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病秧子2

作品:《冥神她只想吃瓜

    可惜,那一千个头并没有起作用。


    郑谦还是死了。


    他的父亲一夜白头,明明与周霖父亲年纪相差不多,却好像要老上十几岁。而他的母亲自他离世后就病倒了,卧床近一年的时间,已快并入膏肓了。


    郑谦十分自责。


    他后悔当初不该推翻神佛的桌子,让父母断了个念想;他恨自己太不争气,为何没有撑下去,让父母伤心失望。


    阎月鼻子酸酸的。


    他从小体弱,同龄人撒开欢疯玩儿,他却只能在旁边看着,还要被同伴嘲笑病秧子。若非周霖从小家里逼着他读书,只怕也很难跟郑谦成为朋友。


    这样多灾多难的人,死后还要自责,实在太可怜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答应,帮郑谦解开心结。


    周霖高兴不已:“你瞧!我就说月姑娘人美心善,她肯定会帮你!”


    郑谦谢过阎月,又说:“真是世事难料。周兄苦读二十载,却病故于考取功名的路上,实在令人扼腕痛惜。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敢信,你会故于我之前。”


    “我也没想,此生还能有与你把酒言欢的一天。”周霖示意面前的酒杯,说:“从前你病弱不敢碰酒,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阎月奇道:“你们鬼还能喝醉呢?”


    周霖无奈道:“措辞而已,何必较真?”


    阎月横他一眼:“你什么都不较真!死后被恶奴弃尸荒野,不得安息。别人代替你进祖坟,抢占你的香火,我看你也不较真、不着急。”


    周霖只是傻呵呵地笑,并不回答。


    阎月指着郑谦手背上的一块三角形胎记说:“你有没有这种胎记,能证明身份?”


    周霖想了想说:“没有吧?”


    “二位,”郑谦提醒道:“即便有胎记,周兄如今只剩一把枯骨,那胎记也不在了啊!”


    周霖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有胎记也不能长在骨头上啊!”


    见阎月满脸沮丧,周霖试探说:“月姑娘,其实,我的确不太着急回家……”


    “什么?!”


    阎月气得眼珠子都大了,“我费这么大劲送你回家,你不想回了?”


    周霖连忙说:“没没没!我就是觉得,还是在你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比较好。你看啊,你现在还不能分辨鬼啊、妖啊之类的。天一黑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对不对?”


    阎月想想也是,有周霖这么个熟鬼,总归比自己一个人见鬼好点儿。


    周霖继续说:“再一个,我现在也证明不了身份嘛!送我进祖坟这事儿,咱们需得从长计议。我留在你身边,多少可以帮帮你。等你见到鬼不害怕了,我再入祖坟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阎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就先忙郑谦的事,你往后排着吧!”


    吃饱喝足,阎月困意上涌,回客栈直接趴床上睡着了。


    郑谦惊愕不已:“这,这……虽说人鬼殊途,可她终究是个姑娘家,咱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周霖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没事。她不在意男女大防,何况你我是鬼,也不会坏她声誉。如果突然有鬼出现她会害怕,我守着点她,好让她能一夜安眠。”


    郑谦狐疑地打量他:“你……”


    周霖朝他一笑:“你继续回家守着你母亲吧!天亮前回来就好,这把黑伞可以栖身。”


    郑谦没再说什么,直接顺着门缝飘走了。


    *


    晨曦破云,金辉轻吻睡眼惺忪的阎月。


    她吃了周霖推荐的一家面摊,红油泡着炸出大泡的猪皮,鲜香麻辣,困倦一扫而空!


    阎月擦擦嘴,满意地拍拍黑伞说:“这家不错!下次继续!”


    在去郑谦家的路上,阎月路过一间成衣铺子,掌柜正在展开一卷黑色的布料细看。


    阎月莫名就被吸引住了。


    想起白尘不肯给她买的那件玄色衣衫,她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掌柜,我想定身衣裳,就用这匹料子做。”


    掌柜惊讶地打量她:“姑娘喜欢玄色?”


    阎月点点头,“嗯。”


    “来来来,快请进。”掌柜笑着将她迎进门,说:“姑娘家喜欢穿玄色的极少。我这啊,有件现成的玄色成衣,姑娘看看可能入眼?”


    不一会儿,掌柜便捧着一袭玄色长袍出来,在阎月面前抖开。


    玄裳如墨染,似夜空般深沉,柔滑的缎面泛着幽光,上面用银线绣着象征着祥瑞云纹。


    阎月一眼就看上了,掌柜说估着身量差不多,建议她穿上试试。


    待她换好衣裳走出来,店里的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这身玄衣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她皮肤白皙得过分,竟映得那玄衣仿佛泛起华光。


    云纹刺绣细腻而精致,用得是精细的平针绣,使得刺绣部分的图案平整顺滑。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而动,那银色的云纹,就像真实的云朵在黑色的布料上流动一般!


