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淼上车之后惊讶地发现车上挂了一个海贼王艾斯的小摆件。她摸了摸艾斯，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出差的时候去周边商场用餐，看到有家动漫铺子开的很大就进去逛了逛，我记得你很喜欢艾斯，就买下来送你。”


    “我是很喜欢艾斯，但你这样很没有诚意诶。送我的礼物结果装饰在你自己的车上了。”


    关景行轻笑一声，掀开右手侧的储物盖，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


    “这是什么？”向思淼接过木盒。


    “打开看看。”


    向思淼慢慢打开锁扣，深红色的木盒精致而又内敛，里面安静地放置了一串项链。


    “所以这个才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这条项链向思淼一眼就喜欢。


    “喜欢吗？”


    “嗯嗯。超级喜欢。”向思淼连连点头，“可惜我今天这套衣服和项链不般配。”


    她把玩了一会项链，小心地收好放进背包里，又开始摆弄着艾斯拍照。


    “每天上下班都能看到艾斯开心吗？”关景行问她。


    “开心啊。”向思淼拍好了照片，侧身看了一眼关景行，笑着说：“但我最开心的是有你的陪伴。”


    关景行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愣了几秒，轻笑出声。


    他一向内敛，嫌少情绪外放，情话说的最多的时刻莫过于在床上情动时，向思淼则和他相反，日常中不经意地一句话就能戳中他的内心。


    向思淼的手机播放着音乐，突然被来电提示打断。


    关景行抬手就想去摁车载接听键，忽然意识到现在连的是向思淼的手机，他缩回手。


    向思淼摁了手机接听键，瞟了关景行一眼，摁了公放。


    她刚说了一声“喂”，电话那端周航的声音就急切地传来：“思淼，我想问一下医疗的票还可以报销吗？”


    “当然可以呀。负责接收票据的是周莹，发票走ems直接寄给她就行。”


    周航：“可我听说周莹现在在休产假。”


    “没想到你在风场消息还挺灵通的。”向思淼调侃着说道：“医疗的单子原本就是每三个月才递送一次，周莹产假休四个月，影响不大，所以这个活没有安排其他人接，你正常寄过来就可以了。”


    “时间也太久了，能不能直接寄给你，你帮忙送一下单据？”


    周航的声音明显地有几分犹豫，很没有底气。


    向思淼有点担忧，如果金额很小，大家怕麻烦一般都不会走医疗报销，甚至很多人都没打听过还有这个福利，向思淼也是最近张莹要休产假分配工作她才知道的，她连忙问他：“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内蒙这边风场的一个同事，我上个月被机动调到这里帮忙……”


    向思淼迟疑了几秒才开口：“内蒙区域应该是王思圆负责，你让他联系一下王思圆？”


    周航叹了口气：“联系过了，王思圆说这不是她的活，她不接收单据。”


    向思淼：“……”


    王思圆不愿意接收，可能也是怕开了头其他人也寄给她。不想做职责范围外的活也能理解。


    周航解释说：“这哥们有四千九百多的票要报销。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他爷爷在住院用药，还有个才上大一的妹妹等着要生活费。实在是等不了四个月那么久。他以前来我们风场机动过，叫周武，在我们这报销过差旅费，听说你人挺好的，所以才让我帮忙问问你，可不可以给加急送一下单据。”


    向思淼：“……”


    周航：“这哥们身上钱全打给家里了，身上就留了五十块钱充话费。”


    向思淼：“……”


    这话说得向思淼都不忍心了，她妥协道：“那你让他贴好票据寄给我吧。”


    “好的好的……”


    “谢谢你向助理。”


    电话里周武应该就是站在周航身边，听到向思淼答应了连忙道谢。向思淼连声说：“不用谢不用谢……那个……这事你们别跟其他人说。”


    挂了电话，向思淼沉沉舒了口气看向关景行。


    一直沉默关景行轻咳一声：“刚才……我并没有想摁车载电话，只是习惯性手快……”


    纯粹是下意识地行为。


    他解释：“我并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哦。”向思淼点头，“打电话的是我们区域风场的周航，我开公放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个是工作电话，想着要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你也好帮我参谋一下……”


    “嗯。”


    两人同时沉默了半晌。


    还是关景行先开了口：“我看你一开始的意思是不想接这活的，一时心软答应了，你这边助人为乐了，小心你的同事记恨。”


    “确实是。”向思淼：“我想好了，我到时候悄悄递单子，谁也不说应该没事，我相信周航和周武应该也不会说出去。我帮了他忙，他总不能害我……”


    关景行：“周航，是云溪风场和你一起表演的那个男孩？”


    “嗯。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竟然还记得，记忆力也太好了。”


    “当然印象深刻了……”　关景行瞥了她一眼：“毕竟当时风场的项目主管一个劲地在那夸般配、龙凤呈祥……”


    “……”


    “那估计是勇哥喝多了……”向思淼严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她偷瞄了一眼关景行，见他一本正经地开着车，又想到在宾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就是想到我当时拼了命地找话题跟你搭讪，你却只以为我对我们经理有意思，还劝我当小三是不道德的……”


    关景行也跟着失笑出声。


    向思淼嗔怪地掐了他一把：“你当时怎么想的啊？我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你，看不出来吗？”


    “当时……”关景行回忆了一番，觉得自己当时确实有点眼瞎，他解释说：“当时我只想着尽早解决云溪的事，哪有谈恋爱的心思。更何况，那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能自恋到认为我你会喜欢我。”


