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孝女5

作品:《冥神她只想吃瓜

    阎月以为自己看到孙芸的骸骨会害怕,结果并没有。


    她的心出奇地平静,没有半分惧意、亦无丝毫不安。她小心地用绢帕擦掉骸骨上的泥土,轻手轻脚地将骨头码进棺木中,像对待娇弱的婴孩一般,生怕磕碰疼了。


    待重新堆好孙芸和孙父两座坟,阎月又为父女二人立上碑。随后在孝女、慈父的碑前,点燃了那纸糊的孙家老宅。


    乡亲们不禁窃窃私语:“想不到孙家还有如此亲戚!”


    “真的是!一个远亲尚且做到如此,那个娘却……”


    “唉……”


    夕阳斜照,晚霞如火。


    燃烧的火焰尽情跳跃,宛如挣脱束缚的精灵,在晚霞的怀抱中肆意狂欢。


    缠绕共舞的余晖,为阎月一贯惨白的脸上,染上些许橙红。


    阎月看着舞动的火苗,轻轻笑着说:“孙芸,下辈子要阖家美满,幸福如意啊!”


    *


    待所有纸扎差不多烧完,天已彻底黑下去了。


    雇的两辆牛车和那十来个壮丁,早早就走了,村民们也都各自回家吃饭了。


    阎月准备等纸扎彻底熄灭,就返回城镇,不料变故陡生。


    孙母不知何时跑来,容状疯癫,怀里抱着那个孩子朝阎月冲来:“你还我儿性命!还我山郎性命!”


    阎月这才发觉,那孩子脸上的一团黑气没了,肤色呈现出不吉利的死灰。


    这孩子……死了?!


    阎月惊愣的片刻,孙母已经张牙舞爪扑上来,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上!


    拳头巴掌劈头盖脸而下,阎月惊慌失措地格挡,可孙母似乎疯了一般,将那死孩子扔到一旁,没命似的跟她厮打。


    阎月终于被打出了火气,一边还手一边大骂:“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看看你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怎么有脸怪罪到别人身上!”


    挣扎间,她摸到了一截支撑纸扎的竹坯,上头还带着火苗,抓过来便捅到孙母身上。


    竹坯并未起到什么作用,火苗太弱直接灭了,但炭火还是把孙母的衣裳烫了个窟窿。


    孙母挥开她的手,再度将阎月骑到身下。


    阎月体格不如孙母一半,抵抗不过,却意外注意到,孙母衣裳被烫的窟窿处,突然冒起一簇火苗!于是她斥骂孙母拖延时间,等火苗大点自然可以脱身。


    “想想你儿子为何两岁半夭折?你害孙芸白受两年半折磨,我若是孙芸她爹,必要投胎到你肚子里,将这两年半折磨还给你!”


    “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就是你那吞碳自尽的病夫,给你的惩罚!”


    孙母闻言怔了两息,突然双目猩红,“啊啊啊”大叫着,抄起手边的石块重重砸在阎月的脑袋上!


    阎月眼前一黑,顿时失去反抗之力,被孙母顺势掐住了脖子。晕眩感、窒息感让脑袋重新陷入昏沉,周身似乎又萦绕起灼烧感,却无力挣扎。


    她心里叫屈:老天爷你玩我?我刚过几天好日子啊……


    白尘忙完事,才想起来被丢在客栈的那个小傻子,这几天没她,吃饭都不香了呢!


    不紧不慢地往回赶时,注意到脚下的一簇火焰。


    他的眼睛在夜间看东西更清晰,更何况阎月身上还冒着火苗,想看不清都难。


    砰一声巨响,好像阵风化作了实物,重重砸下!


    白尘一脚将骑在阎月身上的疯妇踹飞,将人扯进怀里,挥手熄灭她身上的火苗。那狼狈的小脸咳嗽几声,抬头看见他的脸,嘴巴直接就咧开了。


    “你终于回来啦!”


    白尘的心猛烈一跳,近乎冲口而出的责骂,生生被这几个字顶了回去,胸腔中的怒意、恼意顷刻化为乌有,只剩心疼和自责。


    阎月抬头,看到那如精雕细琢过一般的俊脸,心里瞬间就踏实了。


    她一把环抱住他的胸膛,放声干嚎:“你还知道回来啊!去哪了啊?都不知道说一声啊!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啊……”


    她抱得太紧,白尘有些无措,僵着身子听她哐哐一串埋怨,莫名有些心虚。


    他独来独往惯了,心血来潮说走就走,从未有与人交代行踪的习惯。反正他的下属若想找他,若无意外基本都能找得到。


    但他忘了,这个小傻子只是渺小无能的凡人,看她这样,是真的吓坏了吧?


    白尘犹豫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瞟向那个爬不起身,却还在不停叫嚷的妇人,问:“怎么回事?”


    白尘蹙眉时眼角显得有些锐利,令人生畏。阎月不敢惹他不快,搪塞说:“一个疯妇而已,亏心事做太多遭了报应。咱们快走吧!”