    人与衣裳互相映衬,绝美合拍,场间却无人敢赞一声。


    只因她的气质,似乎与换衣之前发生了些变化。


    若说先前是貌美的富家千金,此刻更像是从容高贵的公主。


    不,不是公主,而是女皇!


    她只是在那站着而已,身上便发出令人敬畏的尊贵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阎月见没人说话,把目光落到掌柜身上,问:“如何?”


    掌柜回过神,连连说:“极美!直叫人觉得,您好似天生就该配玄色一般!”


    阎月嫣然一笑,身上那令人畏惧的气息便淡了不少,说:“我买了。”


    黑衣少女,手执一柄黑伞,走在路上格外吸睛。


    但她身上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场,所以即便吸睛,也没有不长眼的敢上前冒犯。


    阎月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郑谦的家,递上拜帖。


    她本已做好准备,想来同为临江城的富户,郑家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好近的。


    不料只等了片刻,门房便把她请进去了。


    阎月先见到了郑父。


    她拜帖里写的是“郑谦故交前来拜会”,郑父见她一身玄衣,满身尊贵之气,一点都不敢怠慢:“阎月姑娘?幸会幸会。”


    阎月行了礼:“郑老爷好。”


    郑父果然,富态的脸保养得当,发间却是与之不相符的半头银丝,眼底满是倦色。


    “我儿并不常出门,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谦儿何时交了姑娘这么一位好友。只是谦儿去岁末……没能撑过冬,害姑娘此遭跑空了。”


    阎月微微一笑:“我此行,正是郑谦公子拜托我,来帮他看望二位双亲。”


    郑父愣了愣,眼中浮现些许防备之意。


    一个素未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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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的姑娘,打着郑谦故交的旗号登门,说是看望他们却空着手,怕不是来打秋风的?


    他敷衍道:“哦哦!谦儿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自己病重之际,还不忘拜托友人来照看双亲。阎姑娘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家夫人身体不适,府上不便待客,便不多留姑娘了。”


    阎月都懵了!


    啥情况?我哪句话没说对?还是我跟临江城的富户八字不合?怎么去谁家都会莫名其妙被下逐客令啊?


    “不是,郑老爷!真的是你儿子郑谦拜托我来的,他想跟你们说说话!”


    郑父的脸冷了下去:“你该不是想说,你是神婆,能看到我儿的魂魄,要替我儿给我们传话吧?”


    阎月连忙点头:“对对对!虽然我不是神婆,但就是这样的,我要替郑谦给你们传话。”


    郑父大手一挥:“来人,把这装神弄鬼的神婆赶出去!”


    “我……!”


    阎月简直气得没了脾气,“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她小脸愠怒,更显面若寒霜,让走上来的家丁一时竟不敢上前。


    “原本就是郑谦的魂魄受困凡间,不得往生。他见母亲因他伤心过度,这才求上我。我见他一片赤子之心,特地前来相劝。既然你不肯相信,此事便罢。”


    阎月转过身迈了一步,又停住,偏头对郑父嘲道:“你们不愧是一家人。先前你们请神做法,他不肯相信大闹法事,后悔至今。如今,却是你们又不肯信了。”


    阎月说罢大步离去,留下郑家几人愣在原地。


    *


    出师不利,阎月悻悻回到客栈。


    郑谦很是自责,觉得是他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害阎月吃了闭门羹。


    他列出了一些他与父母共同做的事,知晓的人甚少,还有他日常爱看的书、习惯挂在嘴边的话,觉得这次定可以让父母相信。


    可阎月不想去了。


    她明明是来帮忙的,却连着两次差点被人打出去!


    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但郑谦一个劲儿道歉,几乎快把头低进尘埃了。加上周霖不住地软磨硬泡,用好吃的点心铺子和糖果铺子诱惑,阎月终究还是又去了一趟郑家。


    她把郑谦说的与父母共同经历的小事,和他列出的书单,还有习惯挂在嘴边的话,誊抄到纸上,夹在拜帖里,一起送进郑府。


    不出所料,郑父还是没见她。


    门房汇报后,借口家中有事要忙,跟她要了联络地址,便让她先回去等消息了。


    周霖觉得郑家此举有失大家风范,不论信或不信,都该当面分说一番。


    就算不信,人家是来帮忙的,清间客房算什么难事?就算不希望不明不白的人住在家里,也该派个人跟过来,包下间客栈上房叫人住着啊!哪能把人一轰,让人自行回去等消息?


    郑谦更是没脸,在阎月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阎月自己倒是不在意。


    她本就是来帮个忙而已,不指望他们感恩戴德,更没想要什么报答。等消息而已,总归比先前险些被打出来强吧?


    周霖无语:“你才是真不计较!”


    本以为这场等待遥遥无期,不料第三日下午,郑家竟真的派人来请了。


    郑家家仆牵着一辆气派的马车,站在客栈前对阎月躬身。


    “阎姑娘,我家老爷和夫人,请您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