倪湘昏昏沉沉睡过去。


    迷糊间,感觉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插入睡衣,在脊背上婆娑。


    倪湘猛然惊醒,与路明昱四目相对,把他的手掰开。


    对方卸下力道,倪湘用力过猛,身子往后掀,差点滚落下去。


    刚松开的手,又搭上来,箍住腰,顺势转了个圈,把她压在身下。


    倪湘又气又恼,睡意全无:“你干嘛!老实点!”


    好心收留一晚,竟还趁虚而入,还真是他的作风,死不要脸。


    一句晦涩不明的话掠过耳际:“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她昨晚喝醉,脑袋不灵光,想不起来,一脸莫名:“我答应过你什么?”


    指尖在身前撩拨,极尽挑逗,尤其是倪湘那句话,解开路明昱连日的纠结,她和蒋正楠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万千情绪缠绕全身,路明昱再也按捺不住,把她抱进屋,脚后跟用力磕上房门,陷入黑暗的混沌。


    倪湘跃在他身上,使劲地吻,把七年来积郁在心底的情绪彻底释放。


    跌跌撞撞摸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疯狂地撕扯,肆无忌惮的吻,遍布全身。


    正当他要再进一步,倪湘口中喃喃:“我困,别碰我,明天保证给你。”


    然后双臂一落,睡死过去。


    路明昱此时身上衣物已除个精光,一脸错愕。


    去卫生间冲一个钟头凉水澡,方才缓过来。


    倪湘动弹不得,双手捂脸,红到耳根:“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痞狗,你又诈我!”


    “我诈别人也不会诈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


    倪湘没摸,路明昱倒是一点不客气地摸她良心。


    确如他所言,路明昱打架遵循男女平等,骂人恪守不分老幼,十足的恶人,但桩桩件件都和倪湘有关,自始至终也没骗过她一次,竭尽所能,保护她,逗她开心。


    毕竟倪湘长得太漂亮,女生嫉妒,想要霸凌她,男生垂涎,想要得到她,校外闲杂人员更是觊觎她的美色,叫人一点都不省心。


    挣扎不过他,掌心还按着,倪湘采取拖延战术:“你还病着,下次,下次保证给你。”


    对他的突然袭击没心理准备,另外他确实病着,此时不宜过度劳累伤精。


    路明昱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反而更用力:“两次了,事不过三。”


    倪湘蹙眉,忍住酸痛问:“哪有两次?赖皮是小狗!”


    那日在涩谷Club,倪湘酒醉,路明昱把她送回家,倪湘跳在她身上,又是咬,又是啃,硬拉他去家里坐坐,揪住他的皮带,死活不松手。


    喂她喝点牛奶吃根香蕉,稍稍太平点。


    路明昱刚起身,倪湘哗啦一下,把他裤子扒下来,非说一根香蕉不够,嚷嚷还要吃。


    幸好楼道里没人,也没监控。吓得路明昱提上裤子,慌忙打电话找卢宇求救,把米小贝喊过来善后。


    “打住,别说了!”听得身上每一寸肌肤似在灼烧,全身火辣辣,倪湘用双唇堵住他那张百无禁忌的嘴。


    拉开床头柜,密密麻麻散落一堆铝箔片,在绿光下闪亮。


    这一次,路明昱不再问,倪湘昨日已跟他解释清楚。


    幽暗中,掌心在墙上摸索。


    “别关,我怕黑,你知道的,我会透不过气。”倪湘按在他的小臂,制止他关壁灯。


    路家刚搬到隔壁不久,贺岚风盛情款待邻居,两家人喝得高兴。司机送倪远齐夫妇回家,把小倪湘遗忘在车里。


    迈巴赫车窗防弹玻璃,隔音性能极强,夜里黑漆漆,倪湘哭得死去活来,没人搭理。


    是路明昱在房间阳台,看到对面车库里有个黑影晃来晃去,以为半夜闹鬼,顿时来劲,翻墙过去准备抓鬼,趴在车窗往里窥,却发现是倪湘,找来门卫开车门,把她救出来。


    他的英勇表现,征服倪湘,自那日起,只要一看到路明昱,满满的安全感。


    也正是因此事,贺岚风戏言,说倪湘的命是他们家路明昱救的,将来长大,要以身相许。


    自此定下娃娃亲,虽是口头,但两家都承认,故而贺景行对倪湘也关爱有加。


    健硕的臂膀微微颤抖,倪湘摸他额头,冷冰冰,还沁出汗珠:“你发着烧,要不下次?”