    白尘懒得探究,从嗓子里淡淡了“嗯”了声。


    阎月刚才厮打扭着脚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脚疼……”


    白尘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可看着她烧焦的衣裳和头发,脸上连土带黑灰,狼狈得没眼看,终究还是半蹲下了身:“上来。”


    阎月喜笑颜开,爬上白尘的背。


    “怎么我每回见你,你都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这样?花样作死有瘾?”


    “瞅瞅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在大街上迎面撞个跟头,我都不敢认你!”


    “你说说,我才不在几天啊?”


    阎月本来没敢吭声,结果他训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回怼了句:“那谁让你不在的?”


    “我……!”


    白尘噎住,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真是欠了你的!找你这么个活祖宗当丫鬟,天天还得我这个主子伺候你!”


    阎月不服气辩驳:“那我还给你洗衣裳、铺床了呢!”


    白尘心说谁用你洗?老子的衣裳仙蚕丝所织,尘污不沾!因为你,老子还得穿凡人做的衣裳!


    阎月又说:“靴子我也做好了,我还在筒上绣了双兽花纹呢!可气派了!你喜欢兽纹吗?要是不喜欢,下回我给你绣福禄寿也行。但我不太会绣花果、山水那些……”


    待回到客栈,阎月趴在白尘的背上熟睡。


    小二见他有些吃惊,“白公子您回来了?哎?阎姑娘这是……”


    白尘伸出食指立在唇间:“嘘!”


    见白尘径自往奔楼上去,小二连忙压低声音叫到:“公子!阎姑娘的房间在那边儿……”


    白尘看向楼下角落狭窄的房门,蹙起眉。


    小二身上寒毛直耸,连忙解释道:“您先前交的房钱,用,用完了,阎姑娘就,就……”


    白尘解下钱袋子重重扔给小二,冷声道:“日后我不在,她也要住上房!差了钱财,本公子双倍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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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们敢怠慢她……”


    小二都快吓哭了:“是,是阎姑娘,自己要求,换到下房……房钱,也交过了……”


    白尘愣了愣,瞥了眼肩上熟睡中的女子,她跑到那乡间小村去,难不成是想法子去赚钱了?


    “准备一下,待会她要沐浴。”


    白尘扔下一句就上楼去了,小二忙不迭应:“哎哎,是是是!”


    将人从背上放躺,白尘伸手蹭去她脸上的灰尘,又恶趣味地捏着她脸说:“笨死了!没钱不会唬他们吗?跟个任人拿捏的发面包子似的,真丢本尊的脸!”


    小二送来浴桶,白尘食指在阎月额头一点,指尖荧光闪过。


    然而阎月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尘正在奇怪,只是让她昏睡过去的术法,好方便疾行回客栈,这怎么还不醒了?凡人这么脆皮吗?这就要死了?


    正琢磨呢,就听阎月咕哝一声,朝侧面翻了个身。


    白尘一阵无语,用力捏起她脸颊的软肉叫道:“你睡得还挺香是不是?!”


    *


    结实大腿回来了,阎月的日子又变好了。


    她从前住在村里,鲜少能进城,更别提看新鲜玩意儿了。


    白尘先前只带阎月去大酒楼吃,虽丰盛豪华,但阎月前几天尝过小吃摊的美食,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这次就由她带着白尘,去尝各种小摊、小食肆,尝个新鲜,也十分有意趣。


    看见好玩、有趣的东西,白尘也总是大手一挥“买!”那钱袋子里的金锭子,就好像永远也用不尽似的!


    他一贯出手大方,买东西从不问价格,更不讨价还价。但阎月喜欢讨价还价,买几个红彤彤的果子,也要跟人拉扯上几番。


    于是经常会出现阎月喜滋滋地讲下两个铜板,摊主拿着白尘给的碎银说找不开,白尘就会大手一挥:“不用找了!”


    摊主便一脸懵地捧着手中的碎银,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该说他们有病,还是该说声感谢?


    唯一让阎月郁闷的,是周霖不见了。


    一连好几日了,周霖都没有来找她,阎月不禁开始琢磨:这小子不需要我帮他了?所以抛下我走了?还是忘性加重,把我给忘了?


    夜半子时,阎月偷偷爬起来,看了客栈一圈,没见着人。


    不,是鬼。


    她窸窸窣窣跑出客栈,猜测周霖会去哪呢?


    此刻她才意识到,她从未问过周霖他们白日去哪?他们鬼需不需要吃饭?吃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朋友,对她的朋友所知甚少,关心也太少。她懊恼地踢着石子,想着等见到周霖一定问清楚些,如果,他还会回来的话……


    晚风送来隐约的乐器声,阵阵脂粉香气钻进鼻腔。阎月抬头看到一栋三层高、灯火通明的热闹地方,啊!是青楼!


    她分了神,一个不小心,脚下石子疾飞出去,朝着靠墙的一道人影飞去!


    “对不住对不住!”


    阎月小跑急急跑上前,点头哈腰道歉:“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可伤到您了?”


    那人先是吓一跳,后退两步,满脸惊愕地瞪着阎月。


    他看看自己周围,并无别人,又重新上下打量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看得见我?”