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噩梦前兆

作品:《幼驯染又在挥霍寿命

    趁着夜色,有人推开紧锁的房门。


    雪川怜芽轻手轻脚地换好鞋,踮起脚踩在地板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但没等他走几步,房间的灯就别打开了。


    “回来了?”


    雪川怜芽眨了下眼,习惯了黑暗环境的眼睛对明亮的光线不太适应,他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但这种小小的不适被他忽略了。


    “抱歉呀零酱,好像回来的时间有些晚了。”雪川怜芽笑意盈盈,他提着一个纸袋子,是一家私房甜品的蛋糕。


    “这家店的蛋糕完全不输给波罗的甜品噢!我特意麻烦店主给我留一份寄存在店附近的便利店,才取回来的。”


    “零酱和我一起吃吧?”


    雪川怜芽将小蛋糕打开放在桌子上,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插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蜡烛。


    他关上灯,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捧着那个小蛋糕转头对降谷零道:“不如许个愿吧零酱?”


    “虽然今天不是谁的生日,但是许愿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许的。”


    “所以我们一起许个愿吧?”


    雪川怜芽轻声询问。


    降谷零看着幼驯染,在雪川怜芽回来之前的那种惶然和不安被无限放大,他下意识地拒绝了雪川怜芽,并且将雪川怜芽刚刚关掉的灯打开。


    “怜芽酱……”


    降谷零那双下垂眼让他看上去分外温柔体贴,这样低声呼唤雪川怜芽的名字时,后者总是很难抵抗。


    “我很担心你。”


    降谷零说。


    “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是我很担心你。”


    “我不会过多地问你,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希望你保证自己的安全,希望你早点回来。”


    降谷零想,不要再离开了。


    樱花落下后的花瓣已经失去了四瓣了。


    一片完整的樱花是五片花瓣。


    他曾经拥有一朵完整的樱花。


    “零酱,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雪川怜芽放下蛋糕,双手捧着降谷零的脸,叹了口气,“明知道我吃软不吃硬,零酱就用这张脸对着我示弱,真是过分。”


    他深深地叹了第二口气。


    “好吧好吧,明天晚上我会来咖啡厅找零酱的,保证让零酱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雪川怜芽可以吧?”


    雪川怜芽改捧为捏,鼓着腮帮子狠狠捏了一把降谷零的脸,嘴里嘟嘟嚷嚷:“真过分真过分。”


    降谷零垂眸,从某个角度看能看到他的眼睛仿佛在某一刻从紫灰色丝滑切换到了灰色。


    他道:“最过分的明明是怜芽酱自己吧!什么都瞒着幼驯染不说,居然还动用武力威胁幼驯染,真是不可饶恕。”


    雪川怜芽炸毛大惊。


    “胡说!我哪里武力威胁你了!”


    降谷零默默将雪川怜芽刚刚那一套又捧又捏的动作原模原样地奉还给了雪川怜芽。


    温热的指尖碰上雪川怜芽柔嫩的脸时,鲜明的色彩反差让降谷零一怔。


    原本等待蹂躏的雪川怜芽睁开眼,看了眼降谷零,余光瞥到降谷零愣住的手,意识到幼驯染在想什么后轻笑出声,握着降谷零的手戳在脸上。


    “哈,零酱。”


    他越笑越开心,笑得直弯腰。先前的气氛一扫而空,降谷零无奈地看着雪川怜芽,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家伙真是。


    降谷零想,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啊。


    即使知道他瞒着自己很多事情,知道他远不如在自己面前这样乖巧,但只要一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心自然而然地就软了下来。


    降谷零一时之间想不出他会对雪川怜芽生气的样子。自小到大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闹过别扭,他很少会对雪川怜芽摆出正经严肃的冷漠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这也把雪川怜芽惯得无法无天。


    降谷零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一步一步放低自己对雪川怜芽的底线和要求。他下定决心,等码头事件结束之后一定要崭新做人,从减少溺爱幼驯染开始。


    不过现在嘛。


    降谷零磨刀霍霍地捏住雪川怜芽的后颈脖子。


    “有这么好笑吗?怜芽酱!”


    那一块儿其实不如前面的手感好,但抓后脖子就像抓猫一样,既视感十分强烈。


    “小心我半夜不睡觉爬到你的床上杀人灭口啊。”


    “好残暴的零酱!”雪川怜芽吐槽。


    夜色愈深,雪川怜芽打着哈欠和降谷零道了声晚安。


    两个人面对面挤在一张床上,彼此都闭上眼像是睡着了,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依旧。


    外面渐渐下起了雨。


    这场雨淅淅沥沥落了一整天。


    ……


    “赤霞珠,你收尾工作完成了吗?”


