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我爱你,自然就值得

作品:《仙狐竹马绕青梅

    小狐狸没想到告别了夫君,才回到小院里没歇一会儿,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抬头就看见入凡母子出现在了门口,那个前两日还对自己冷脸相待的妇人,今儿的脸上倒是挂着一丝她不曾见过的笑脸。


    俩人进来后,不等孟望舒说话,就抖开了背来的布包,里头有做成小兔子小老虎样子的馒头,还有一捆缠了好几层的东西,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听见动静原本还在打盹儿的大家这时候也都醒了,在入凡的热情下只好都起身接过了少年带来的新磨的豆浆,在熹微的晨光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来。


    “我今晨起来喂鸡,还未等到鸡叫呢,正拌着食儿。


    那隔壁村的老掌柜就跑来告诉大家伙儿,说是小茶精救火了,两个恶人一气儿拴在绳上去省城里报官自陈罪状了。


    这事儿,除了在座的神仙们,还真没人办得到。我紧赶慢赶就做了些点心前来道谢,看来这平日里大家烧香磕头,都没有枉费,真到了众生有难的时候,天菩萨都是显灵帮着咱的。”


    双手合十给院子里的神族们鞠了躬,那妇人才起身解开了布包里捆着的东西。小狐狸原本低头喂女儿吃着点心,到了这一刻才注意到,那捆得层层叠叠的布头里,是一对鼓棒。


    那东西是看就是经年的老东西了,被岁月和人手的温度镀上了淡淡的玉质光泽,通体的淡黄色,只有关节处系了几根带铃铛的绳子。


    她老早就听入凡说过,真正的滩戏骨棒,是用千年干尸的腿骨做的,这妇人手里的,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对了。


    “这可使不得,我便用原先那对就行了。


    若是南海有难,这东西又给了我,届时入凡即便有一身鼓技,也难以将滩戏发挥到极致。岂不是叫这周围的百姓,失了保命驱邪的保命东西,我万万是不可以收的。”


    滩戏对这些不会武功也没有军队保护的村民来说,是多么重要。孟望舒的心里比谁都明白,所以那对鼓棒,实在是太贵重了。


    “从前我也是这样想,但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您和诸位相助,单靠我和入凡能成什么事儿?


    这是我们在南海住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神明的护佑。


    但若是您在神界有难,我们日后有事又该指望谁呢?您就收下吧,大不了您用完了再还给我们,又或是,空了来看看我们,这地方远离繁华,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妇人的话诚恳至极,塞进自己怀里的鼓棒也不容推拒。小狐狸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热,这些年,她看过了各种险恶的人性,和藏在暗处包含着功利之心的人性,却始终无法让自己做到。


    面对这样真挚的感情时,能够免俗。当年族人反反复复的伤了外祖的心,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一次次救大家于水火之中,最后不惜献出性命,就是因为那肮脏复杂的人性里,总有零星的温暖,足够她们,舍命于河山,投身于世间。


    “那今日这鼓棒我就收下了,用完我便即刻还回来。


    他日南海有事,您只需点燃这唤神符,我便是百事缠身,也会第一时间赶到。”


    见到入凡的母亲也接过了自己递过去的唤神符,推拒不过的人才也把鼓棒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那边的事儿已经办妥了,你们几个收拾收拾,不如咱们今日就回昆仑吧。”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昆仑山神,大概已经知道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馒头,边啃边往屋里走,急匆匆地想要进去收拾东西,天上那两位上神都禁闭明日就该解了,这位山神看上去忧心得很。


    不过小狐狸心里早有了另外的筹划,在座的也只有那位晚归的夫君不知道而已。跟自己眨了眨眼暗示事情办妥了的少年挽着母亲的手暂时离开了这个闹哄哄的院子。


    外面的小路上,却有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


    “我听说姐夫在南海又唱又跳,夜夜表演。


    这紧赶慢赶赶来了,怎么你就说要走了?我可不答应啊,至少今晚你得再为我跳一场!”


    孟白藏几乎是跑着冲进来的,才刚站定就打开了手里的袋子,给每人的手里都塞了一颗沉甸甸的火焰珠。这规矩在座的神族都知道了,鲛人的皇族有喜,会给相熟的族人送上一颗火焰珠以示庆贺。


    也难怪,今日淳姬没来,想来北海事忙,又怀着身孕,是以最爱看热闹的二弟都来得晚了些。


    见推拒不过,夫君又对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居然吃完午饭就独自钻进屋子里打扮排练了起来。还穿上了一件全新的纱质上衣,扭扭捏捏了半天,下午日头最盛的时候,就拿着扇子飘带提前出了门。


