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你应唤我一声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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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泥捏的,哪有那么脆弱。”


    说话间,她挣扎着,想要把脚从他的大掌中抽离出来,却被他抓得更紧。


    “别乱动。”他说。


    和方才隔着衣衫握上她腘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除了温热,她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他掌中的薄茧无意识剐蹭过她的肌肤,带来异样的触感。


    江朝朝面上一热,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从腰侧摸出一方素净的白帕,把她的脚后跟放在他的膝盖上,垂首擦着沾染肌肤上的水珠。


    直到两只脚都擦完,他重新把帕子收入怀中,抬眸,示意她可以把脚从他的膝盖上挪开了。


    可江朝朝非但没有挪走,反而又往前抵了下。


    随即,在褚羡的无声注视下,她把两只手都浸入水面,随后举起。


    伴着哗啦啦的淅沥水声,她试探开口:“哎呀,我不小心把手也弄湿了。惊鸿哥哥,你帮我穿。”


    褚羡身形一怔,他似是没有预料到她会做出如此无赖的动作,眼睛也因讶然睁得比平时要大了一圈。


    不等江朝朝把眼底的狡黠藏起,他又恢复成往常模样——狭长的眼睛微微垂着,卷翘的睫毛遮住幽暗的眸子,又逆着光,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到底如何。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对方。


    最终,江朝朝败下阵来,率先移开目光。


    她把视线从褚羡的脸上挪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之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


    糟糕,逼得太过了。这下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也是,依着他刻板到极致的性子,帮她擦脚怕是已然做到了他能接受的极限。


    两人如今的关系尚不明确,单从外面看来,更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


    如今,他那么沉稳一个人,被她那些浑话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江朝朝把视线彻底从褚羡身上挪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胸口看了好一会,才道:“我...我方才是说笑的。我自己穿就是了。”


    明明是心虚的语气,却被褚羡误认为是失落。


    话音未落,她便把湿漉漉的手伸向了她的鞋袜。


    “我来。”


    低沉又充满无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的同时,方才攥过她脚踝的手掌,先她一步,拿起了她褪在一旁的鞋袜。


    这完全出乎江朝朝的预料。


    纵她言语大胆,却也只是嘴上说说。


    她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一个异性这样摆弄过她的贴身衣物。


    尤其,是眼前的男人。


    她的脸,唰一下热了起来,却没有躲闪。


    她直勾勾地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稍显无措地摆弄着她的长袜。


    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全程,褚羡都没和江朝朝对视,只专注替她穿戴。


    温润的手指不经意划过脚底板,引得江朝朝无端颤栗的同时,他的动作也变得僵硬。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抬眼看她,只是颤了颤眼睫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人近在咫尺,刻意放缓的呼吸也驳杂交织在一起。


    不由自主的,江朝朝抬起手。


    挟着几分凉意的指腹轻缓刮过他的鼻梁,无端亲昵的动作更是让褚羡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眉心骤然蹙起,抬眸,看向她。眸光晦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攥着她脚踝的大手也在不经意间加大了力道,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胡闹。


    江朝朝被他盯得心里痒痒的。


    但也有点发怵,她讪讪抬离,说:“你鼻梁上有水珠,我已经帮你擦了。”


    褚羡嗯了声,垂下眼眸,帮她把最后一只鞋子穿好。


    “不早了,该上岸了。”他说。


    “好啊,那我们回去吧。”


    江朝朝的心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淡定,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话也变得密起来。


    “惊鸿哥哥,你此前有给旁的女子穿鞋袜吗?”她好奇问道。


    话落,一阵沉默。


    晚风吹拂着荷叶,发出簌簌声响的同时,她听到他说:“没有。”


    “那以后也不要有好吗?”她惯来喜欢得寸进尺。


    褚羡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江朝朝也没在意,自顾碎碎念。


    “我听皇舅说,七月初七,不仅是要册封我为郡主,更是我的及笄礼。”


    “待及笄礼后,我就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还好皇舅跟我保证过,日后我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不用担心别人乱点鸳鸯谱。”


    听到这儿,褚羡眼睫颤动,神色也变得晦暗,却始终沉默,安静划船。


    ……


    “惊鸿哥哥,你有没有给我备下及笄礼啊?”


    他吞下差点说出口的‘没有’二字,“你想要什么?”


    其实是备了的——一匹小马驹,是踏月的后代。


    他原本是想借马匹隐晦告诉她,他与她,就像踏月和小马驹,中间差着辈分。


    可泛舟一行后,他又有点摇摆不定。


    莫名的,江朝朝看着他此时的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孤身一人在雪中抚琴的画面。


    孤寂,萧瑟,连琴声都带着几分冷素的杀意。


    “琴。”


    “我想学琴。”


    褚羡:“好。”


    江朝朝:“那我还要你教我。”


    褚羡讶然,挑了下眉,“你如何知晓我会抚琴?”