    路明昱拂额,挥汗,流露出难得的羞涩:“不是,我俩太熟,亮着光,下不去手。”


    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路明昱窘迫,唯有倪湘,再无他人。


    其实倪湘也紧张,上一次不甚美好的经历,至今难以忘怀。


    那时倪湘喝了些啤酒,有点微醺,相互告白,情意正浓。一个躺下叉着腿,一个倾着身子在黑暗里摸索。


    他们不敢开灯,怕被家人发现。


    尝试好几次,无功而返,惹得倪湘大小姐脾气上来,像往日那般咒骂:“要干好好干,不干滚蛋!”


    磨来磨去,弄得她心烦意乱,伸手帮他一把,可自己也没经验。


    两人憋一肚子火,没处发。


    最后路明昱破罐子破摔,瞎搞一通,整得倪湘哇哇乱叫。


    两个愣头青,误打误撞,居然成功了。


    离开七年,到底有些生疏,不像以前像牛皮膏药,天天贴一块儿。本来没什么,情感超越友谊,被他这么一说,羞红的脸上浮现出阵阵尴尬。


    倪湘推他胸膛,提出建议:“要不我去喝点酒,和上次那样。”


    “不行,你是赖皮鬼,到时候又不认账。”


    酒醉的倪湘太狂野奔放,万一又出幺蛾子,前功尽弃。


    路明昱不同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倪湘的兴致被路明昱的优柔寡断逐渐消磨光,生起气来,在逼仄的空间内翻了个身:“那睡觉。”


    他病着,本来也不适合做这档子事。


    反正她怕黑,不同意关灯。


    在齐山别墅,在海城,在这里,每晚她的床头都亮着壁灯。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僵持一阵子,路明昱缴械投降,主动坦白,抬头往墙上的结婚照觑:“叔叔在冥冥之中看着我们,阿姨也虎视眈眈,我是真的紧张。”


    经他一说,倪湘抬头,还真是。在父母的婚房,他们睡过的床上,黑暗里还有两双眼睛窥视。


    七年前那晚的景象在眼前浮现。


    明知房门锁上,就怕父母突然闯进来。明知房间隔音效果强,蹦迪外面都听不到,又怕叫声将父母引来。


    再耗下去,天都要亮,路明昱抬手“啪嗒”一下,豁出去。


    卧室顿然黑寂。


    他的吻还是那么霸道,不管不顾地一阵翻腾,倪湘有点踹不过气。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模样,纯洁的革命友谊逐渐消散,恋人的篝火在心底越燃越旺,倪湘卸下防备,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对方,顺着他的节奏,被裹挟在满满的安全感里。


    这一次要路明昱要温柔的多,随着年龄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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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是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半边床单被浸透,懒得换。


    两人筋疲力尽,蜷在一块儿,躺在另一边。


    暖阳把金溶送进窗户,桂树梢的鸟儿唱着歌。


    倪湘的手机也跟着唱起来。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她将你我包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失恋那段时间,她总是听这首歌。祝蓉让她记住惨痛教训,把自己的视频铃声,改成《爱如潮水》。


    每每祝蓉打来视频,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


    折腾一宿,天蒙蒙亮,才合眼。


    倪湘稀里糊涂接通,眯着眼,嗓音喑哑:“祝女士,今天是周末,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


    那头照例一顿数落:“大中午太阳晒屁股,你个大懒虫,失个恋,有什么大惊小怪,又不是没失恋过。我可告诉你,别又像上次那样,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等等,你怎么没穿衣服,旁边是不是蒋正楠,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被骗一次还不够,看我不活剥了他,手机往边上转一圈,让我看看。”


    被她这么一咋呼,死人都要跳出棺材板。


    倪湘睁眼看手机屏幕,角度刚刚好,身上盖着被子,露出肩膀和锁骨,沟壑尽头被掩盖在奶黄色空调被里,没把枕边人圈进去。


    手机离得近,祝蓉嗓门大,路明昱也被吵醒。不过热度又起来,脑袋有点晕,在被窝里往她身上蹭。


    倪湘纤臂颤抖,不敢动,稍稍歪斜,就会把路明昱的头发圈进屏幕。


    强行攒起笑容:“这不是睡得舒服嘛!我多大的人,这你也要管。别跟我提蒋正楠,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介绍个时间管理大师,差点把你女儿给祸害。”


    倪湘顺毛捋,把话题移到蒋正楠,霎时把祝蓉说得没底气。


    归根结底,是她好心办坏事,谁知道这人这么不靠谱,祝蓉语气缓和,喋喋不休地解释,这不也是为她好,哪有父母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道理,谁叫她对明昱这孩子惺惺念念,过去这么久,还在原地踏步,老母亲能不着急嘛!