    想着这一晚是最后一次在南海表演,陆伯都的心里还有些舍不得。来这儿看表演的,都是附近的渔民,有老有少,却都很淳朴。这些时日的相处,大家对他更是热情有加,叫人想起这儿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台下来看热闹的几位神族的朋友,也都早早的到了台前,躲在舞台后偷偷看了大家好几次。


    除了月族族长还是一贯的腻歪,赖在孟以冽身边赖着对方讨栗子吃,其余的,倒都一本正经地坐在妻子身边。


    直到上了场,他才察觉出今日的古怪来。那位自从把跳舞的事儿推到自己头上,便没有再露过面的入凡今日也穿上了跳舞的衣裳,站在了观众一角,等到自己红着脸两曲跳完了,那个少年翻着跟头就上了台:


    “陆哥哥!你看!”


    村子里的舞台都低矮,抬头就能不远处的海面,顺着少年的手一指,他很快就看见了海上大片大片炸开在夜空里的烟花,有红有金,绚烂地铺满了整片夜空。


    台下的尖叫声虽然响,却远不比他心底的轰鸣。冲上台拉着他往海边跑去的小狐狸,发丝在海风的鼓动里,轻轻地拂过了他的鼻尖,弄得人心里痒痒的。


    直到周围的沙滩都没人,妻子才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桌子来,桌子上摆着一个江南才有的生辰福饼,周围居然还放着他爱吃的几样小菜。


    “伯都,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些烟花是我提前备好的。


    还有这些小菜,都是你爱吃的,你可高兴?你爹给我娘放过九天之上的烟花,我爹给我娘呢,又放过河边的烟花。今夜就轮到我了,我也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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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老虎,放一场海上的烟花!


    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万事可期!”


    蹲在身边的小狐狸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爱意,递到嘴边的福饼咬进嘴里全是甜甜的蜜意。陆伯都在这一刻忽然就体会到了凡世里那些话本子里酸溜溜的爱情。


    原来那些让人奋不顾身的情意里,是这样美好的一幕。身后的海面上有令人移不开眼的烟花像一道璀璨的金色瀑布坠入翻着白色浪尖的海绵,身侧的爱人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醉。


    原来这就是那些书里写的:良辰美景,绝世容光。


    他自小就没有和家人过过生辰,更别提面前这浪漫又特殊的一刻了。小时候每次能吃到福饼,都是因为孟家姐弟的生辰,父亲和族人提起自己的诞生,总是免不了会想起他那个罪恶滔天的母亲。


    等到再大些,每年大摆的生辰宴,就成了众神聚会的盛会,每每菜肴精致,歌舞喧天里,他都只能在一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闲言碎语里,盼着能早些结束。


    可到了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过生辰,是那么幸福一件事。这一刻的海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桌上的小菜每一道都是他爱吃却从不曾宣之于口的美食。


    这世上,被心爱之人惦念,记挂,原来是这种感受。那个人不在乎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臭名昭著的罪臣,更不在乎昆仑那闻名于世的声望和财富。


    她只是跟在自己身后,从不怀疑从不评判,全心全意陪着他的人。


    “我知道,明日咱们就要回昆仑了。


    我也知道,那两个老家伙又要放出来了,咱们有一场恶战要打。


    我还知道,天帝喜欢你,却也忌惮你。这神界需要一个特别厉害的神君和昆仑,却又不能接受咱们太厉害。


    这其中的平衡,稍微把握不好,咱们的家人,族人,甚至是天下九部,都要面临可怕的灭顶之灾。


    但是伯都,今日你又长了一岁,变得更厉害了,你一定可以打败他们,还有我陪着你呢,等宜苏长大的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她有世间最厉害的爹娘,不论那时候我们还在不在。”


    孟望舒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福饼的甜混合着眼泪的咸一齐流到了嘴里。来南海之前,她就想好了要给夫君过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生辰,那个自小就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悲喜,没提过任何要求的神君,应该有个像样的生辰。


    前路艰险,看得见的危险和暗涌全都避不开,留给他们的时光总是那样少,可越是这样,她越想抓住每一个这样的时刻,给他们,留下多一点点的回忆。


    她见过他所有的疏狂,坦荡,无双的智勇,却看不到未来万重难关后被埋在命数之下的生门。


    少年得志,十四岁登基,天下最富庶的青丘自己手握了多年,她还是只想陪着他放下富贵安逸,以身涉险为了三届平安而身困蛮荒。


    但没关系,就算命盘颠覆,昆仑山崩地裂,陆伯都,我始终会陪着你。


    那一年,春明花香,她在学堂里望着那个意气风发剑指九天的少年,就暗自下了决心,这一生哪怕穷尽所有的运气,去换一个他,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