    江朝朝:“大概是在梦里听过。”


    褚羡并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说:“我还要当值,宫廷里会抚琴的技人很多。”


    听他这么说,江朝朝神色恹恹。


    褚羡打量她一眼,话里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宽宏和宠溺。


    “眼下,你的及笄礼将近,已来不及亲手斫一把,只能从我的藏品中选出一把给你。待你明年生辰,我亲自斫一把琴送你,如何?”


    闻言,江朝朝瞬间眉飞色舞。


    “当真?”


    “当真。”


    ……


    入夜,江朝朝沐浴完,正准备休息,涣珠端了盏驱寒的姜茶过来。


    江朝朝正准备找借口躲掉,便听到涣珠说:“小姐,褚中郎特意交代,要我亲自看着你喝下才行。马上就要到日子了,万万不能受凉。”


    其实,在繁宁殿的这两个月,江朝朝的身体早已被上官清霜调养得差不多了。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依旧拿她当病人对待。


    江朝朝只能捏着鼻子,痛苦将这盏姜汤悉数灌下肚。


    --


    很快,日子到了七月初七。


    和宫廷的其他册封仪式相比,郡主的册封仪式算不得什么,但皇上重视,下面的人也不敢应付。


    天蒙蒙亮,江朝朝就坐在了梳妆台前。待梳好宫妆、换好吉服,天色已然大亮。


    正准备用早膳,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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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黄龙袍的黎越来到了繁宁殿。


    他盯着穿着盛大宫装的江朝朝看了好一会儿。她知道,皇舅是在通过她怀念故人,便没去叨扰。


    半晌,他才沙哑说出一句:“好看,跟阿姐一样好看。”


    不等江朝朝出言安慰,黎越又展欢颜。他不想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引得江朝朝泪眼涟涟。


    舅甥二人共用完早膳后,又一起去往集英殿。


    吉时还未到,杨茂担心她无聊,便在偏殿支了棋盘。黎越和她分别执子,互相交锋。


    可江朝朝的心思总是被时不时传来的喧嚣吸引,心思半点不在棋盘上,四处张望,不知在寻谁。


    黎越见状,索性把棋子扔入棋奁内。


    碎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朝朝猛地回头,发间的步摇打在面颊上,引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杨茂站在黎越身后,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她抬手揉了揉脸,笑意盈盈,道:“皇舅,该我落子了吧?”


    黎越:“行了,既心思没在这棋盘上,那便不用勉强自己了。”


    江朝朝丝毫不同他客气,把指尖的棋子放到了棋奁中,说:“改日,改日我一定好好陪皇舅下一盘,如何?”


    “东张西望什么呢?找人吗?可以让杨茂帮你去喊。”


    黎越端起茶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这话的同时,余光却一直在观察她。


    他知道,她是在寻褚羡。


    “没,没找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上官姐姐来了没有。”江朝朝正襟危坐,不再四处张望。


    “老奴这便去看看。”杨茂会心一笑,快步离去。


    “就只是寻你的上官姐姐?没有旁人了?”黎越又问。


    江朝朝连忙摇头:“没有了。”


    “少来,朕还不知道你。你那双眼睛里,除了褚惊鸿那小子,还看得见谁?”


    黎越:“听说前几日,你还同他游湖赏荷去了?”


    江朝朝乖巧点头:“皇舅,就是我差人给你送莲子羹那晚。但我们是白天去的,不是晚上。”


    黎越忍不住嘟囔:“这小子,往日不当值的时候,朕都很难寻到他,倒是让你一堵一个准。”


    江朝朝听了,也在一旁碎碎念。


    “都说莲子祛火,你都吃了莲子羹,怎么一提起他,你的火气还这么大。”


    黎越睨她一眼,问:“一个人嘟囔什么呢?”


    江朝朝又做乖巧状,端坐在侧。


    没一会儿,又原形毕露,好奇问道:“皇舅,你今日给我备下的礼物是什么呀?您是天子,万不能被惊——褚中郎给比下去。”


    她稍作停顿,下意识不想在他前面喊出那个腻味人的称呼。


    黎越低笑,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心思,并打趣道:“你先说,你那惊鸿哥哥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江朝朝理直气壮,“琴。”


    “琴?”黎越皱眉,“不是小马驹?”


    江朝朝眼睛亮了,他还给她准备了小马驹。


    黎越又问她:“你想学琴?”


    江朝朝赧然点头:“一直没机会学。”


    其实,她之前想学好多东西,却因为寄人篱下,只能首要解决生存的问题。


    黎越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他也想起了她在澶州城的过往。


    他抬起手,想要揉一下她的发顶,又因为她满头的珠翠无从下手,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有舅父在,日后想学什么,便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