    倪湘举着手机,腾出一只手摸他额头,没那么快好,反反复复的,又是一片烫热。


    关键这小痞子,发着烧,还不老实,被他弄得湿哒哒。


    还是睡着可爱,醒了就没好事,肯定是听到祝蓉说他坏话,跟她较劲。


    倪湘咬着牙,强忍,在被窝里一顿乱拍,扒开那只讨人嫌的爪子。


    “我没有,路明昱的事,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分手就是分手,你还说我,自己老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好心提醒,还较上劲,祝蓉又是一阵炮轰:“当年你那个死样,我蛮好给你录下来,天天抱着酒瓶子,要死要活。我要上班,又怕你在家自残,天天提心吊胆,我容易么我!你现在倒好,还嫌弃我这个老母亲啰嗦。反正今儿,我这句话摆在


    这,你爱听不听,你和明昱不是一路人,趁早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


    路明昱就在旁边,祝蓉当着他的面数落,倪湘有些恼怒,还得腾出一只手,招架被窝里的狗,实在有点忙不过来:“什么叫不是一路人?你怎么还划三六九等,搞起人格歧视,马原学哪去了?找我到底什么事,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


    祝蓉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说变脸就变脸,乐呵呵地笑:“这回肯定靠谱,是小芸单位同事,银行信贷部高级经理,33岁,180,样貌板正,年收入好几百万,上周来海城出差,我特意先跟他照个面,父母体制内,教育局的,家世清白,人品端正,将来等有孩子,正好能挑个好学校,公公婆婆帮着带,也不会教坏小孩,我是一百个称心。”


    祝蓉不等倪湘回应,挂断视频,刷刷发来几条消息,对方的个人资料,生活照,以及相亲时间地点。


    倪湘长舒一口气,差点穿帮。


    和祝蓉视频通话期间,她有种青涩少女偷偷做坏事,害怕被母亲当场抓包的心悸。


    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不敢大口喘气。


    路明昱探出头,在她唇上撕咬一口:“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准备去相亲,倪湘,你能耐啊!”


    祝蓉对路明昱个人没意见,只是两家如今家境悬殊,对倪湘那段醉生梦死有极大的心理阴影。目前不是恰当的时机,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和路明昱的事,否则非杀过来,硬把她拖回海城不可。


    倪湘胀红脸,憋出一句:“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就去相亲。”


    “好嘞!这就好好表现。”路明昱把被子一掀,将两人盖住。


    “你还发着烧,我不是说这个。”


    “出一身汗,烧就退了。”


    “你这什么歪理?”


    “你第一天认识我?少废话!赶紧给我治疗。”


    “你无赖!”


    昨晚出一身虚汗,白衬衫浸透,带着汗臭味儿。倪湘把上次路明昱落在她那的白色套头衫给他换上,在房间里收拾残局。


    路明昱靠在床头,处理工作邮件,即便病着,也要争分夺秒,留给他转环的时日不多,必须加快进度。


    在衬衫袖口发现一根浅棕色的长发,微卷。倪湘拎起,故意板起脸,嘴角往下扯了扯,在他面前晃:“老实交代,是不是外头有人?”


    路明昱人品不怎么样,但对感情始终专一,倪湘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尤其是近日所闻所见,更加确信。


    路明昱瞟一眼,鼻音浓重,语调不咸不淡:“贺思妍算吗?昨天在外公生日宴上,她跟我闹。”


    贺思妍是他表妹,倪湘认识,小时候见过一两次,老喜欢粘着他。


    “最好是这样!”


    倪湘在脸颊亲一口,去卫生间洗衣服。


    目送她离开,路明昱打开微信发消息。


    水木明瑟:【去染个发,挑你喜欢的颜色。】


    莫要慌:【凭什么?真当自己是我未婚夫?我头发你也要管?】


    水木明瑟:【昨天你在车里摇我,头发缠衬衫上,被倪湘发现。】


    莫要慌:【行,这就去,前世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