    “怎么是第一次见面……”向思淼反驳，没说出口又咽下，于他而言，那确实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关景行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失落，夸赞她说：“你架子鼓打得挺不错的，我小时候也想过要学架子鼓，后来选了足球，你把你老师介绍给我，我以后回新城去学。”


    “我老师不收学生的。”向思淼斟酌了一番说道：“他是陆湛的小舅舅，不带学生的，我那会是跟着陆湛一起去学的。那时候老师他全国到处跑，经常人不在新城，更多时候是陆湛盯着我练的。”


    “哦……这样啊。”


    “其实我总共也就学了三四年，陆湛升高中后，我妈妈觉得我继续打鼓会影响陆湛学习，就主动说不学了。”


    “那陆湛人还挺好，陪你练这么多年。”


    向思淼总觉得他说这话语气有点酸酸的。


    陆湛这坎是翻不过去了吗？


    她隐晦地暗示：“我那会还在念小学……”


    关景行一愣，其实他确实没有别的意思，自从向思淼跟他解释过后，他从未再怀疑过向思淼和陆湛之间有什么。可能心底还是羡慕陆湛和向思淼青马竹梅两小无猜的交情，所以不经意说出口的话有点儿奇怪。


    他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陆湛人挺不错的。能坚持陪练这么久，也不容易。”


    “真心这么觉得的。”他补充道。


    “以后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呀。”


    “好的，向老师。”


    向思淼进了公司，去茶水间接了热水回来就听到王思圆在发脾气，握着电话像是跟人吵架，声音挺大。


    “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了事了？”她悄悄问章楠。


    “补充医疗报销的事。”章楠表情也点不好看。


    “王思圆不想接收单子？”向思淼想到路上和周航的通话，心里有些打鼓。一般来说，不接单子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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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得这么凶。


    还好现在周总监不在，不然场面会很难看。


    “现在不是接不接单子的事了。”章楠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王思圆，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风场的同属说他的医疗发票随着现场费用报销单一起寄给王思圆的，发票上还贴了便签条，写了请转交张莹。员工隔了很久都没收到打款，就询问了一下进度，结果这边查了张莹给财务的交接单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单据。”


    向思淼有点诧异：“张莹休产假前不是把手头的单据都处理完了吗？”


    “现在张莹不承认收到过发票。王思圆也没证据给过张莹单据，现在她在跟风场那边扯皮说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发票。”


    向思淼：“……”


    章楠也有些无语了：“事情已经隔了两个多月了，估计王思圆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有没有收到过发票了。”


    风场提供了ems的快递单号和签收证明，但是无法证明发票就放在这份ems封壳里的。


    王思圆则咬死了她又不负责补充医疗的报销，怎么可能把补充医疗的票寄给她，她没有收到。


    向思淼心里有些忐忑，这件事已经扯皮好几天了，就是因为曾经出现过遗失发票这个先例，所以王思圆才拒绝了周武要寄发票过来的要求。她这边好死不死地同意了，只能怪她知道的太晚了。她埋头给周航发消息，她帮忙递发票这事千万别说出去。


    祈祷这事能悄无声息地了结。


    ……


    随着天气转暖，向思淼惊喜的发现书房窗台上的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孵出来了。两只小鸽子很像母鸽，一只尾翼向上斜插着一只黑羽，像是冲向云霄的飞枪帅气极了，另一只则是右臂上有一片黑羽，很好分辨，两只鸽子安安静静地横卧在箱巢上，缩成了两个小绒团，好可爱！


    向思淼兴冲冲地拍了照片和视频发给关景行。


    【向思淼：帅鸽和美鸽的孩子出生了，快想两个好听的名字吧！】


    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关景行的消息。


    她便po了图分享朋友圈。


    临睡前，关景行都没有回来，向思淼开着夜灯刷着朋友圈，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在温雪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她在等的人。


    照片里关景行一身正装，神情庄重而又认真。向思淼从未见过这个状态的他。


    【再会哈罗德教授，时光荏苒，梦回当年在德国的日子。教授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向思淼很生气地想：她词汇量这么贫乏吗？每次都是梦回……


    关景行到家的时候向思淼还没入睡。


    他洗漱完换了睡衣过来，揽着向思淼探手握住她的手掌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想等你一起睡。”向思淼摩挲着他的手指，轻声打探：“今天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回来？还喝酒了？”


    “我很认真洗漱了，酒气很重吗？如果影响到你的话我去隔壁房间睡？”


    “还好。”向思淼握着他的手指。


    “今天去见了我德国留学的教授，陪他喝了两杯，没有喝很多。”


    向思淼翻转身正对着他，抬眼很认真的提议道：“我今年的年假还没有休，我们去德国好不好，去林堡看鸽子……”


    关景行看着她，眼神有一瞬的迟疑，他沉着声音说：“林堡鸽子泛滥，到处都是鸽子屎，当地住户苦不堪言，一点美感都没有，你想看鸽子我带你去K市音乐台，听说新城的友谊广场的白鸽也很美。”


    向思淼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抗拒去德国，她也只是想去他当年读书的地方走一走。她不死心地说道：“可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博主发的婚礼照片，很美很浪漫。我们这次休假就去德国嘛，顺便踩踩点，或许以后也可以在德国办婚礼啊……”


    “婚礼就算了吧。”关景行扯过被子盖住她，闷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身上酒气重，我去隔壁睡。”


    转身离开前，昏黄的夜灯下，向思淼看到了他躲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