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受罚

作品:《孤将

    季双心头微微一颤。


    她像被烫了一下,匆匆放下了手,却在半途中被握住了。


    “朕还是要打。”


    季双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张了张嘴,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站起来,交握的手没有松开,“我绝不会退让。”


    “永远不会。”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他再次重复,“朕绝不退让。”


    季双垂眸,很久之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我也想看看迦援城外的风景。”


    卫长宴笑了,在决定要打以来,他听过很多反对的话,朝中大臣对此事颇有微词,他们都不赞成他开战,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我不是支持你打仗,只是单纯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而已。


    季双知道打仗劳财伤民,她来得不久,一直是现代的思维,倡导世界和平,可是按如今的局势来看,卫长宴除了接下战书,并没有其他路可以走,除非放弃迦援城。


    但即便是将迦援城给狄柔,他们也不会因此感恩戴德,只会得寸进尺,退让的结果就是一步退,步步退,退到狄柔女君挥剑京都城下,将卫长宴从皇位上拽下去。


    京都那些朝臣,在奢靡安稳的温水里待太久了,热气熏糊了他们的眼睛,以至于看不清局势,以为求和就能够一劳永逸,殊不知一个国家拿城池去换暂时的安定就是灭亡的开始。


    季双走出殿的时候,头还是晕乎乎的,有种不真实感,即将开战,奇怪的是她完全不害怕,甚至从心底深处莫名的有些兴奋。


    突然想到了什么,季双的脚步顿住,立刻转身又回去了,卫长宴见她回来,有些奇怪,“怎么了?”


    “陛下,将士们的军粮还没到。”


    卫长宴有些诧异,从朝臣捐款拨粮到现在,军粮应该早到了才对。


    季双猜得不错,卫长宴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曾亲眼目睹着那批粮草送往边关,迦援城离京较远,押送的官员大多是文官,路上耽搁些时间也正常,卫长宴启程又快,他没见到回去复命的官员,便已经到迦援城了,所以对此并没有疑问,却没想到那批军粮根本没到边关。


    卫长宴沉吟片刻,“朕即刻着人去查。”


    “军粮未到,为何陈将军没有提?”


    “许是陈将军不想让陛下多分心吧?”


    “玄意!”


    季双只感受到身边穿过一阵风,再回过神来,玄意已经站到卫长宴身侧了。


    “陛下!”


    卫长宴看着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嗯…………”


    “你哥呢?”


    “陛下,我哥去练武场了。”


    “他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让他过来一趟,朕有事吩咐他。”


    玄意点点头。


    听到玄意说练武场季双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没去练武场!


    她转身就跑。


    卫长宴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人就已经没影了。


    “怎么了这是?”


    玄意险些憋不住笑,他垂下头,“许是今日练兵,寒净姐姐忘了吧,可能要挨罚了。”


    季双一路狂奔,却也是为时已晚,


    迦援城本就有练兵狠的恶名,更何况马上开战,这些日子练得更加狠了,季双自认身体素质高,却也每日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今日她迟到这么久,怕是到明天都起不来身了。


    进了武场,季双一眼便看见了卢越,感觉天都塌了。


    卢越平日里特别好说话,人也温和,只是一旦开始操练,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陈城都比他温和。


    卢越手一指,“过来!”


    季双小跑过去,偷看他的表情。


    卢越抬手,言简意赅:“去跑。”


    季双灰灰溜溜的戴上地上给她留的的沙袋,跟上队伍。


    卢越惩罚人的招式较少,不是跑,就是挨军棍,一般情况都会给个准数,要么二十圈,要么三十圈,也有特殊情况,就是像现在一样,只说一句跑,跑到他满意为止。


    天色渐沉,其余士兵都下训了,卢越也没喊停,季双只能咬牙接着跑,她感觉再跑下去可能要猝死了。


    “休息吧。”


    这句话对季双来说如同天籁之音,她腿软下来,整个人扑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喉咙冒出的腥气压不下去,全身湿淋淋的,像在水里泡过一样。


    卢越弯下腰,轻拍她的肩,“下次可别晚了,赶紧起来,天气凉,在躺下去小心风寒。”


    季双无力的点点头,双手撑地慢慢站起身,一句话都回应不了。


    “别趴着了,起来走两步。”


    见她动弹不得,卢越上手,一把将她从地面上拉起来。


    季双累得想死,“我……我……自己……能走……”


    她扶着膝盖喘气,感觉肺部剧烈的疼痛,她也不知道跑了几圈,只知道这大概是她的极限了。


    因为太累,季双回去洗了个澡,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没吃。


    卫长宴看着面前熄了灯的屋子,抬手拦住了正打算敲门的玄意,“别吵她,让她休息吧。”


    他们转身往回走,玄意不解,开口询问,“寒净姐姐今日是因着那玉坠的事情才忘记去练武场的,陛下怎么也不告诉卢参将呢?”


