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黑田兵卫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雪川怜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他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要消失一个月，同期们肯定会发现不对劲，这个问题简直避无可避。


    “我不知道。”


    沉默良久，雪川怜芽垂着脑袋有点自暴自弃式坦白。


    “哈哈，我还以为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小子呢。”


    黑田兵卫出乎雪川怜芽意外地爽朗一笑。


    他的岁数要比雪川怜芽大很多，看待雪川怜芽就像看自家晚辈一样——一个正处于锋芒毕露的有实力有潜力的好苗子小辈。


    小崽子有点锋芒是正常的，年轻嘛，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那您说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很难解决。因为雪川怜芽没办法将自己要请假的真实原因告知同期们，但也不能完全不提，不然同期们很有可能会出于担心而做出一些雪川怜芽并不想看见的事情。


    他自认解决不了，想不出办法，既然黑田兵卫自个儿提到了，那就将问题转移给他人，让别人和他一起抓耳挠腮。


    黑田兵卫：“……”


    “你不是心中有想法吗？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你在犹豫些什么？”


    “先斩后奏不是很好吗？”


    黑田兵卫注视着雪川怜芽。


    “有敢卧底的勇气，却没有坦然面对他们的勇气吗？”


    雪川怜芽：“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黑田兵卫继续问，他的声音很平静，没什么太大的欺负，脸上的表情也从容。


    看着面前犹豫纠结的雪川怜芽就像看小孩子胡闹一样，黑田兵卫饶有趣味地双手交叉支在胸前。


    “你的行动我不会对外泄露一丝一毫，而行踪我也会拜托鬼冢替你打掩护。另外，你的那些同期们鬼冢也会看好他们。”


    “所以你为什么还在犹豫呢？”


    “你犹豫的究竟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雪川怜芽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从理论上讲，黑田兵卫提出的方法显然是具备可行性的。降谷零他们毕竟都还是学生，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上学，只要教官牢牢地看住他们，他们就很难掀起太大的波澜。


    只是，雪川怜芽觉得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一个月见不到降谷零，这辈子他还没有离开过降谷零这么长的时间。况且降谷零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等任务结束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之后，回到学校就更难招架同期们谴责的目光了。


    生活不易，雪川叹气。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黑田兵卫还在等雪川怜芽的答案。


    “就按您说的来吧，先斩后奏，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边。”


    黑田兵卫：“如果是先斩后奏的话，不如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你意下如何呢？学校里有什么需要带上的东西吗？”


    “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安排一辆车送你去那个地方。其他的东西可以现场买。”黑田兵卫还开了句玩笑话，“以免你回到学校之后遇上麻烦，被缠住脚脱不了身。”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直接走把，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上。”


    重要的东西已经在心里了。


    再重要一些的，就带不走了。


    *


    旅程漫长。


    从繁华的都市一路向南行驶，雪川怜芽坐在轿车的后座上，单手撑着下巴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景色的移动变化。


    树木不断倒退，因车速过快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幅晕染的画一样。


    “还有多久？”


    雪川怜芽轻声开口问前面的司机。


    司机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看上去很憨厚。他是黑田兵卫的心腹之一，还算是比较可靠和值得信任。


    “大概还有十多分钟吧？睡一觉的工夫就到了。”


    雪川怜芽便没说话了。


    他在车上时多半的时间都是靠看窗外来打发度过的，别的，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汽车的汽油味无声彰显自己的存在，雪川怜芽面无表情地按下开窗键。


    十七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雪川怜芽这次的行动没有告诉任何人，警方那边知道的只有黑田兵卫一个人，就连鬼冢八藏也都不知道雪川怜芽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只知道他大概是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等您完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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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我会来这个地方接您的。”


    司机笑着道。


    “祝您一切顺利。”


    雪川怜芽冲他颔首：“多谢。”


    然后转身顺着乡间的那条小路离开了。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到雪川怜芽的脸上，树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他抬头，小幅度地仰起脸眯着眼去看头顶的太阳。直视太阳会给人带来不适感，还会对人的眼睛造成伤害，因此雪川怜芽芽仅仅只是看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树木多的地方空气会格外的清新，迎面吹来的微风很好地缓解了雪川怜芽备受汽油味伤害的鼻子。


    已经是初夏时节了啊。


    他恍然惊觉。


    上一个夏天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来着？


    *


    “各位同学，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学习吧。”


    警察学校里，鬼冢八藏站在讲台上，他的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那个空位置，又扫了降谷零他们几个一眼。


    而后他敲了敲黑板，若无其事地给大家讲述着成为一名警察需要具备的相关能力。


    底下的降谷零几人从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异样，但只要细细一打量，就会发现他们几个眉目间都萦绕着一股愁绪。


    雪川怜芽今天没来上课。


    他昨天也没有回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今天没有来上课？


    甚至连个消息也没有。


    几个人勉强耐着性子认真听课，等下课铃一响，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两人就率先冲了出去。


    还差点在门口撞上，幸好两人都及时刹住了车。换做是平常这种时候，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说不准还得刺彼此两句，今天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追着鬼冢八藏的方向冲出教室。


    在他们后面，伊达航和诸伏景光、萩原研二三人也快步跟上来。


    他们也很想知道雪川怜芽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一宿未归。


    雪川怜芽去哪儿了？


    他还会回来吗？


    “你们来找我就算为了问这个？”鬼冢八藏挑眉，“不过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们五个的。”


    “正好你们都来了，还省了我去找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