    雪川怜芽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拍了下自己的头,站在甲板上被风吹着头发,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在这艘游轮上。


    他只手接着电话,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护栏。


    “快了快了,琴酒你不要催。”


    琴酒冷笑一声,道:“你解决波本了吗?不要让我失望赤霞珠,你已经拖了很久了。再不解决的话,你可以陪着波本一起死了。”


    “都说了不要催,琴酒你这个急性子能改一改吗?”雪川怜芽吹了声口哨,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响指,“今年好像就快结束了琴酒,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敬,我决定给你献上一份惊喜。”


    琴酒:“?”


    “赤霞珠你想干什么?”


    “就当做是提前的新年礼物,或者说圣诞礼物也可以噢,琴酒老大。”


    雪川怜芽笑眯眯道。


    他看着天际的晨曦,心里充满报复性地想,琴酒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资本家,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临走前送给他一个巨大的surprise好了,让他知道打工人也是会愤怒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谁让他天天抓自己加班!


    琴酒正开着他那辆老爷车慢悠悠行驶在东京清早的路上,接到雪川怜芽的电话时他单手开着车,然后被雪川怜芽的话吓了一跳。


    按照原计划,他本应该将车停在码头附近的地方,然后找一个高楼大厦的房间待着,用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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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程观望码头的情况。


    但现在,琴酒被迫停车靠在路边。


    他磨了磨后槽牙,觉得这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赤霞珠,我忍你很久了。”


    “哦咦咦咦?”雪川怜芽故作不解,“听不太懂琴酒老大您的意思呢,总而言之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喔!”


    “……”


    琴酒深呼吸一次,两次。


    他压下心头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赤霞珠,你找死。”


    “嗯嗯嗯嗯。”雪川怜芽敷衍了事并且迅速挂断了电话。


    雪川怜芽看了眼时间,距离整点还差五分钟。热情好心的他决定不提醒琴酒“惊喜”马上就要到了。


    希望琴酒人没事。


    他颇为好心地祈祷。


    大概是想到五分钟后琴酒的狼狈模样,雪川怜芽脸上的笑十分灿烂,灿烂到刚走过来的伏特加脚步一顿,直觉应该远离雪川怜芽。


    很可惜的是,由于伏特加魁梧的身材,这么一堆杵在那里,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琴酒居然舍得让你留下来,真是稀奇。”雪川怜芽指指点点阴阳怪气,“伏特加你怎么不陪着你的好大哥一起呢?”


    “错过了一场惊喜烟花啊你。”


    伏特加不懂,但某种直觉让他给琴酒打了个电话。电话嘟嘟响了一分钟,时间刚好过去五分钟。


    雪川怜芽的电话响了。


    “赤霞珠! !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有先见之明的雪川怜芽将电话放在距离自己耳朵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幸好幸好,难得见琴酒这么大嗓门,真是不亏了不亏了。


    五分钟前,琴酒一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挂断的电话,难以置信和被人冒犯的愤怒不必多说。如果不是他身为社畜具有良好的工作素质,他转头就能飙车回码头将雪川怜芽一枪爆头。


    但这还不是结束。


    勉强压下情绪的琴酒决定开车立马回原计划地点,但当他刚想启动他那辆帅气优雅的保时捷时,他听到了一声轮胎爆炸的声音。


    琴酒:“?”


    银色长发的黑风衣男人下车查看轮胎的情况,很快他发现爆炸的不止是轮胎,还有汽油箱。


    滴答。滴答。


    汽油难闻的气息慢慢扩散开来,琴酒看着爱车凄惨的模样,第一反应想到了雪川怜芽在电话里跟他说的“惊喜”。


    事情还没完。


    当琴酒迫于无奈地站在路边时,旁边忽然闪过一点红光,琴酒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点光芒,警觉地翻身躲开。


    嘭。


    是子弹穿过物体表面的炸开的声音。


    琴酒躲在遮挡物后面,脸色阴沉地拨通雪川怜芽的电话,几乎是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他便怒叫了一声雪川怜芽的名字,阴狠地道:“赤霞珠,你找死。”


    “没死呢。”


    雪川怜芽“啊”了一声,可惜道:“看来琴酒老大对这样的惊喜很喜欢嘛。”


    “赤霞珠。”


    “别那么叫我,琴酒,毕竟这个名字到今天就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