    卫长宴摇头,“练兵不止是练兵,更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保障,如今即将开战,更是一日不能落,朕希望,她能活下来。”


    玄意还是不能理解,如果要保护她,不让她上战场不就好了吗?


    他也这么问出来了。


    卫长宴对身边人都很有耐心,也不嫌他烦,轻声开口替他解惑:“她既然选择了当一名武将,朕便不能一直护着她,过度的保护只会害了她,不妨放手让她自己去试试。”


    “嗯……如果臣以后有很喜欢的人,那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卫长宴轻笑:“那你就多跟你哥练练武吧,可别连心上人都护不住。”


    玄意蔫了下来,君子六艺他学不好,骑射也不太行,文不成武不就的,连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初选中他入宫伴君,也不过是被当成解趣逗乐的小玩意罢了。


    “话又说回来,朕觉得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吗?”


    “嗯。”


    玄意雀跃起来,心里的烦恼也抛之脑后。


    玄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城门管辖有点问题,耽误了一点时间。


    “哥!”


    走进院里,便看见玄意靠在门上朝他招手。


    玄悯大步上前,“这么晚了,怎么不去歇着?”


    “我等你呢。”


    “下次别等我,哥哥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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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比较忙,你还在长身体,需要多休息。”


    “嗯嗯,我知道的,今日是陛下说让你回来的时候去见他。”


    “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是说,军饷还没到呢。”


    玄悯点点头,转着弟弟的肩,将他推进门,“我晚些回来,你先睡吧。”


    “好。”


    卫长宴让玄意回去休息,屋内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面前的烛火有些晃眼,他伸手换了个位置。


    玄悯进来的时候,看见卫长宴举着烛台,案上还放着一张地图。


    “陛下。”


    卫长宴朝他招招手,玄悯听话的绕过去。


    “先前京都筹集的那些军饷,还未到迦援城,你派人去看看。”


    “是。”


    “陛下,今日巡访,在城内酒馆里发现了两个可疑人,不知姓名,不知住所,没有户籍。”


    “人带来了吗?”


    “跑了一个,留了一个小的。”


    “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


    玄悯有些惭愧,垂眸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利。”


    “无妨,能躲过你,也算个人物,这几日加强巡逻。”


    “是。”


    ……


    季双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握着剑,在练武场训练,可是就眨眼的瞬间,面前的一切都不见了,她回到了还没进孤儿院之前,依旧躲在桥洞里,和乞丐抢窝,和狗抢食的日子。


    梦里耳畔总是萦绕着奇怪的诵读声,不像圣经,也不像佛经,听不明白是什么。


    清晨


    季双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还想躺下再睡一会,却听见外头敲门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迅速穿戴好,揉着眼去开门。


    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愣,甚至没反应过来是谁。


    许静雯端着汤碗,站在门口,冲她笑了笑,腼腆的开口:“我可以进去吗?”


    季双这才反应过来,往后让了一步,“当然。”


    许静雯将碗放在案上,“这几日父亲练得狠了些,我想着大家出汗多,又正处冬日,怕受了寒气,便熬了些汤药,喝一些吧。”


    “多谢姑娘。”


    季双为了不下她面子,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


    苦味带着些独特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季双险些没吐出来,碍于许静雯在,硬生生的咽下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许静雯只觉得她可爱得紧,轻笑两声,伸出手,递给季双两颗蜜饯。


    季双也不客气,从她手心接过,放进嘴里,蜜饯的甜味中和了药的苦味,让她不至于那么想吐。


    “对了,嗯……双双……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


    许静雯低头,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很高兴,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布袋,递给季双。


    “这是什么?”


    “里面是绣花针。”


    季双打开袋子,里头一堆针,她有些莫名,难道是要给自己针灸?


    “绣花针?”


    “我看你常用剑,但弩用得也不错,就制了些毒针,说不准也能派上用场。”


    季双有些咂舌,许静雯看着温温柔柔的,居然也会制作暗器。


    “谢谢你。”


    “如果不够,我那还有,药粉什么的我也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